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靈芝靠近的時候，向姑姑也不放心。
她想勸阻，結果巧芝湊了過來，拿著一個花樣，小聲詢問：“我聽說姑姑繡工很好，我能不能問一下，這個地方要怎麼樣改針？我研究了好久，怎麼樣繡都不太順暢，還請姑姑教教我。”
向姑姑不放心的看了歲歲的方向一眼，又低下頭看了看巧芝手裡的花樣。
巧芝不像是車姨娘那般，仗著寵愛恨不得把府裡的所有人都得罪一遍。
看在對方態度還不錯的份上，向姑姑倒是沒直接冷臉不理人。
畢竟，以後還要相處，直接撕破臉，不管怎麼說都不太好看。
而且，只是指點一些繡工。
向姑姑想，應該是沒事兒的吧？
想到這些，向姑姑低下頭，就著巧芝的問題，仔細的說了說，時不時的還會擡頭看一眼歲歲的方向。
歲歲被車靈芝攬在身邊，還有些不太舒服。
好在車靈芝也沒過分堅持，攬了一下，把歲歲留原地，她就把手收了回去，指著塘子裡的魚說道：“你看，那條魚是不是特別長呀？”
“還有那條，尾巴還是兩個顏色的呢。”
……
車靈芝說起了塘子裡的魚。
歲歲也挺喜歡看這些魚的，所以時不時的應和幾聲。
兩個小孩子遠遠的看去，相處的還挺好的樣子。
另一邊的宮裡，祁王妃將今天早上的雞湯帶到了太后的宮裡，又讓太醫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因爲沒有藥渣，所以只能靠老大夫的經驗來聞。
老太醫聞了大半天，然後給出了大概的方子。
其中一味草藥，祁王妃跟太后聽完之後，就陷入了沉默。
那味草藥，活血化瘀，通經止痛。
紅花。
因爲紅花有礙孕育之事，所以不管是太后還是祁王妃，對於這味草藥都不陌生。
就是因爲熟悉，所以在聽到車姨娘今天早上送過來的雞湯裡，居然有紅花的時候，祁王妃心情複雜。
太后更是面色難看：“這算是什麼？仗著自己的寵愛，直接實名投毒？還真是厲害！”
對於車姨娘實名投毒的事情，祁王妃倒是抱著不一樣的想法。
她想了想之後說道：“據車氏說，她日常也經常喝，是家中求了老大夫的方子，特意爲她準備的。”
這話說完，太后又沉默了。
所以，這是什麼孃家？
嫁入王府，不想著讓女兒早早爲王府孕育子嗣，站穩腳跟，反倒想著斷了女兒的生育之路？
這一波操作，太后表示：自己看不懂！
王府的妾室，想要有些臉面，除了王爺寵愛，就是孕育子嗣。
聰明人都知道，王爺的寵愛並不長久，子嗣纔是最穩妥的。
特別是在王爺求女成癡的時候，若是能爲王府添一個姑娘，那這個妾室的身份，自然是水漲船高，以後在王府也會頗有臉面。
但是……
直接絕育，這是什麼操作？
祁王妃從歲歲說那雞湯不太好聞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如今聽了太醫的診斷之後，也不過是證實了心中猜想。 她原本就是爲了王爺的事情，做一番鋪墊。
如今想著，應該可以說了吧？
想到這些，祁王妃猶豫了一下，然後才低聲說道：“王爺這次從別院回來，身體虛弱了很多，之前我請劉大夫診過脈，劉大夫說是要仔細溫養著，我不怎麼放心，便想著今日正好王爺也進宮了，便想著給王爺再診治一番。”
太后一聽就知道，這裡面估計還有別的事情。
不然的話，依著劉大夫的醫術，祁王妃並不需要說這樣的話。
不確定是什麼事情，太后想了想之後，便讓人去請了皇帝跟祁王，中午的時候，一起來她宮裡用飯，到時候就讓祁王跟皇帝一起，請一下平安脈，算是診治了。
聽了太后的安排，祁王妃稍稍安心。
此時王府裡，車靈芝自覺已經跟歲歲混熟了，時不時的還會摸一下歲歲帽子上的流蘇，或是輕輕的碰一下小姑娘的肩膀，表現出來一副十分親密的樣子。
向姑姑看了一會兒，終是安心，耐下性子，仔細的跟巧芝說著刺繡的事情。
車靈芝鋪墊了很久，時不時的就會悄悄的轉過頭去看向姑姑的反應。
幾次回頭，都沒發現對方擡頭，車靈芝想，向姑姑應該是對她放心，不多看了吧？
如此就好。
想到自己的計劃，車靈芝眼珠子轉了轉，然後笑瞇瞇的靠近了歲歲。
對方笑得很可愛，但是歲歲卻感覺到脊背一寒，鋪天蓋地的惡意，似是冷風一般，直接蓋了歲歲一頭。
歲歲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車靈芝衝著她笑得特別燦爛，與此同時，對方說的話，也低低的傳到了歲歲的耳朵裡：“姑父的府裡，一定要有一個女郎的話，那個人一定是我，不可能是別人！”
說這話的時候，車靈芝身體往塘子裡一歪，還順手拉了歲歲一把。
歲歲毫無準備，直接被她拉下水。
另一邊的巧芝，正好在這個時候擡起頭，看著這一幕，下意識的尖叫：“啊呀，歲歲把靈芝推下河了！”
向姑姑一聽這個聲音，麻利的擡頭衝向塘子那裡。
可惜，速度還是不夠快。
歲歲和車靈芝都掉入河裡。
歲歲不停的掙扎，但是車靈芝比她壯實，拉著她，不停的往水裡按。
向姑姑衝過來，就看到這一幕，她怒喝一聲：“車靈芝，你再把歲歲按到水裡試試！”
車靈芝假裝無辜的啊啊叫著，然後也跟著掙扎。
向姑姑速度很快，衝過來之後，高喝一聲，就往水裡跳。
她麻利的把歲歲拉了上來。
至於車靈芝，她沒多管。
巧芝在一邊看著，猶豫了一下，這才跳下水，把人拉了上來。
其實塘子並不算深，只不過對於小孩子來說，還是挺深的。
歲歲不會水，從前又有河水裡不好的回憶，再加上被車靈芝按著，喝了好幾口水，這會兒腦子昏昏沉沉的。
向姑姑拉起她的時候，歲歲下意識的揪住了向姑姑的衣袖，聲音細細弱弱的：“哥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