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舒畫……
厲靖霆打量著面前的女人,他的記憶力極好,自然知道這是唐溪的妹妹,但是卻從來不知道她的名字。
“麥非寒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哥,我和他纔是有血緣關係的,我們是半路組合的家庭。”麥舒畫倒是很坦然的將實情給說了出來:“不過今後我都不知道是要叫唐溪做姐姐還是嫂子了……”
厲靖霆的眸子半瞇起來,聲音雖然依舊平靜,可是眼神卻有些冷然“什麼意思?”
“我哥和唐溪在一起了,說不定很快就會結婚的。”麥舒畫微笑。
她見厲靖霆一直在沉默,疑惑道:“厲先生……”
厲靖霆將長廊處的窗戶關了:“我先走了,麥小姐請自便。”
“好。”麥舒畫點了點頭,站在原地凝著厲靖霆離開。
晚上。
唐溪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已經(jīng)很晚了,她關了燈剛想去睡覺,門把在這個時候傳來了聲響。
有這個房子鑰匙的,除了她,就只有厲靖霆了。
可是這麼晚了,他一般是不會來的,今天怎麼過來了?
唐溪因爲心裡疑惑,便站在原地,等著那扇門被打開,果然走進來的就是厲靖霆,他看起來好像是剛剛結束了應酬。
唐溪挽著脣笑了笑:“怎麼今天這麼晚了還過來?”自從從海南迴來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單獨見過面了。
厲靖霆越過她,走到了沙發(fā)上坐下,脫下了外套,狹長的眸子才凝向她:“過來。”
唐溪依言走過去,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看著他,沒有說話,想起來今天早上麥非寒送她去學校被他看到的事情,她的心就跳的有些快。
本來她和厲靖霆之間就話不多,又因爲兩人是這樣的關係,所以單獨相處的時候,更是沒有什麼話要說。
只是她放在膝蓋上緊緊的絞著的手指,泄露了此刻她的心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每一次,她面對厲靖霆的時候,心情總是很複雜,有時候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是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不能控制自己。
厲靖霆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他一直都這樣,喜怒不形於色,可是這樣的男人才更可怕。
厲靖霆脫了外套之後,將領帶也鬆開了,解開了領子的幾顆釦子,還將袖口處的扣子也解開了,撩上袖子。
他做的這些,好像是結束一天的工作之後,無非是想自己放鬆,可是唐溪卻愈加的緊張,這男人明明有話和她說的,可是叫她坐在自己身邊之後,卻又一句話都不說,簡直是在凌遲著自己的心。
她不喜歡這樣:“如果沒什麼事,我想先去睡了,我明天還有課。”
她剛站起來,手腕就被厲靖霆握住,他微微一個用力,她就被拉著坐了下來,力道不大,不至於弄疼她,但是她還是皺了皺眉:“關於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厲靖霆用他漂亮的眼睛看著她,沒有出聲,似乎在等著她的解釋。
“我小媽住院了,我今
天早上給她送早餐,快要遲到了,所以他才送我去學校的,我們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
她第一次遇到佔有慾這麼強烈的男人,強烈到讓她措手不及……
厲靖霆聽她說完,嘴角勾了勾:“聽說你要結婚了?”
唐溪一怔,纖長的睫毛扇了扇,她這樣的反應,落入?yún)柧个捻校统闪藙e一種意思,她在默認。
“決定什麼時候結婚?婚禮日期選好了?場地也選好了?”
唐溪不知道他去哪裡聽來的消息,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男人在生氣,因爲他眉宇之間一片陰沉之色。
“厲靖霆,這件事我不知道你從哪兒聽來的,可是你誤會了,我沒有要結婚,只是因爲我小媽身體不是很好,她希望我和麥非寒在一起……”
“所以你就和他在一起了?”厲靖霆的嘴角那抹笑,很冷:“唐溪,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要待在我身邊一年的,你想要和麥非寒在一起,恐怕也得等上一年吧?”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唐溪的眼淚就掉下來:“我一直都知道,這一年,說白了點,我就只是你的情婦而已,我在用自己的身體在和你做交易,所以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要怎麼用。”
厲靖霆拿出一根菸,放在嘴裡:“唐溪,我想問問你,是不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越好,這個人就越能肆無忌憚的去傷害他?”
