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驍裝出愛理不理的樣子,撇撇嘴,道:“你媽媽什麼時候告訴你的?我就不信了,你媽媽怎麼會將這樣的事情告訴你呢?”
小雅見林智驍仍然不相信她,委屈地扁著嘴,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道:“就是媽媽喝毒鼠靈那天下午告訴我的,是在我要去上學的時候,媽媽叫我回來對我說的。”
林智驍心想,小雅已經長到八歲了,也許見過九叔公跟黃雪芬嫂子躺在一起睡覺的情形,就轉著圈問小雅:“也許是媽媽故意編出來騙小雅的話呢,你又沒見過爺爺跟媽媽睡覺,怎麼能這樣說你爺爺呢?”
小雅爭辯道:“我見過的,爺爺經常跟媽媽一起睡覺,爺爺還把我趕到隔壁間去睡。每次我都聽到爺爺打媽媽時媽媽的哭聲,還扒在門縫上看到爺爺把媽媽的衣服扒光,狠狠地打媽媽。”
這時,溫劍雄和黃明從醫院裡走了出來,林智驍伸手進口袋,正想按下手機錄音保存鍵,心中不由一動,又將手抽了出來。
見溫劍雄和黃明走近,林智驍故意問:“溫劍雄,黃明,今天幾號了?還有幾天過年?”
溫劍雄想了想,從手包邊袋掏出手機點開日曆看了看,道:“今天是1月24號,農曆十七,再過十三天就是大年夜了。林智驍,你問這個幹什麼?”
林智驍瞅了瞅小雅,道:“快過年了,我想給小雅買套新衣服。哦,你們的事情都辦妥了吧?”
溫劍雄邊將手機放回手包邊袋,回答道:“錄好了。對,我們去服裝店給小雅買些過年穿的新衣吧!”
黃明客氣地道:“不用了,你們都幫了我很多忙了。過些天,我帶小雅去買就行了!”
林智驍不著痕跡地將手插進口袋,邊掏出手機看了看,邊道:“快中午了,我們先去吃午飯吧,呆會兒再去買小雅的衣服。”
邊將手機放回口袋,林智驍邊按下瞅準了的錄音保存健。
吃過午飯,溫劍雄和林智驍堅持著去買了幾套小雅的服裝,四人才坐班車回家。
黃明和小雅在黃厝村口下了班車,溫劍雄和林智驍向小雅揮著手。
十來分鐘後,溫劍雄和林智驍在玉嶼村村口下了車。林智驍邊說,邊將小雅所說話的錄音放給溫劍雄聽,只聽得溫劍雄目瞪口呆,半晌作聲不得。
原來,黃雪芬嫂子的人生遭遇,竟然悲慘到這份地步上了!
直到這時,溫劍雄才意識到九叔公爲何要拼命反對溫德跟他的女朋友結婚了,也想通了溫德爲何會在結婚的當晚逃掉了。
也許,在九叔公與溫德之間達成了某種口頭協議,九叔公借溫德的名義娶回黃雪芬嫂子,溫德得九叔公允許跟他的女朋友一起離開。
更或許,九叔公還在財力上資助溫德離開呢!
這對可惡可憎的父子!
溫劍雄邊走邊想象著,黃雪芬嫂子每晚所承受的九叔公加在她身上的屈辱與毆打,簡直是生活在****惡棍的魔爪之下,活在生不如死的痛苦與屈辱之中!
林智驍心裡也非常難受,他簡直無法想象,黃雪芬嫂子所要忍受的從心靈到肉體上無比巨大的痛苦,竟然生生在九叔公的淫威之下忍受了九年的時間!
兩人都默默地想著心事,直到走進溫劍雄家的大門,見鄭麗珠扶著客廳上的桌子,彎著腰乾嘔著,才一起快步走過去,扶住鄭麗珠。
溫劍雄焦切地邊拍打著鄭麗珠的後背,邊問:“鄭麗珠,你怎麼了?”
鄭麗珠搖搖頭,道:“今天起牀後就一直噁心,不時還想吐,可吐不出什麼來。可能是著涼了,讓林智驍開些藥吃下就會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林智驍一直盯著鄭麗珠觀察著,聽說要他開藥吃,小心地道:“鄭麗珠,你坐下來我來把把脈。”
溫劍雄扶著鄭麗珠坐下來,鄭麗珠把右手腕伸到林智驍面前的桌面上,側頭問溫劍雄:“對了,黃明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溫劍雄邊注視著林智驍把脈,邊道:“別提了,事情複雜得多了去,有許多你無法想象的事情在其中,呆會兒再詳細告訴你!”
鄭麗珠轉見林智驍非常專注地把著脈,把了又把,比平常醫生把脈多用了好幾分鐘。
當林智驍邊收回手,邊長長吁出一口大氣時,溫劍雄關切地問:“林智驍,鄭麗珠她怎麼了?”
