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驍卻是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直接無視,彷彿早就料到她會如此。
掛了電話,洛子悅便牛氣起來了,擡頭望著祁景驍,道:“先生,你可要說話算話,我?guī)湍銘?yīng)付奶奶,你就要幫我拿到筆錄資料,公平。”
祁景驍擡眸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眼神就能讓人心生恐懼,猶如一股寒氣迅速竄入體內(nèi),遍體生寒。
洛子悅垂下眸子,撇嘴不語。
剛剛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她現(xiàn)在手裡是多了祁奶奶這張皇牌,但皇牌要到關(guān)鍵時刻才能使用,平時裡雞毛蒜皮的小事太大材小用了,體現(xiàn)不了皇牌的價值。
“明天把筆錄資料給她。”祁景驍?shù)拈_口,說罷便離開了病房。
洛子悅心下一喜,有些激動。
那一年的資料都去了哪兒,她不得而知,但是她心裡還抱有一線希望,那就是八年前的筆錄資料並沒有入庫,要不然怎麼會統(tǒng)統(tǒng)不見。
如果連祁景驍都拿不到,那說明什麼?
說明這背後的陰謀可能比她想像中的更復(fù)雜。
因爲昨晚折騰得夠嗆,洛子悅得到答覆之後,心裡一鬆,便又睡了過去。
直到下午三點才醒過來,而且還是被餓醒的。
“姐姐,你終於醒啦!”楊敏很高興的跑到病牀前,一張小臉像朵小花兒一樣。
“嗯,什麼東西好香啊,肚子好餓,爲什麼不叫我?”剛剛醒來的洛子悅似乎還有點輕微的起牀氣,噘著小嘴,一臉惺忪加不滿的望著楊敏。
那慵懶的像小貓一樣的模樣,很萌很可愛。
“是叔叔不讓我們叫你的,他說你昨晚太累了,我們給姐姐留了好吃的,這些都是叔叔買的。”
楊敏眼裡閃著亮光,她就是一個典型的小吃貨,只要看到吃的,眼睛就挪不開地了。
不過,身爲小吃貨的她還是不會忘了姐姐那份。
洛子悅眨了眨眼睛,這才注意到雙腿相疊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的祁景驍。
聽完楊敏的話,小臉又紅了,羞憤的瞪了他一眼,轉(zhuǎn)向楊敏,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笑得眉眼彎彎。
“姐姐就知道敏敏最乖。”
睡了一覺,醒來吃了點東西,精神好了很多,不過現(xiàn)在的洛子悅很怕天黑。
不是因爲她有夜盲癥,而是害怕祁景驍又折磨她。
看來,她得想個辦法跟他約法三章才行,而且約法三章得儘快執(zhí)行起來。
“敏敏,你推姐姐下去走走好麼?”約法三章她要好好想一想,不過面對祁景驍太有壓力了,她想不出來。
“阿凌馬上就回來,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出去。”
祁景驍放下報紙,淡淡的開口。
“那正好,我可以先一步看到資料。”洛子悅根本不聽他的,執(zhí)意要下樓。
“你昨天看到的那個女人死了。”沒頭沒尾,祁景驍望著她。
洛子悅聞言,臉色變了變,一臉防備的望著他,“你什麼意思?”
想殺人滅口還是威脅她。
對上他冰冷充滿危險的眸光,雙手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脖子。
祁景驍走近她,單手抓住她的右腋下,往上一提,將她整個人提了起
來,像提小孩子一樣的毫不費力的將她放在病牀上。
“老實待著,哪裡也不許去。”祁景驍沉著聲霸道的說道。
他的意思是,昨天陳美琪看到了她,雖然陳美琪的死是遠程射殺,也不能保證陳美琪沒有把洛子悅的事告訴那邊的人。
所以,爲了她的安全起見,她還不能到處亂晃,最起碼要在確認她的安全之後纔可以。
然而,他的用心洛子悅並不知道。
此時的她正氣得小臉一片通紅,真是太欺負人了,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一邊磨著牙,一邊用那能噴出火一樣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
可惜,她這憤怒的表現(xiàn)直接被祁景驍無視了。
“姐姐。”楊敏有些怕怕的喚了一聲,拉了拉洛子悅身上的病號服。
洛子悅這副被祁景驍直接無視的兇猛模樣,嚇到了楊敏。
“哼,也不知道那麼友愛那麼溫柔的奶奶,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冷血怪物的孫子。”
洛子悅胸口從昨晚就一直憋著一口氣,打了打不過,罵的話又被他無視。
洛子悅真的想不到,要怎麼對付他。
正好,祁凌回來了,只是臉色有些臭。
“阿凌,資料拿到了麼?”洛子悅見他進來,趕緊問道。
祁凌有些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之後,轉(zhuǎn)向祁景驍,道:“景少,我去過南市警局了,他們那邊並沒有八年前的檔案。”
祁凌的話讓祁景驍俊眉一挑,擡眼望著他,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說來也奇怪,據(jù)唐副局長所說,八年前有一陣子警局內(nèi)部的資料庫被人偷偷潛入,似乎將八年前的資料統(tǒng)統(tǒng)抹去,就連當時做的筆錄筆記也統(tǒng)統(tǒng)不翼而飛了。”
祁凌面色有些沉重,看向洛子悅的眼神帶著抱歉,因爲他沒有幫到她。
不過,倒是讓他發(fā)現(xiàn)了這麼大的一個漏洞,剛纔在警局裡,他還狠狠的把南市警局局長還有副局長統(tǒng)統(tǒng)臭罵了一頓。
“都消失了?”祁景驍冰冷的眸子危險的瞇了起來,身上的氣息陡然變得冷冽起來,陡然下達命令:“找到邵承安,將他保護起來。”
祁凌領(lǐng)命離開,就連跟洛子悅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
洛子悅沉默了。
看來,心裡那股不祥的預(yù)感成真的,當年她們一家的車禍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再加上警局內(nèi)部八年前的那些不翼而飛的檔案。
這是巧合麼?