唐溪不懂厲靖霆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深呼吸一下,看著他,只見他一下一下的在抽著煙,眉眼如畫,似乎隱藏著煙霧瀰漫的世界裡一樣。
她看不清他的容貌,更無法窺知他究竟在說什麼。
他沉默了許久,屋子內沒有一點的聲響,只有冷風從還沒來得及關上的窗戶外吹進來,將窗簾吹得在響動。
唐溪覺得兩人就在對峙著,誰都不說話,她看著他抽完一根菸,又拿出來了一根,他已經(jīng)連續(xù)抽了三根菸,她終於按住他的手腕:“別抽了。”
他擡眸看了她一眼,拿開她的手,手腕一揚,將煙盒都扔進了垃圾桶裡,帶著淡淡煙味的指尖輕撫了一下她的額頭,眉眼,當手指放在她眼皮的時候,她眼睛動了幾下。
“我不會再給你這樣的機會了。”
耳邊,還回響著厲靖霆的這句話,他卻已經(jīng)移開了手,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門邊,拉開門的時候,他冷冽的出聲道:“唐溪,不要試著去挑戰(zhàn)我的底線。”
門被拉開又被關上了,唐溪將自己縮成了一團,窩在沙發(fā)上,聽著從窗外灌進來的冷風,她的心也一點點的涼透。
都喜歡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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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兩種不同的方向。
小媽希望她能和麥非寒在一起,而厲靖霆則警告她,不要讓麥非寒靠的她太近……
這一夜,唐溪就在沙發(fā)上渡過了,她沉沉的睡著了,甚至連開著的窗戶都沒有去關,第二天,頭重腳輕的起來了。
腦子裡先出現(xiàn)的,還是厲靖霆昨夜對她所說的話。
有時候唐溪真希望自己大病一場的,這樣就什麼
都能暫時遺忘,也什麼都不用再去管了,生活總有太多的事情,有瑣事,但是也有大事,總是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可是逃避不是辦法,出來還是要面對。
唐溪本來出生在不錯的家庭裡,父母恩愛,她是獨生女,享盡一切的寵愛,卻從來不恃寵而驕,因爲唐夫人是個大學教師,她從小給唐溪的教育是清明而開通的,她讓她做什麼都遵從自己的本心就好。
她一直記得母親說過的話,但是這幾年來,那些卻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唐溪時常問自己,是不是因爲母親走了,她的心都活的不自由了?再也不能像是從前一樣了?
時間又差不多了,唐溪放下母親的照片,收拾東西去了學校。
這次整個一年級的學生都要參加一個作文競賽,題目是:我的媽媽。
這基本上是每個一年級小學生要學寫作文的第一個題目了,當唐溪公佈這件事,並在黑板上寫出了這個題目的時候,下面坐著的小朋友們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只有一個人例外。
班上有一個小胖子忽然站起來,指著厲思齊:“唐老師,厲思齊沒有媽媽,只有後媽,他是不是要寫他後媽?”
小胖子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團小身影撲過去,一下子就撩到在地上,不過一瞬間,兩個孩子就扭打成一團了。
厲思齊的拳頭一下一下的砸在小胖子的身體:“讓你說我沒有媽媽,讓你說!”
當然,小胖子體重面積畢竟是他的幾倍,還手起來,他也沒撈到好處。
“住手,別打了。”唐溪連忙從講臺上下來,可是這兩孩子已經(jīng)打紅了眼,不聽她的話,依舊扭成一團。
唐溪不得已,只好上前去拉開他們,沒想到才六歲的孩子,力氣就這麼大,她不知被誰的拳頭砸到了手臂。
“你們快住手,你們打到老師了!”班長出聲道。
兩孩子終於停手了,只是身上,臉上都掛了彩,小胖子最多,好幾處,厲思齊的嘴角也有一處。
唐溪看著很心疼,吩咐班長叫別的老師先來代課,自己帶著厲思齊和小胖子去了校醫(yī)那裡。
因爲是在唐溪的課上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又是班主任,少不了要被教導主任叫過去訓斥一頓的,出來的時候,正是課間休息的時候。
厲思齊就坐在她辦公室的石子階梯上,小手託著腮,剛剛被打傷的一處,上了藥水。
聽到腳步聲,他擡起頭,看見是唐溪,他更是露出笑容:“唐老師,我打到你哪了?還疼麼?”
唐溪搖搖頭,本該訓斥他不該和同學動手的,可是看到他的小臉,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覺得心酸酸的。
到底他是因爲別人說了他媽媽的事情,他纔會那樣生氣並和別人動起手來的。
“思齊,這裡還疼麼?”
“不疼。”厲思齊拉著她的手,聲音很響亮。
“老師知道你爲什麼生氣……”唐溪輕嘆一聲,和他一起坐在石子階梯上:“但是無論發(fā)生什麼事,你都不應該動手打同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