林智驍喜孜孜地望了望溫劍雄,將目光定在鄭麗珠臉上,興奮地道:“鄭麗珠應該是有了。我也沒想到,鄭麗珠竟然這麼快就懷上了呢?不過,還要等過些天才能確認的,現在只是猜測。”
溫劍雄和鄭麗珠聽了都很開心,溫劍雄輕撫著鄭麗珠的手背,興奮地道:“鄭麗珠,這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林智驍,大哥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林智驍見溫劍雄聽說鄭麗珠已經懷上自己的孩子,表現出來的是欲狂的欣喜,心下大慰,微笑著衝溫劍雄“嘻嘻”一笑,轉眼瞅向鄭麗珠,開心地咧嘴一笑。
溫劍雄象突然記起什麼似的,站起身來,從手包裡掏出幾張紙來,邊遞給林智驍邊道:“林智驍,這是大哥寫下的賣房賣田賣地的協議,大哥和鄭麗珠已經在上面簽過姓名,摁過手印了,你只要在上面簽名摁手印,這房子和我們家的田地就全是你的了!等黃雪芬的事情告一段落,大哥就要帶鄭麗珠一起去上海了。”
林智驍邊將協議紙張還給溫劍雄,邊道:“大哥,鄭麗珠是不是真懷上了,還要過十來天再把脈後才能確認,這些東西大哥先收著吧。”
見林智驍並不貪財的樣子,溫劍雄欣賞地望著林智驍,道:“好,那大哥先收著,等決定去上海的時候再給你。對了,林智驍,鄭麗珠有了身孕,應該注意哪些事項呢?”
林智驍開心地道:“呆會兒我寫一張要注意的事項,鄭麗珠只要對照著做就可以了。懷孕初期,無論身體還是心情,都宜靜不宜動,這一點最爲重要,一定要時刻注意。”
溫劍雄聽了,頓時望著鄭麗珠道:“聽見沒有,身體與心情,都宜靜不宜動!因此,黃雪芬嫂子的事情,你就別地過問了。”
鄭麗珠還沉浸在幸福之中,隨口應道:“嗯,好的。哦,你就說說,黃明是不是不來鬧事了?”
溫劍雄斟酌了一番,道:“是呀,黃明聽從我們的勸告,向警察報了案,讓警察出面來處理,他不會來鬧事了。”說完,溫劍雄望了林智驍一眼。
林智驍隨和著道:“原本,黃明糾集了好多個他的同族兄弟,正商量著到玉嶼村來討說法呢!我們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黃明給勸了下來,同意向警察報案,由警察來處理黃雪芬嫂子的事情。”
鄭麗珠欣慰地道:“那就好!有警察出面來處理,黃明就不會鬧出事情來了!”
溫劍雄望了林智驍一眼,轉眼望著鄭麗珠,道:“是啊,這下問題不會擴大化了。哦,黃雪芬嫂子的女兒現在跟黃明一起過。下午,我們還替她買了幾套過年穿的新衣呢,畢竟還是五、六歲的小丫頭呀!”
回到診所,林智驍見幾個病人正在等自己,連忙微笑著陪罪道:“今天去外面辦了些事情,耽誤大家的時間了,真抱歉!快進來,我現在就給大家看病。”
送走最後一名病人的時候,林智驍側頭瞅瞅牆壁上的掛鐘,見已經四點半了,急忙在處方箋上開始寫孕婦應注意的事項。
過去,林智驍也替其他孕婦寫過這類的東西,感覺寫起來很輕鬆。可這一次寫孕婦注意事項,林智驍總覺得不夠全面,寫下一項,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又添補了好多內容。
這樣寫完改,改完再補,等終於寫完重抄了一遍後,時間已經是六點半了,天已經完全黑了。
林智驍趕緊拿起《孕婦應注意事項》就往溫劍雄家送去,剛到門口,就遇上過來叫他去吃飯的溫劍雄。
原來,因爲鄭麗珠懷孕了,溫劍雄堅持要她上牀休息,他自己下廚做了好多營養豐富的菜,又是碗缸又是碟盤的,擺滿了整個餐桌面,因而忙到這個時候,纔過來叫林智驍過去吃飯。
就象鄭麗珠已經懷孕七八個月似的,溫劍雄小心翼翼地將鄭麗珠從牀上扶起來,彎腰替她穿好鞋子,才攙著鄭麗珠下牀來。
林智驍見了開心地笑著道:“大哥,也沒必要這般小心,不要有劇烈的身體動作與心理變化就行了。”
溫劍雄莞爾一笑,道:“還是小心點好!”
扶著鄭麗珠坐到餐桌旁,溫劍雄殷勤地替鄭麗珠夾著菜,嘴裡一直嘟嚕著:“多吃點,這營養好!”
見溫劍雄這般對鄭麗珠好,林智驍既感動又欣慰,心想溫劍雄必然會非常細心地呵護自己的小孩子,自己的小孩在溫劍雄的精心照料下,必定會健康地成長。
三人有說有笑地吃過晚餐,林智驍幫著收拾桌面。
溫劍雄扶起鄭麗珠躺回臥房牀上,替她蓋好被子,又開心地叮囑鄭麗珠轉向要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