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能是你？”冷厲晟挑眉，不動聲色的扯了扯脣角。
既然面前的小女人現在連人身自由都是他的了，她還有什麼權利，對他的命令，提出任何質疑？
戚晚問出口才覺得自己實在是白問了那麼一句。
剛纔來的路上她已經想好了，不管冷厲晟要帶她去什麼地方，她只管做一個只會聽話，跟著走的木偶就好，不管她問什麼，對於冷厲晟這樣的男人絕對都是白問，沒有結果的事，白白做出那些所謂的努力，又有什麼意義？
果然，冷厲晟給的答案完全沒有讓戚晚失望。
漂亮的導購小姐已經迎了過來，職業化的笑容掛在臉上，上下打量了戚晚一眼，隨手做請的姿勢：“小姐，跟我這邊來。”
沒有反抗的餘地，戚晚老老實實的拎著包跟著導購小姐去了。
“冷少。”許悅眼見戚晚走開，才小聲靠在冷厲晟身邊問：“不是說推了蘇總的宴請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自從在B市的那件事之後，蘇瀟宸彷彿從A市銷聲匿跡了，取而代之的，是往常幾乎已經退居幕後的蘇文澤，掌管了蘇氏大大小小的事情。
而蘇文澤向來跟冷厲晟沒什麼交情，許悅實在不能理解，下午送到公司的邀請函，說是宴請冷厲晟，又是什麼意思！
不過當時，冷厲晟看也沒看一眼就回絕了。
冷厲晟直截了當的拒絕許悅還能理解，可原本已經拒絕的事情，居然再一次提及，這樣的事，絕對還是第一次發生在冷厲晟身上。
但除了蘇文澤的邀請函，許悅一下午都跟在冷厲晟身邊，實在沒有見到另外的邀約了。
冷厲晟雙眸深邃，朝跟在導購小姐身邊的消瘦身影看了一眼，又緩緩挪開了視線，聲音寡淡涼薄：“你打電話給蘇文澤的秘書，說我邀請蘇總吃晚飯。”
得知冷厲晟同意晚上跟蘇文澤吃飯，許悅已經足夠驚訝，現在更要主動邀約蘇文澤吃飯……
“好！”除了這個字，許悅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冷厲晟微微點頭，示意許悅去聯繫，許悅也沒有停滯，握著手機就往旁邊的安全樓道走去。
戚晚呆在試衣間裡面。
在冷氏上班，她給自己挑選的衣服，都是從冷厲晟準備好的時裝裡面，挑選的最低調謙和的，但是鞋子，辦公室的職業女性最常見的就是高跟鞋，戚晚在衣服上能夠簡單，鞋子上卻無可奈何。
今天上班，她淺灰色的修身短裙下面就配了一雙白色的細高跟。
一整天的工作，戚晚站著的時間佔了一大半，原本只以爲雙腳只是因爲勞累得疼痛不堪，在卡宴上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想要脫掉鞋子看一看自己的腳。
可是此刻，當戚晚換掉高跟鞋，將腳塞進了試衣間的粉紅色拖鞋，受創的皮膚碰上拖鞋面，不適的感覺終於引起了她的關注。
戚晚的皮膚偏薄，很容易就會磨破腳，但是後面這段時間她也有注意到，每次選鞋子的時候都是選的面料十分柔軟的，就算皮，也不會這麼容易再磨破。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也許是因爲長時間沒有穿過高跟鞋的原因，她的腳，後跟的一塊兒，皮幾乎都已經破掉了，就算沒有破的地方，也都長了兩個不小的水泡。
“嘶……”戚晚看著自己腳上的傷口，之前沒覺得，現在這麼一看在眼中，瞬間感覺傷口開始疼痛起來。
導購小姐還在門口等著，見試衣間里長時間沒有動靜，她好奇的敲了敲門：“小姐，好了嗎？”
戚晚緊蹙著眉心的模樣被打斷，她擡頭，纔看見自己身上仍舊是穿來的裙子。
“請再等一下！”
戚晚輕哼了一聲，來不及再看自己腳上的傷口，她想起冷厲晟還在門口等著，若是她長時間不出去，還不知道冷厲晟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迅速翻出導購小姐給找的一套天藍色的抹胸長裙，戚晚以最快的速度，忍受著腳上的傷，齜牙咧嘴的往自個兒身上套。
這裡是名品店，戚晚剛纔在模特身上看見了自己此刻身上這條裙子，而她的身材不差，這條裙子穿在她身上的效果也還真不錯。
換了衣服，戚晚迅速打開了試衣間的門，對等在門口的導購小姐歉疚的笑笑。
“我就說這條裙子很適合您的氣質，真比量身定做的還讓人驚歎！”導購小姐略微驚詫之後，拉著戚晚出去。
