掀開被子,深吸一口氣,緩緩從牀上坐起身子,一手按住自己的小腹,聲音有些虛弱:“先生,你是想看我吃飯麼?”
飯送進來還不走,這禽獸男分明就是想堵她。
她本來想著,早上的事那麼尷尬,所以想趁著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來緩解一下,沒想到這丫的根本就不配合。
好嘛,既然他臉皮厚無所謂,那她還尷尬個什麼勁。
“趕緊下來吃,吃完了我?guī)闳€地方。”
不是徵求,而是通知。
果然很符合他霸道的風(fēng)格。
洛子悅聞言,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蒼白之中透著青色,一看就是不健康的,尤其是額頭還冒著虛汗。
“我身體不舒服,不想去。”
不是她想要跟祁景驍唱反調(diào),而是這個男人太不體貼,太不會憐香惜玉。
明明知道她身體不舒服,還要帶她出去,真是夠了。
“先吃飯。”
祁景驍沒有說不去,而是先讓她吃飯,意思就是非去不可了。
洛子悅撇了撇嘴,什麼也不說了,下牀小跑著去了洗浴室,五分鐘之後纔出來。
出來的她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再加上臉色那麼難看,有一種隨時暈倒的感覺。
靠在牆壁上,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頭暈眼花,眼看整個人順著牆壁下滑,一雙結(jié)實有力的雙臂將她抱在懷裡。
“洛子悅,你怎麼樣?”
冰冷的語氣當(dāng)中隱隱的帶著幾分關(guān)切,又或許是她頭腦不清醒,產(chǎn)生了幻覺。
緊緊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擡頭帶著哀求的眸光望著他,虛弱的問道:“我只想休息,不想出去。”
祁景驍冰冷的眸光一閃,洛子悅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被他抱了起來,朝著房門走去。
洛子悅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一路上她都是閉著眼睛,整個人沒有了一點生氣。
也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直到祁景驍再次把她從車裡抱出來,她才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自己所在地。
這是一家五星級酒店。
“先生,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洛子悅皺了眉,有些不高興的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祁景驍沒有跟她解釋,只是看了一眼懷裡的她,便上了電梯。
嬌小的洛子悅被他抱在懷裡,不知道是不是人虛弱的時候產(chǎn)生的幻覺,又或是她放鬆了心情,此時居然感覺到很安心,安心到可以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洛子悅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吵醒的,隱隱當(dāng)中好像聽到祁景驍在跟什麼人聊天。
“安爺爺,請您幫她看看,我本來想用中藥幫好調(diào)養(yǎng),只是她對中藥過敏,聽說您來南市,我就帶著她過來拜訪您。”
“景驍,這些年你小子終於開竅了,不過這小姑娘是不是太小了點,早知道你喜歡這麼小的,該我說你爺爺就應(yīng)該給你安排白家那個最小的小姑娘。”
一箇中氣十足,渾厚有勁的聲音傳進洛子悅耳裡。
“安爺爺別取笑我了。”祁景驍臉色有些難看,這是變相的說他老牛吃嫩草。
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那怕是面對長輩,他也不會表現(xiàn)多熟絡(luò)的樣子。
“行了,我去幫你看看小丫頭。”安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洛子悅感覺到有人在朝她走
來,然後就是抓住她的手腕,好像在把脈,陡然便睜開了眼睛。
可是她醒不醒來對眼前這位替她把脈的老人沒有絲毫影響,只是他的臉色有些沉重,皺著眉頭,看向祁景驍?shù)难凵褚灿行┭}雜起來。
“丫頭醒了,別害怕,等一下我?guī)湍阍鷰揍樉筒粫戳恕!卑怖弦娝褋恚淹昝}之後把她的手放好,笑著說道。
洛子悅眨了眨眼睛,望著眼前的老人,心裡有了一絲震撼。
如果她不是在做夢的話,眼前這位老人可是雲(yún)國著名的老中醫(yī),還是皇室的御用中醫(yī),從雲(yún)國開國以來,安家?guī)状硕际翘婊适铱床〉摹?
而她,現(xiàn)在居然有幸能見到安老,而且還讓他替她看病,這是何其榮幸。
不對不對,她沒病爲(wèi)什麼要看?
