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險峻的山峰。雖然不巍峨高聳,但陡峭難攀,沒有人敢輕易嘗試,不光是怕一個失足,摔個粉身碎骨。更因爲這裡常年被一個山寨佔據,那一窩土匪打家劫舍,攔路搶劫,雖然從不殺人,但也得不到好評。官府幾次圍剿,都勝不過佔據地利的兇惡的匪徒們。而且這羣土匪長期操練,訓練有素,進退有序,其中頭領匪王,更懂排兵佈陣,兵器更是一應俱全,與其說他們是土匪,到不如說他們一隻深藏在民間的軍隊。
此刻黑夜中,篝火燒的很旺,山寨上空紅亮一片,土匪們歡呼著,雀躍著。載歌載舞,盡顯豪放。他們過著刀口添血的日子,生死早已不當一回事,縱情狂歡,今朝有酒朝醉。
無名烈怔怔看著狂歡的衆人,再次想起死去的同伴,心中一陣哀傷,苦悶得碗裡的酒一飲而盡,卻感覺連味道都不記得了。
海霧山一戰之後,他所創立的無名門,爲了擺脫王庭的監視,蓄謀了一場,以古洞藏有失傳了武林絕學爲由,想要製造一場混亂,來以此逃出王庭的耳目,可惜華蕓的鐵血手腕,寧可殺錯不可放過,最後無名門死的只剩他一個,顛沛流離了一段時日,最後只能投靠昔日的好友這個山寨的首領匪王。
“莫野,已經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匪王饒有興致的看著無名烈道:“以他的堅忍不拔,現在想必武功已經超過你了,相信再過不久他就要找上門來了。”
無名烈淡淡道:“無妨,他想知道他父親的事,就儘管來吧,反正我也只知道個大概。”
匪王面帶一絲憂慮道:“我們已經首肯的莫野,也不知其他人是怎麼想的。”
無名烈放開了一切。又豪飲了一彎,不屑道:“管他們是怎麼想的,我們反正是認準了莫野,就看他能成長到什麼地步了。”
匪王道:“可是,你的無名門已經覆滅,我的山寨一直被官府虎視眈眈,搞不好哪天就會失守,你我加起來即便支持莫野,可在實力遠遠不夠,在其他人面前說話恐怕沒有底氣。”
無名烈憤憤道:“那些人都是見利忘義之輩,莫雲一去,他們反倒自立門戶,獨掌大權,日子過得逍遙無比,也不想想今日一切是誰賜予的。”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羣匪歡呼不絕之時。卻不知,二十多名從各處調來的精銳捕快,藉助精良攀巖工具,以敏捷的身後,從後山繞了上來,悄無聲息的越過了山寨的防線。趁著全匪在歡呼,在慶祝,在把防衛力量放在山寨大門之際,悄悄的,極有耐心的,將守衛一個個放到,慢慢接近山寨的大門,接應外邊八十多個同伴。
一陣殺喊聲響徹夜空,同時一道煙花嗖的一聲升到了天空,啪的一聲綻放開來。剛剛還歡呼不已的羣匪,這一刻全都愕然了。
匪王猛然站了起來,虎嘯道:“該死的,有人襲擊山寨,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守住大門。”
二十多個精銳捕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內部強攻山寨大門,他們手腕中都是弩箭,在衝擊的一瞬間,全部發射了出去,將守在大門處的數十名土匪射成刺蝟,然後一路暢通,一半人去佔據了大門,另外一半佈置地釘,分工明確,做的有條不紊。
見到煙火,隱藏在樹林中,雜草中的八十多個捕快,拔出刀槍。氣勢洶洶殺上了山寨。
“快去奪回大門。”匪王怒吼著,用咆哮來壯大聲勢,其實他現在心跳得七上八下,以往都是憑藉險峻的山勢地形的熟知和那道如城牆的大門,才一直將官府的捕快拒之門外,如今若是大門失守,一切優勢就要化爲烏有,正面硬碰硬,一定是敵死一千我死八百,非常劃不來。
所有也匪徒急眼了,往大門處涌了過來,未料衝的太急,腳下踩著捕快們早先佈下的地釘,痛得他們陣腳大亂,一時間前面的放緩了速度,但依然被後面的人拼命往前推著前進。就這樣以近乎野蠻犧牲前面的人的方式,排除了所有地釘,眼前再無一個陷阱,眼看所有土匪就要一擁而上,奪回大門。
“地釘全沒了,也是時候了。”捕快們將大門一開,然後逃命似的閃到兩邊。而土匪們還在爲奪回大門不顧一切的往前衝。
陣陣馬蹄傳來,八十多個長槍林立。嘶吼著從大門外順利衝了進來,這下羣匪麼不用去奪回大門了。
馬鳴呼嘯,衝勢愈來愈猛,在最前的匪徒們看得都要心膽俱裂,他們首當其衝,一下被裝得人仰馬翻,慘叫連天。
八十多個捕快合成一股衝勢,在山寨中縱橫馳騁,長槍像瘋了一樣的狂刺,一下將羣匪們殺得潰不成軍,就像一把刀子一樣插進了羣匪的心臟。