許悅已經打完電話回來了，這是他第二次跟冷厲晟一起，給戚晚挑選衣服。
幾天前，戚晚從B市的試衣間出來，身上是一條鵝黃色的長裙，就是那條長裙，帶著她跟蘇瀟宸遠走高飛，而命運，在許多時候就是這樣奇妙，這才幾天過去，還是一樣的戚晚，一樣的他和冷厲晟，但是此刻從裡面走出來的戚晚，神色之間，一抹多出來的安靜，顯得那麼明顯。
冷厲晟和戚晚在一起，每一天都是一個小故事，這一點許悅一點也不懷疑，但是短短的時間裡面將一個女人改變這麼多，這一點，許悅自問還做不到！
天藍色的抹胸長裙穿在戚晚身上的很合適，腰間特製的褶皺極貼合的包裹了她的細緻，將原本就纖細的腰身更襯托得盈盈不足一握。
那原本披在雙肩上的長卷發，也不知道從哪裡找的橡皮筋，此刻，在腦袋後面簡單的盤了起來，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整個人都顯出了一抹溫婉、柔和的味道。
冷厲晟看在眼中，脣角剛劃過一抹滿意，眼神已經落在戚晚稍嫌呆滯的臉蛋上。
她的五官長得很細緻，眉眼漆黑靈動，但是如同此刻，那一副提線木偶的樣子，卻讓冷厲晟打心底裡的鬱結。
“鞋子！”
冰冷的兩個字，從冷厲晟口中漫不經心的吐出口。
戚晚從試衣間出來，腳上還穿著試衣間自備的粉紅色拖鞋，就算她身材細長，卻仍舊沒有高跟鞋烘托出來的效果。
冷厲晟擁有一雙毒辣的眼睛，一眼看出了戚晚穿這套裙子不完美的地方，也毫不客氣的指了出來。
戚晚氣息一滯，腳後跟馬上又傳來一抹鑽心的疼。
導購小姐卻是聽明白了冷厲晟的話，連連點頭：“我馬上去拿！”
一個牌子，關於女士，全身行頭幾乎都有了。
導購小姐很快找出了一雙銀色水晶面的高跟鞋，比戚晚傳來的高跟鞋還要高上兩公分的模樣。
戚晚微微皺眉，導購小姐卻彎著脣角將鞋子放在她面前，並蹲下身去：“我幫你。”
冷厲晟的目光很沉，這一次，長時間都沒有從戚晚身上挪開，看得戚晚有些心虛，腳上的傷口，還真不想給冷厲晟看見。
“我自己來！”戚晚從導購小姐手裡接過一雙鞋子，半點沒容她拒絕，拖著長裙走到另一面的沙發後。
從冷厲晟的位置，根本看不見戚晚彎腰換鞋的正面，她腳上受傷，他更加不可能看見。
“嘶……”冰涼的鞋面在血跡已經微微乾涸的腳上擦過，戚晚又吸了口涼氣，這才勉強穿上了一雙鞋子，起身繞過沙發。
對於已經穿上了八公分高跟鞋的戚晚，冷厲晟這一次的表情比剛纔要好，手中的銀行卡直接遞給了許悅，說話間果決優雅：“就這個！”
從名品店出去，戚晚沒有再換掉藍色抹胸長裙，腳上的鞋子也還是銀色水晶面的那雙，至於她之前的衣服，都被導購小姐一一包裝了起來，遞給了付款的許悅。
從名品店到卡宴的距離不長，頂多也就三五百米，但是戚晚跟在冷厲晟身後，卻從來沒有走得這樣辛苦過。
踩在腳上的高跟鞋好像荊棘一般，刺得戚晚的一雙腳疼得幾乎快不能忍受，但她卻始終沒有哼過一生疼，整個人麻木的跟在冷厲晟身後，好像沒事人似的。
黑色卡宴從城市廣場出發，這一次，許悅連問也沒問，直接將戚晚和冷厲晟帶到了冷厲晟名下的金鑽酒店。
金鑽在A市是極富盛名的，許悅在電話里約了蘇文澤在金鑽見面，對方似乎有什麼急事找冷厲晟，根本連猶豫也沒有就爽快的答應了。
一下車，戚晚從金鑽酒店金碧輝煌的外表看進去，表情在微弱的痛苦之外，又稍微多了一點其他情緒。
“還不走？”冷厲晟走在前面，幾步之後沒有等到戚晚跟上去，修長的身子驟然停了下來，轉身，對戚晚的語氣已經稍微不耐煩。
這些天，冷厲晟自始至終也沒有給過戚晚好臉色，這一點戚晚現在倒是已經習慣了，點點頭，提著裙襬也飛快跟了上去。
蘇文澤比戚晚和冷厲晟先到，等服務生帶著冷厲晟進去，蘇文澤身邊跟著兩個一身職業化打扮的漂亮女秘書，已經坐在豪華的包間裡了。
包間是冷厲晟讓許悅事先頂好的，蘇文澤一看見冷厲晟露面，隨即站了起來，客套的跟冷厲晟打招呼：“冷總，你好！”
按照輩分，蘇文澤的輩分比冷厲晟還要高。
但是在優勝劣汰的商場上，冷厲晟就像一隻大鵬，突然之間展翅而飛，讓原本也僅僅只是有名的冷氏提上了A市絕對龍頭老大的位置，而原本三足鼎立的蘇氏，倒是被冷厲晟壓下去了一節。
冷厲晟英俊冷漠的臉孔沒有鬆緩，看了蘇文澤一眼，點點頭，“蘇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