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而他也不是當初那個纏著大人一定要有個結果的毛頭小子了,不過這個結果意想不到,也終於讓他的心放輕鬆了,只是剛剛纔和父親鬧了不愉快,他也不想馬上回家去,就靜靜陪阿公坐著,因爲好奇所以腦子裡的思緒也就多了起來。
突然他想起來昨晚村子周圍那一層保護膜,他想,這不會是阿公做的吧?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比自己第一次發現自己有那麼強大的力量還讓人吃驚,他下意識地朝著阿公的臉看去,阿公還是原來的樣子啊,臉上有皺紋,皺紋隨著笑容而動,但是他所呈現的狀態之下有多少傳奇呢?肖唐很想知道,就像小時候聽他們講故事一樣,他很想聽阿公講他的故事,心癢難耐。
對了!阿公不說可以去問阿嫲??!他一下子興奮起來。
他的奶奶正在洗菜,看樣子要做午飯了,他們家吃飯總是會早一點,可能是因爲沒吃早餐的緣故吧,奶奶看到他便說:“中午在這裡吃飯吧?!?
“好啊,阿嫲,我想問你一個事。”
“什麼事?”
“阿公是不是會法術???”
“你阿公除了沒事抽抽菸鬥,還會什麼啊,你別傻了?!?
“真的,阿嫲,我覺得阿公肯定有很厲害的本事?!?
“呵呵,他能有什麼本事,他就是整天都有奇奇怪怪的故事,你別聽他騙,聽聽就好了?!?
奶奶完全是以看待一個帶著十萬個爲什麼的天真孩子的方式和他交談。肖唐知道在奶奶這裡也問不出什麼了,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覺。
忽然,他靈機一動,說道:“阿嫲,昨晚的事阿公都和我說了,我還想知道你們以前的事,阿公叫我問你。”肖唐朝門口看了看,爺爺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於是他就這樣和奶奶說。
奶奶聽他這樣說,表情馬上就變了,問道:“你阿公真的都說了?”
“真的,看不出來你們這麼厲害,我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這老貨,不是說好了不說的嗎!”
肖唐心裡偷笑,有戲!
“阿嫲,你就講嘛,反正我遲早都得知道的?!?
“好,好,我以後跟你慢慢講?!蹦棠田@然還不願意說。
“還等以後?就現在吧?”
“那麼多事,現在怎麼講啊?!蹦棠桃呀洸豢此?,重新著手手頭的事,但肖唐還是不死心地站在一邊。
奶奶便邊切菜邊說:“那老宅子其實也是普通的很,之前的人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罷了,要說真有什麼,他們一輩子也遇不上?!?
“奶奶是說那幾度寒?”
“是啊,那種東西不會說出現就出現的,就一戶人家住在那裡,想遇上還不能夠呢?!?
“那昨晚是怎麼回事?”
“昨晚啊,還不是你爸他們,前兩天那麼多人去那宅子,那東西就是想不被驚動都不能夠了?!?
“怎麼說?”
“那幾度寒就像是青蛙冬眠一樣沉睡地下,當然,要讓它醒來得首先喚醒它的感覺,它最喜歡的就是靈魂的味道了,他們那麼多人去那裡,人氣那麼旺盛,餓鬼聞到美食的香味能不醒過來嗎?他們還真以爲自己得了便宜呢,還不知道自己受了被人的利用?!?
這些話從奶奶的嘴裡說出來真是讓肖唐聽得目瞪口呆,不說這其中的情節不可思議,就說奶奶突然換了一種說話風格,從原來那大字不識紮在生活瑣事中的普通農村婦女突然一下子便得通達一切的高人模樣,也足夠讓他回味好久。
“那他們喚醒幾度寒是幹嘛呢?難道只是爲了毀了我們這個村子嗎?”
“毀了我們的村子對他們能有什麼好處?他們當然不會這麼無聊,不過他們自然是有他們的目的的?!边@時候只聽得喳喳的聲音,菜已經下鍋了,這盤菜的味道真足。
奶奶繼續說道:“那幾度寒之所以沉睡,是因爲一隻小鬼幻化成二迷了它的眼睛,封了它的感覺,當然,小鬼也抵不住那麼強的人氣,這幾度寒也就被他們喚醒,小鬼自然不能繼續維持狀態,也就獨立出來了,他們的目的就是這隻小鬼。”
“這隻小鬼有什麼本事,他們這麼想要得到它?”
“這個我也知道得不多,你爺爺倒是清楚,你還是問他吧?!?
這件事也就講到這裡,肖唐看看門口,爺爺沒在,這下子等爺爺回來,他也就沒辦法不說了,肖唐暗笑,拉上飛紅回到原來的地方坐著。
“小唐,你竟然騙阿嫲?!?
