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湘包子?第四章
那幾年的那幾千個夜裡,他想了很多很多,但每次都能睡著,但不是什麼安穩覺,總會夢到死人和舊人。肖靳有一次做夢,是在古代,當時的皇帝沒什麼實權,一切都要聽從他的嫡母,皇帝就算是想,也沒辦法處死太后,這樣會落下話柄,而且會有一羣人虎視眈眈,隨時等待逼宮的時期。
那天,皇帝去給太后請安,說了一些碎碎叨叨的話,皇帝后面的丫鬟卻對太后說:“該開始了。”然後太后默許了,那個丫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的繩子勒住皇帝的脖子,奇怪的是皇帝沒有反抗,一點也沒有!!!從始至終,肖靳都是個局外人,但是那種窒息而死的感覺他卻體會到了——鼻子不能呼吸,肺裡的空氣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就像落下一塊大石,令他喘不過氣,然後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他就這麼死掉了。
然後肖靳就醒了。
他想,後面的結局應該是他的那個嫡母繼位了,然後大臣默不作聲。那個皇帝做得還真是豬狗不如。
這是個無聊的夢,我承認,但是總是忘不了,按理說不應該記著麼?怎的記住了,最後還是覺得那個嫡母挺悲哀的。不談品行(最後估計是被逼的),每一個能提起勇氣垂簾聽政的嫡母,都是揹著無數罵名的,總是有諸多的不如意,卻總是無力迴天。
即使如此,朝廷的腐敗是無法清理乾淨的,所以“水至清則無魚”啊。
“嘀嘀嘀——”
電話,誰?
“孟飛?”肖靳有些不確定的說著。
電話那頭的聲音雜亂無章,隱隱聽見有人在說話,但隔得遠聽不清。“我在珍珠巷,你來找我。”短短的一句話,加上粗粗的喘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珍珠巷,一個年代久遠的巷子,據說發生過不下十起命案,以前住在那裡的人現在一個不剩,在夜晚聽到腳步的回聲是件很恐怖的事。
看了眼手機時間,隨意的插進風衣的兜裡,匆匆的趕了過去。
巷子的一頭回蕩著慘叫聲,“孟飛!孟飛——”
哪裡都沒有,哪裡都沒有,孟飛,你在哪?
“孟飛,你別嚇我!”聲音帶上些些許顫抖,肖靳似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他其實確實是這樣,但也似乎不僅僅是這樣。
漸漸地往聲源處走去,只見鮮血染上了牆,染紅了捆綁手腕的繩子,染紅了白色的襯衣,染紅了他的眼。
奇怪,真的很奇怪,爲什麼沒有想象中的嚎啕大哭?
大概,是因爲哭不出來了。
“小靳?”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你知道結果的,問我的話,心裡是不是會好受些?
“當然不會,你怎麼會死?”啊,我真是愚蠢,有這個時間,爲什麼不帶他去醫院?
已經沒救了,沒錯吧,所以才放棄了。
“是吧?小靳也是這麼認爲的吧?”說什麼話啊,你難道不痛嗎?!
“啪——噠......”
孟非他......走了。
就在那天燦爛的陽光裡,消失得一乾二淨,在那個晚上,找了很久很久,鋪著月光,走著,找了很久很久。
若說於湘是好似掠光浮影的溫柔,大概,孟飛是殘留的美好。既然美好,所以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