祁景驍,又是這個男人。
“這是哪兒?”洛子悅佯裝不知的望著祁景驍。
“你身體不舒服,我?guī)氵^來看病。”祁景驍見她醒來,也沒有多加解釋,就連介紹安老都省了。
而一旁的安老也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洛子悅還想說點什麼,頓時眼前寒光一閃,一排排銀針出現(xiàn)在她眼前,看得她心底一寒。
“小丫頭,別害怕。”安老面上笑呵呵的,看起來比電視裡還要年輕一些,更加親民和慈一些。
可偏偏這樣的他,讓洛子悅感覺到害怕。
“我沒病,我不要扎針。”
洛子悅一臉恐懼的看著安老手中寒光閃閃的銀針,趕緊坐了起來,她是真的害怕扎針的,不是故意矯情。
她這樣一動,反倒讓安老不好扎針了,只得看向祁景驍。
祁景驍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冰冷的聲音響起:“別任性,如果你下次還想痛得死去活來的話,就繼續(xù)鬧。”
瞬間,洛子悅愣住了,眼眶微紅的望著他,那眼神帶著幽怨和委屈的小模樣,再加上蒼白的小臉,怎麼看怎麼可憐。
洛子悅雖然不鬧了,但是躺在沙發(fā)上整個人身子都繃得緊緊的,閉上眼睛來躲避內(nèi)心的恐懼。
突然,一支冰冷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放在手心裡輕輕的捏了一下,好像在安撫她。
洛子悅一愣,而後慢慢放鬆下來,只是緊緊的回握住那隻冰冷的手。
安老見狀,瞪大了眼睛眼珠都快掉出來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祁景驍。
“安爺爺,可以下針了。”
被他盯著的祁景驍有些不悅的蹙起了眉。
他握著洛子悅的手沒有別的意思,他記得小時候自己生病了,奶奶都是這樣握著他的手安撫他,給他力量。
所以說,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安撫她不安的情緒而已,萬一扎錯了可就不好了。
“小姑娘,放輕鬆,老頭子我要下針了。”安老一臉笑呵呵的說道。
“安爺爺。”祁景驍俊臉一沉,有些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洛子悅?cè)砀蔷o繃得厲害,抓住他的手也格外的用力了些。
“好好好,人老了不中用了,盡被年輕人嫌棄了。”
安老話雖如此,但臉上沒有半點落寞之感,反而下針極快,快得洛子悅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洛子悅因爲(wèi)閉著眼睛,所以她並不知道安老看著祁景驍?shù)难凵裢钢唤z古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
安老的銀針起了作用,不知不覺中,洛子悅居然睡著了,呼吸綿長,睡得很是安穩(wěn)。
只是,抓住祁景驍?shù)氖謪s始終不願意放開。
祁景驍俊眉微蹙,雖然覺得不習(xí)慣,但還是任由她抓著。
“安爺爺,您有話就直說。”安老的眸光太過“灼熱”,讓祁景驍很不舒服,如果是別人的話,他就發(fā)飆了。
安老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洛子悅,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道:“景驍,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爺爺,但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說實話,我跟爺爺?shù)南敕ㄒ粯樱@個丫頭配不上你。”
配不上?
祁景驍脣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眸底劃過一抹嘲諷的笑來:“那依安爺爺看,在雲(yún)國還有誰能配得上我?”
安老一噎:
老臉隨之一陣尷尬,不太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我不是這個意思,先不說這丫頭的年紀(jì),就拿現(xiàn)在來看,她的身體根本就懷不了孕,你跟你爺爺說讓他給你一年時間,一年之後抱著重孫回來,想必就是這個丫頭了,那你現(xiàn)在告訴我,一年之後你去哪裡弄個孩子回去跟你爺爺交差。”
祁景驍漆黑的眸子晦澀莫明,眸光放在洛子悅那張蒼白而有稚氣的臉上,更是高深莫測。
“還是聽你爺爺?shù)脑挘厝ジ准业膶O女結(jié)婚,如果你真的喜歡這個小丫頭,大不了跟白家孫女結(jié)婚之後再把她接回去,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雲(yún)國的皇孫貴族雖然表面上只有一個妻子,但是背地裡卻是多多少少會養(yǎng)幾個女人。
尤其是像祁景驍這樣年紀(jì)輕輕就手握重權(quán)的人,再加上他俊逸出衆(zhòng)的外表和王者的氣質(zhì),想要嫁給他的女人毫不誇張的說,從南市能排到京都。
祁景驍聞言,臉色陡然一沉,周圍的氣溫更是下降到零度,那怕是歷經(jīng)千帆的安老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需要多久?”祁景驍?shù)穆曇粲行┑统粒行┌祮。瑳]有起伏,彷彿只是在問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
“啊?”安老詫異的望著他,隨即把視線落在洛子悅身上,“以她目前的狀況來看,如果日後細心調(diào)養(yǎng)最少也要一年,當(dāng)然這還得看她的身體素質(zhì)怎麼樣,少則一年,多則三五年。”
也正是因爲(wèi)這樣,安老才擔(dān)心。
因爲(wèi)他看得出來,祁景驍對這個丫頭很不一般,要不然也不會大晚上的抱著這丫頭上門求診。
他的話音一落,祁景驍握著洛子悅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漆黑的眸子迸發(fā)出一抹晦澀莫明的光芒。
“一年。”
雖然是一年之約,然而現(xiàn)在他更關(guān)心的是她的身體,至於孩子,身體調(diào)養(yǎng)之後自然會有的。
“景驍,你是在爲(wèi)難我。”
安老皺了皺眉,不滿的望著他,眉宇間似乎還帶著一絲慍怒,看著洛子悅的眼神更是複雜難明。
“安爺爺,安逸了這麼多年,是時候挑戰(zhàn)自己了。”祁景驍說得風(fēng)輕雲(yún)淡,威脅起人來面不改色,“我知道安吉快要從國外回來了,聽說還拿過很多獎,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興趣接安爺爺您的班。”
安老聞言,臉色變了幾變,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不定,面上帶著一絲痛意和失望:“你是在威脅我。”
安吉是他最看好的孫子,也是陛下欽點的下一任御醫(yī),但是現(xiàn)在祁景驍卻拿孫子的前程來威脅他。
真是氣死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