“散開。”匪王一聲大喝。挑了一把長槍,迎向一匹衝的飛快的馬,雙方距離一下拉近,就在相撞之際,匪王錯身一讓,就與那匹馬擦了過去,同時長槍一掃,將馬上的那個捕快打了下來。
無名烈也來助陣,他在房屋牆壁上連蹬,就躍到了幾個騎馬的捕快的頭頂,雙腳飛踹,先是踢開刺來的長槍,然後就將兩個捕快給踹下馬來。
羣匪們血肉之軀,難敵鋼鐵洪流,一個個被殺的丟盔棄甲,滿山寨亂闖,捕快們乘勝追擊,一路緊追不捨,殺得好不痛快,攻得太順利,讓他們一時得意忘形,深入了山寨的腹地。
突然從各處屋頂上,出現無數土匪,他們手持弓,箭上弦,衝著捕快麼你冷笑,原先他四散而逃,料定捕快不敢分散追擊,以免被逐個擊破,這反而給土匪們一線生機,他們能逃走的都去取暗藏在各處的弓箭,然後登上屋頂,居高臨下開始還以顏色。
犀利的破空聲不絕於耳,形勢一下逆轉,捕快們連連有人中箭,從馬上栽了下來。任憑他們怎麼催動馬跑,但依然感覺就像深陷在蜘蛛網一樣。不斷的箭矢從身邊擦過,同伴的呼喊不絕於耳。
很快捕快們陣腳大亂,開始慌不擇路,土匪們憑著對山寨的熟悉,開始沿途佈置攔路障,不僅將捕快的馬速降了下來,更是將他們越逼越緊,逐漸真的成了活靶子。迫不得已,捕快們全部下馬,將馬圍成一圈,所有捕快躲在其中,彼此聽到了無數劇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他們全身緊繃,眼裡都是惶恐色,早已沒有的向前的氣勢。
“哈哈,他們下馬了,兄弟們,好好招呼著。”土匪們佔據了主動,眼中盡是兇光,不斷扔出火把,將保護著捕快他們的馬匹,驚得一陣亂蹄,捕快使勁拉著繮繩,雖然沒有使一匹馬跑了,但保護圈因爲馬匹的亂動也出現了一個空擋,頓時箭雨毫不客氣的送了過來。又有幾個捕快中箭,倒地不起。
“大不了一死,我們和他們拼了。”捕快們知道橫豎都是一死,索性一拼到底,抱著臨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決心,從馬匹的保護圈中衝了出來。
冒著箭雨,捕快們豁出平生最大的勇氣,踏著同伴的屍體前進,衝到了最近的土匪身前,展開慘烈的肉搏。
另一邊,無名烈和匪王聽著驟然變化的殺喊聲,知道事情已在掌握之中,彼此相視一笑。然後冷眼看著二十多個最先潛進來的捕快,他們渾身鮮血淋漓,拼死守著大門,手腕上的弩箭早已用完,兵刃早已斷裂,但他們依然不肯退守一步,只因這道大門是他們的希望,他們不拋棄同伴,但聽那得以的笑聲,也知道同伴們兇多吉少,臉色爲之一黯。
“不管了,同歸於盡吧。”二十多個負傷的捕快,將最後一根藏起來的弩箭,搭在手腕弩機上,堅毅點上火,立馬就射了出去。他們動作快速,精確,不帶一點猶豫,因爲他只要一猶豫,羣匪們就能撲上來將他們最後的底牌打掉。
因爲要射弩箭,而顧此失彼,八個捕快被二十吧長槍貫穿腹部,釘在了牆上,身體一陣抽搐,臨死前的呻吟,聽的讓人頭皮發麻。
而二十多隻火箭,正確落到目標,先前這十二個捕快潛進山寨的時候,就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放上易燃的物品,此刻大派用場。
大火四處燃燒了起來,要一個個撲滅火頭根本來不及,更何況羣匪們還在與捕快激戰,只能眼睜睜火勢愈燒愈旺,很快形成一道火海,將所有人圍困,這一下形勢再度逆轉,羣匪那還顧得上喊打喊殺,紛紛狼狽逃竄,在這火海中掙扎逃生,整個山寨從來沒有這麼驚心動魄過。
看著辛苦,一手建起的山寨在一把大火中付之一炬,匪王氣的人都發抖了,眼中的殺意,強的連無名烈也不敢多嘴。
“你們統統要死。”匪王狂嘯一聲,整個人殺氣騰騰,狀似瘋狂,如奔雷般衝向了還在負隅頑抗,爲同伴守著大門的捕快,其他匪徒一也被匪王的滔天殺意所感染,緊隨在後也殺了過來。
死傷過半,有傷痕累累的捕快們,相互攙扶著,以冷漠面對狂怒的匪王,和兩倍與自己的敵人,他們嘴角動了動,似乎在冷笑。然後他們催動自己疲憊不堪的身軀,拔出已經斷裂的兵刃,齊聲發出最後不甘的怒吼,更表達著他們縱使一死,也不退一步。
然而在意刻,怒吼被一陣鐵鏈的聲音給壓過,那聲音是那麼鏗鏘,響徹在所有人心底,隱隱帶著一股強勢。只見匪王眼瞳急縮,滔天的殺意,在驚駭中蕩然無存。
無名烈也心中一震,他看到一個健碩身影,高高躍過那道大門,然後像是從天而降一般,手持鐵鏈,從空中急速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