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衆(zhòng)人一時全沉默了,都不知該怎麼處理出來纔好。
吳家父母跪伏下去:“我的兒啊,你死的太慘了!請王爺爲(wèi)我兒做主啊!”
靖王爺一聲冷笑:“就因爲(wèi)吳有才當(dāng)時是被藥物控制住了,所以,他就算被人殺死了也是白死的嗎?”
莊曉寒心中警鈴大作,她轉(zhuǎn)向府尹大人:“大人……”
府尹搖了搖腦袋,清醒一下:“此事本官還需要再斟酌斟酌,來人,將無關(guān)人等先清場退出!”
堂下看熱鬧的衆(zhòng)人被衙役趕出去了,連同大堂上的原告和被告。
莊奎被押下去了,莊家和吳家人暫時還不能走,一干人證都離開了。
府衙大門一關(guān),府尹大人偷偷抹了一下汗,心裡嘆口氣:這個庭審我是決定不了什麼了,讓這三個大人物來下決定吧。
韓太師先開口了:“既然死者本就是個罪犯,死了也算是免了他的罪責(zé)了,可他自己死了還要拖累別人下水,實屬可惡!”
郡王爺補充道:“那位清月娘子證實自己早已離開了吳公子,那就不算還是他的女人了,吳公子無故帶人持刀闖進(jìn)別人臥室毆打他人,反被別人殺了,那莊公子應(yīng)該無罪釋放纔是。”
靖王爺哼哼了幾聲:“兩位這是根本就沒把我靖王府放在眼裡呀,我府上的管事之子,就算是服藥了,那也還是個活人,不是街邊的一條貓狗,即使是犯錯了,那也做犯錯的說,斷沒可能死了就白死的。”
韓太師道:“靖王爺意欲何爲(wèi)?”
靖王爺?shù)溃骸昂谜f,分清責(zé)任大小而已。本王承認(rèn)吳有才一直有吸毒,可是這也證明不了他當(dāng)時就是吸食完烏土後主動送死的,再退一萬步說,即便是他確實有吸毒,可莊家那小子就可以有權(quán)利決定別人的生死了嗎?這不該是官府該乾的事嗎?他算老幾搶官府的活幹?”
郡王爺?shù)溃骸懊髅魇菂羌矣绣e在先的好吧?莊家那小子是正當(dāng)防衛(wèi)不該判罰。”
靖王爺不幹:“吳有才是有大錯,可是他已經(jīng)死了,人死罪消,莊家那小子殺人了也是證據(jù)確鑿,他的錯不能就這麼白白脫責(zé)了!既是本王府上的人有錯在先,本王爺後退一步,不用拿莊家小子一條命來償還,但是我府上既然已經(jīng)消亡了一條生命,那就陪我府上一條命便是!否則,本王決不罷休!”
“王爺是要莊家小子賣身去府上做奴僕?”韓太師問道。
“那個草包本王要了作甚?聽說莊家有兩個女兒,花容月貌的,不拘哪一個,送往我府上便是。我府吳管事家雖死了一個兒子,家裡還有一個兒子,就送給他家做妻做妾便是。出一個人,進(jìn)一個人,公平。”
郡王爺有點著急還想說什麼,韓太師搶先回道:“如此也好,總不能人家死了人,什麼賠償也不給吧。”
靖王府又不缺銀子,莊家拿的出再多,靖王府也看不上。
送莊家一個大姑娘進(jìn)去,算是對莊家的懲罰,也是一種羞辱。
府尹大人出來找到原告被告,告知他們商量的結(jié)果。
莊曉寒全身如同掉進(jìn)了冰窟窿,莊曉研當(dāng)即就哭了出來:“娘,我不去,我不去,姐姐救我,救救我!”
莊曉寒閉了閉眼:“大人,靖王爺可有決定讓哪一個去?”
府尹大人搖搖頭:“未曾。”
“可否讓小女去問問?”
府尹大人點了點頭。
莊曉寒轉(zhuǎn)身就要往裡走,莊夫人忽然就給她跪下了:“曉寒…”
莊曉寒心裡酸澀透了。
世上只有親孃好,有孃的孩子是個寶。沒孃的孩子是根草,隨隨便便就被拋棄了。
莊曉寒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提步進(jìn)入屋內(nèi)。
她給各位大人行了個禮:“靖王爺,郡王爺,韓太師,這個結(jié)果可還能更改?”
靖王爺冷笑道:“那你莊家還要怎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難不成你們還想著可以全身而退?”
“我們賠錢不行嗎?”
“我王府缺你那幾兩銀子?!”
“那王爺選誰去?”
“聽說你是莊家的侄女?既不是正經(jīng)小姐,那就莊家那一位真小姐吧。”靖王爺有點得意了。
“那不行,那一位莊家正經(jīng)小姐已經(jīng)說給郡王府了。”
莊曉寒冷靜的看著郡王爺,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片,扇了扇。
郡王爺吃驚的擡起頭,看到她手上的那個小紙片,不可思議的瞪著她:“你!”
靖王爺意外的看著他:“兄弟,可有這回事?沒聽你說起過啊?”
郡王爺:“啊?啊,是有這麼回事,這不是還沒看好日子去提親嗎,況且只是納個妾而已,所以也沒有和兄弟們說起。”
“那好吧,既然你已經(jīng)定下了,那哥哥也不能和你搶女人啊,莊家只剩了這麼個野丫頭,那本府就勉爲(wèi)其難收了吧。”
“慢著,雖然是要進(jìn)府,但是我也有條件的。”
莊曉寒再也不想客氣了。
“死了個吸毒者,你們就鬧得滿城風(fēng)雨的,那麼我出嫁動靜也不能小了去,我不做妾只爲(wèi)妻!還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八擡大轎鑼鼓喧天的擡進(jìn)去!我總得叫世人知道,我莊曉寒,健康城鼎鼎大名的街頭霸王花,是爲(wèi)什麼進(jìn)了靖王府,又到底插到了哪泡牛糞上!”
靖王爺氣笑了:“可以,本王答應(yīng)你!不過,本王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你需得待我府上確認(rèn)你已圓房是我府上吳家的媳婦了,本王纔會答應(yīng)撤銷訴訟,放回你哥哥!”
莊曉寒冷笑:“如你所願!”
旁邊的幾人都聽傻了眼:這個莊曉寒膽也太肥了!竟然都敢跟靖王爺這樣說話!當(dāng)面硬扛!
太牛逼了!
連當(dāng)今太子爺都不敢這樣!
靖王爺一甩袖子走了,韓太師和郡王爺稍後跟著出來。
郡王爺走在最後,他還在想莊曉寒拿著扇風(fēng)的那個小紙片,那是莊曉寒當(dāng)初救下他時讓他寫下的還恩證明,現(xiàn)在她當(dāng)庭索要,他沒法拒絕。
趁著其他人都走了他一把拉住了莊曉寒:“你過來。”
莊曉寒隨著他來到一個角落裡,韓太師覺得身後有動靜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哼了聲徑直出去了。
郡王爺問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結(jié)果是什麼?”
不是說人不爲(wèi)己天誅地滅的嗎?你竟然主動往火坑裡跳。
莊曉寒低著頭:“郡王爺,無論怎麼做這最後的孽債都會落到我頭上,我根本就沒得選擇。”
“我可以幫你的!”郡王爺一著急都忘了自稱了。
莊曉寒眼眶發(fā)紅:“多謝郡王爺好意,只是,於裡我只能這麼選擇,在外…既已入局,一隻過河的卒子而已,不死我死誰呢?”
莊曉寒轉(zhuǎn)身走了。
郡王爺呆了呆,遲疑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