“也不能說騙啦,阿公確實也提到啊,只是沒有明說而已,而且他們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怪我的?!?
“待會阿公回來不知道會怎樣,總感覺不妥,他瞞著你自然有他的道理?!?
“放心啦?!?
遠遠地看到爺爺往家裡走,手裡還提著一個袋子,不知道裝的什麼。肖唐便一直盯著爺爺的身影,直到他走到門口。
“阿唐,你都好久沒回來了,今天我們煮魚吃,現在魚不好買,買到了處理一下一來一去的就耽擱了這麼久,要等能吃,看來你等下得多等一會了?!?
原來爺爺突然離開是特意走遠路去爲自己買魚吃,這份愛太重了,而自己卻在爺爺離開的這個空檔使壞,想到這個肖唐不禁愧疚起來,不過隨後想想,都已經這樣了,也只好順其自然了,爺爺不會生氣的吧?
他馬上跟了進去。
奶奶看到爺爺的那一瞬白了他一眼,肖唐都看到了,心中一凜,這情況不妙啊……
奶奶倒也沒說什麼,爺爺感覺莫名其妙,竟轉頭疑惑地看著肖唐,肖唐尷尬地笑笑。
“老伴,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當初是誰說從此做個平凡人的,說什麼讓那個秘密爛在心裡,可是從昨晚開始你都是怎麼做的?越老越不能安心過日子了?”
“我什麼都沒說啊?”爺爺看看肖唐,只見他滿臉抱歉的樣子,頓時就明白了。便說道:“哎,這鬼靈精?!焙孟裼悬c怕奶奶一樣,轉到一邊自顧自地洗起魚肉來,嘴裡說道:“我也以爲再也不會用那種能力了,誰想到事情又發生這樣的變故,你想我們的孫子深陷其中,我們哪裡能夠袖手旁觀?!?
說到這裡,奶奶也無話可說了,爲了自己的後輩,還能怎麼選擇呢?當初不讓這些能力影響正常生活也是爲了兒子好,因此下一代開始就都是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了,現在既然走到這一步,也只好出來繼續作爲了。
因此關於這個爺爺奶奶都不再說什麼了,而是用心準備著午餐,可以看得出來,菜比預備的還要多,奶奶幾乎要把平時儲備的好東西都拿出來了,竟弄了一桌子,爺爺則專心煮魚,看樣子就像是過節一般,一頓普通的午餐竟有了團圓飯的氣氛,肖唐心中的不安也被這種溫馨的氛圍給化去了。
吃午飯的時候已經比平時的飯點晚了將近一個小時,一方面因爲肚子真餓了,一方面爺爺奶奶的手藝好得沒得說,肖唐放開了吃了好幾碗,特別是爺爺的水煮魚,色香味俱全,吃起來那叫一個爽,飛紅也是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跟著肖唐嘗這人間煙火,她才知道,世間還有這樣美好的東西,她感覺幸福極了,整整一餐飯下來,她都是帶著幸福的笑吃的,特別是看到肖唐毫無斯文可言的吃相,她更是覺得好笑。
再一次提到那幾度寒,爺爺便不再隱瞞了。
昨晚爺爺將那人氣和村後的宅子隔絕開來,使得幾度寒不能發現人類的所在,也就沒有入侵村子的腹地了,而就在幾天前,突然宅子變得熱鬧起來,爺爺就知道其中的陰謀,只是他也不可能勸住鄉親們,只好觀察事態以作反應。
那小鬼生於什麼年代已經不可知了,爺爺只知道小鬼與幾度寒一起塵封地下是太爺爺那輩的事,因爲現在那輩的人基本不在了,所以知道的人沒幾個。
那時候,他們那一代人,尋求、研習神力之風十分之盛,等大夥兒有了一定的修爲,便對這個世界各種神秘的面紗之下的事物產生了極大的探索欲,那種埋於地下的文明深深吸引著他們,因此他們不放過任何一點信息地去挖掘,發現了新的東西的喜悅是很強烈的,這種事有著極強的魔力,讓人慾罷不能。
直到有一天,有人感應到這個村子的一座山裡有一塊巨大的石壁之中有著異常的能量脈動,他們便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開鑿石壁,最後發現了囚禁這幾度寒的地方,當然,當時沒有人知道那道封印後面會是這麼個東西。
也是他們自己作死,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打破封印便集合了當時能力排得上號的人物幫忙,傳言使人癡迷,基本上的人都相信裡面有十分寶貴的東西,太爺爺也是受邀請幫忙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