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聚氣

不失時機的，獨孤博將其一拋，此紅丸也就進入了口中。當即仿若一股火山巖進入了口中，燙得他差點喚出了聲音來。

片刻的時間，獨孤博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筋骨血肉之中都仿若被火焰炙烤著。而火焰之外卻是一股來自極地的幽寒之意，讓他置於兩股完全矛盾的力量之中。

而他的肉身一部分極其麻木冰寒；另外一部分卻是火熱發燙。

一顆顆冷汗從他的全身如雨一般地滴落了下來。他卻是無聲無息地禪坐在這裡，彷彿那萬千的疼痛都與他沒有半分的關係。

這種煎熬不知持續了多久，獨孤博的身心都在受著巨大的考驗。

這還是他肉身強大於一般人，且在七枚聚鼎丹淬鍊後的效果；不知道其他弟子在聚氣這一關卡時候有沒有如自己一般苦痛。

獨孤哪裡知道，他的肉體乃是地球凡軀進化而來，且年紀本來也已經是二十七八，雖然排除了雜質，恢復到了十歲左右，但也不能和此界十歲孩童的肉體的精純相比。

何況就算此界超十歲的孩童，要聚氣也是十分困難之事，且肉體承受改變的痛苦也隨之而成倍的增加了；不少此界十歲之後的孩童都是無法忍受這種劇痛而選擇放棄了修仙一途；像獨孤博這般的堅韌之輩，卻是少之又少的。

獨孤博只是覺得太陽升了又落，落了又升，不知是第幾個太陽的時候。

他體內的奇寒之力開始慢慢侵入自己沸騰如同火山巖水的筋骨血肉之中，這些奇寒之力每吞噬一分灼熱之力，他身體中的疼痛感也隨之減少了一分。

又過了四五日的時間，獨孤博感覺體內的灼熱之氣越來越少，而寒氣所侵之地卻是十分舒爽，這是一種十分詭異的體驗，冰火兩重天。

這一日，當獨孤博身體中最後一絲灼熱之氣終於被那冰寒之氣吞噬而進的剎那。

一陣驚天長嘯之聲從獨孤博口中一宕而出，當即一股黑氣從他口中一吐而出；而他的肉身的毛孔中一股股惡臭的黑色物質不斷地排除了體外，並向著石牀上流去。

小半日後，他頓感周圍一股股舒爽的冰涼之意佈滿了他的肌膚，想要鑽進去。

獨孤博面對這種感受卻是一喜，當即沉下心來，開始按照一個固定的規律呼吸起來。

只見他每一次呼吸之後，體內丹田之處就出現了一絲細若髮絲的藍色氣體浮現而出，這般呼吸了兩日兩夜後。

卻驚奇地發現一絲髮絲般的藍色氣體在其丹田處婉若游龍般地遊走著，不過十分不明顯，彷彿下一刻就要潰散而開的樣子。

獨孤博面露凝重，這是聚氣的關要，一不小心就會浪費了六七百靈石，所以絲毫不敢大意。

兩日後。

獨孤博體外環繞著越來越多的白色靈氣，就在這時，一道藍色霞光在他的丹田處一閃而現，片刻就將周圍的所有白色靈氣一卷而入。

下一刻，獨孤博頓感自己的丹田處傳來一股冰涼之意，一道實質，類似髮絲般的藍色全身靜靜地懸浮在了一個氣旋的中央位置，讓他全身擁有了說不出的舒服和精力充沛，當即他睜開了雙目。

“哈哈！成功了，我終於聚氣成功了！”他心中一塊大石這才落了地。

暗自高興了半響，他才沉下心來想到，既然有了這絲先天真炁，那麼他就可以成爲閔家外峰正式弟子了，且能夠修煉一些外峰弟子才能修煉的功法和領取更多的修仙資源。

想到這一切，獨孤博覺得自己這一番痛苦卻是值得。

看著石牀上的一堆污穢物，獨孤博無奈一笑，當即到外面的井中打了一桶水將自己的身體以及石牀清洗了一遍。

好歹這天氣有些燥熱，洗過不久，石牀也就幹了。

說也奇怪，獨孤博在這裡已經半年有餘，這才發現此地的季節從未流轉過，只是覺得天氣越來越炎熱，但若不仔細觀察也覺不出來。

暗忖片刻，就覺得找個時日問問福浩也就瞭然了。

剛剛修煉第一層功法入門，獨孤博不敢懈怠，當即回到石牀上盤坐著，開始了修爲的鞏固。

這樣一坐又是三日的時間，這日，獨孤博體內的那股細若遊絲的真氣在其體內一個小週天回到了其丹田之後。

他的大腦一個激靈，當即感覺自己變得有些耳聰目明起來。

他睜開了雙目，定睛一看；頓時一喜。

突然，整個山洞之中的各個角落，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身後如同鍾乳一般的白色長石，他的側面乃是啃啃哇哇的土灰色山石石壁。