如果不是巧合,這當中又存在著什麼樣的陰謀?
而肖鴻光在這場陰謀裡面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剛纔的話你聽到了,一般這種結(jié)果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巧合,另一種就是……”說到這裡,祁景驍突然停頓了。
“算了,我看你也不用查了,好好的繼續(xù)的過你的日子。”
明明知道這不可能是巧合,可祁景驍還是想讓她放棄,因爲這件事可能牽連甚廣,不是她一個小女孩可以應(yīng)付的。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洛子悅瞬間像是變了個人,那張嬰兒肥的小臉上滿是憤恨,眸光更是充滿了陰狠,說出來的話冰冷疏離,不近人情。
“我是爲你好,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如果你要繼續(xù)查下去,說不定你剛走出這
個門,命就沒了。”
祁景驍俊眉緊蹙,漆黑的眸子載滿了慍怒,周身縈繞著一股嗜寒的氣息將洛子悅包裹在其中。
可是這一次,洛子悅沒有害怕,也沒有再退縮。
“爲什麼不查?明明知道有問題還要我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麼?”
洛子悅也怒了,梗著脖子,憤怒著一張小臉對他對視。
“像你這種一生下來就比別人高貴的人根本就不懂,那是我的父母,你知道親眼看見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眼前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麼?你知道這些年來我是怎麼過的麼?每當午夜夢迴我都會被惡夢嚇醒,你根本不懂,你什麼都不懂,你憑什麼來管我,別以爲我真的會怕你,大不了我們魚死網(wǎng)破。”
洛子悅從病牀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紅著眼眶,眼淚悄無聲息的順著臉頰往下流,可是那雙眼睛卻帶著想要毀天滅地的堅定和狠厲。
祁景驍沒有說話,俊臉繃得緊緊的,薄涼的脣抿成一條直線,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眸底劃過一抹異樣。
良久之後,才嗤笑一聲,“就憑你,還不夠格。”
連魚死網(wǎng)破的資格都沒有。
不是他小看她,而這是事實。
既然對方那麼容易潛入南市警局,就說明對方的身份不一般,根本不可能是她一個小女孩能夠應(yīng)付的。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洛子悅整個人也瞬間垮了下來,癱坐在病牀上。
“姐姐。”
“老大。”
楊敏和楊光被洛子悅的氣息給嚇到了,紛紛跑過來抱住洛子悅。
“老大,你放心,就算他不幫你,我們也會幫你的。”楊光眼裡閃動著堅定的光芒,一副誓死如歸的望著洛子悅。
“姐姐,敏敏也不離開你。”楊敏抱著洛子悅,像個怕被拋棄的幼犬一般,往她懷裡蹭了蹭。
洛子悅吸了吸鼻子,擡手一抹眼淚,笑了,“嗯,我們?nèi)愕芤粭l命。”
不管別人怎麼看她,怎麼對待,她都不在乎,因爲她還有兩個弟弟妹妹。
再說,祁景驍並沒有義務(wù)要幫她,所以她並不失望。
長廊上,祁凌聽到了洛子悅的怒吼,心裡有些氣不過,見祁景驍出來,便迎了上去。
“景少,洛子悅太過份了,居然敢這麼跟景少說話,景少明明是爲了她好,她還這麼不知好歹,景少,她想查就讓她查好了,到時候把身邊的人都害死完了,看她會不會後悔。”
“閉嘴。”祁景驍沉著聲喝斥道。
冷冷的斜視了他一眼,瞬間讓祁凌乖乖的閉了嘴,退到了一邊。
不久之後,兩個便衣士兵領(lǐng)著邵承安走了過來。
邵承安面上不顯,但眼神看起來卻有些驚慌未定,而且整個人有些狼狽不堪。
“洛小姐呢?洛小姐在哪兒?”邵承安一臉防備的看著祁景驍,因爲祁景驍?shù)臍鈭鎏螅谎劬涂梢钥闯鏊沁@裡的老大。
“洛小姐就在裡面,邵先生你可以進去。”祁景驍沒有說話的時候,祁凌就是他的發(fā)言人。
邵承安點了點頭,看著祁景驍?shù)难凵裼行┢婀帧?
“洛小姐,我終於見到你了。”邵承安看見洛子悅的時候顯得有些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