他甚至能夠看到洞門外飄搖的綠色藤蔓，正在微風中緩緩搖曳。

不僅如此，他還能聽見這微風劃過藤蔓綠葉的微微呼嘯之聲。

“這不是順風耳和千里眼嗎？”獨孤博心中狂喜，隨後開始嘗試將自己的神念向著更遠的地方慢慢移動。

當他的神念移動到幾百米開外後，就覺得一切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但這般已經是讓他驚喜萬分的了。

“神念！這世上還真有這種特異功能，傳聞人的大腦右腦控制著第六感，這第六感彷彿能夠脫離大腦左腦所控制的視聽觸嗅味五覺而單獨行動，其能力是遠在左腦控制的五覺之上的。”這樣一番思考後，獨孤博再次閉上雙目，開始利用其他所理解的右腦五覺開始從新打量起這個世界來。

細小的沙粒，螞蟻爬動的聲音和呼吸，風過遠處杉木的呼呼聲，一切的一切，他完全陷入了對於當下的歡愉自在的體驗中。

當他終於失去一份新鮮感後，大腦中閃過一絲異色。

“這神唸對外面的事物有用，不知道內否看清楚自己的身體內部？”這樣一番想象，獨孤博再次閉上了眼睛，將自己已然收放自如的神念轉移到了其體內。

讓他十分驚喜卻是，他真的能夠見到自己的血肉筋骨，心臟，大腦等等。

不過，當他將自己的神念轉移到其丹田處的時候，頓感一道藍色絲線氣體在濃密的白色氣旋之中四處遊動。

“這就是所謂的先天之炁了！”獨孤博心中一凝，開始動用神念靠近此物，但此物彷彿和獨孤博的神念心心相印，當即遊走了過來。

但下一刻，獨孤博吃了一驚，只見在自己丹田中心所在除了自己剛吸入身體的一絲先天真氣之外，還有一顆拇指般大小，白色的小石子正靜靜地懸浮在了那裡。

“這...這是何物？”獨孤博心中一凜，當即將自己的神念慢慢靠近了那小石子。

“嗡！”

一陣悶響，獨孤博突然覺得眼前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

同一時間。

在洞府中，坐在石牀上的獨孤博下一刻卻是一陣扭曲不定後，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片刻間，獨孤博頓感自己的眼前出現了斑駁的紫色竹林，在溫暖的微風中搖曳著，四周全部鋪滿了紫色的竹葉。

而他卻是坐在一片無盡的紫竹林的一塊不大的空地上。

“我記起來了，那小石子就是錠光舍利，原來被軒玉兒煉化進入我的身體後，卻是待在了我的丹田處。

可是這裡又是何地，我又爲何會出現在了這裡？”獨孤博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喃喃自語。

就當他有些疑惑得時候，左側得竹林裡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和嬉笑聲。

獨孤博心中一凜，當即站起身來，躲到了一片比較密集的竹林旁側，卻是透過縫隙仔細地觀察著所來之人。

卻見到在另外一旁的竹林小徑中由東向西來了一個儒生打扮的豆蔻童子，長髮飄飄，手持一朵五色蓮花，口中哼著獨孤博聽不懂的旋律。

這童子歡喜地看著自己手中的五色蓮花，蹦蹦跳跳。

“哎呀！”

童子一腳踩進了一個泥水坑中，差點兒就要摔倒，不過眼下的情形和摔倒倒是沒有太大的差別。

只見他全身白衣被泥水染了一大片。

“這可怎生是好！若是旁人也被此泥水坑濺了一身，豈不晦氣！”說罷，童子也就四處張望，想要尋得石塊將此泥水坑填補上去，但卻終無所得。

就在此刻，童子身後傳來了一個口中念著佛號的人。

此人奇高，身形又瘦，頭髮如燈，雙耳垂到了下巴，一身白色僧袍，赤足閉目而來，看上去大概四十來歲的模樣。

童子見之心中一凜，當即想要出聲阻止這個和尚繼續前行。

但他念在不能打擾了此和尚唸經，於是做出了讓獨孤博右耳一跳的事情來。

只見他俯身撲倒在了這泥水坑中，但又發現自己的整個身體還是不能夠將此水坑填滿，於是又將自己一頭烏黑秀髮往前一赴，剛好將此坑填上。

那老僧無悲無喜，繼續念著佛號，腳踏童子身體而過，但獨孤博卻是看得分明，那看似凡人模樣的僧人卻是腳踏虛空，並未沾染那童子身體，就這樣詭異地走了過去，不久就消失在了林中小道中。

這時，那童子才笑嘻嘻地站起身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離開的和尚。

而他脫下自己的白衣的時候，在其背部卻是寫著幾個古拙的大字：“善男子！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摩尼！”

因爲靠的進，獨孤博動用神念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時候，卻是心中震驚萬分。

“釋迦摩尼！”

難道這個小童子就是如來佛祖；而那瘦高和尚就是燃燈古佛！

而這眼前的一幕就是如來佛還是凡人時候，以發佈施燃燈佛的故事！因爲軒玉兒曾經對他講過這個故事，所以他卻是一眼就見出來了。

還未等他反應過神來，那童子卻是也走得無影無蹤了。

下一刻，獨孤博頓感眼前的景色扭動模糊不已，腳下一軟，就在模糊的紫影中向著下方無盡的虛空掉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