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的……我是妖……”
“你還好吧？”
寧默感覺自己被一個人抱在懷中，她緊緊貼著那個人的胸膛，臉蹭著對方的衣裳，眼淚卻是不斷地往下流。這個人的聲音，寧默之前就聽過，是天音。
“都哭成花貓了，擦擦臉吧。”天音輕笑了一聲，單手抱著她，另外一隻手則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張雪白的帕子遞給寧默。
寧默只感覺自己接了過去，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一把，繼續抽抽噎噎，“爲……爲什麼……他們要打我……打我……我……哪裡錯……錯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磕磕巴巴說了很長時間，說話的聲音軟軟糯糯，含含糊糊。
不過天音難得能聽清楚，他低頭看著寧默的動作，有些無奈地將那隻帕子拿起來，自己重新好好給寧默擦了把臉，“你沒有錯，不要哭了。”
“可是……可是他們都討厭我，都打我……”
“因爲他們是人，你是妖啊。”
“妖就要……就是要……要被打嗎？”
“你生在下界東陸，這邊多是普通人，一個妖出現在這，自然會被排斥。就是一個人，倘若出現在妖族的地盤上，也會被排斥被欺辱的。”天音的聲音不緊不慢，溫和如水，說的這話雖有幾分艱澀，但是聲音聽起來依舊是極爲柔和。
“那……哪裡是妖族呢？”寧默仰起頭，有些期待地看著天音。
“荒古之時，離現在已經很遠了，當時天人開闢上下二界，上界四部，下界四陸，四陸道，魔，佛，妖雖是混雜，但勢力相均，想找到一個妖族區也是容易，然而到了現在，下界靈氣越來越少，妖族出生的也是越來越少了，想找到一個妖族區……這東陸怕是沒有了。”
天音的話對寧默來說有些晦澀難懂，但是很顯然這意思寧默是明白的，便是在她能接觸的範圍內，找不到妖族……她的同類了。
“那……那妖能不能變成人呢？”寧默的聲音明顯低
沉了下去。這後面一句話她基本上是不抱有什麼希望來說的，畢竟從一個種族變成另外一個種族，怎麼聽都覺得荒謬……
“也並非不可能，”天音微微笑道，“妖雖是由天地靈氣所化，許是現下天道偏寵於人，妖與人也是極爲相似，除卻了妖有妖丹，而人卻論靈根與內丹，人的靈根是天生成就的，而內丹則是後期修成的。倘若除去妖丹，渡過兩年的兇險期，你的身體之中會逐漸類化爲人。不過這也不是完全化爲人，但彼此差別基本來說已經不存在了。”
沒想到這當中還有這麼一說，寧默有些說驚不是驚，說喜不是喜的感覺。
“我……我可以……可以變成人？”
“嗯。”
“那他們……他們就不會討厭……討厭我，打我了？”
“嗯。”天音的笑聲溫和，然而在夢中的寧默卻是莫名地背後微涼。
……
寧默從夢中醒來，她的小腹部位還是微微有點疼，天音的一隻手摟著她，下巴抵在她的背上，睡得很是平靜，那秀麗甚比女子的面容就是在沉睡中也顯得有幾分傾城之意。
寧默用爪子摸摸自己的小腹，雖然是穿越過來的，以前的情況都不清楚，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這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沒有了。
對了……剛剛做的那個夢……
雖然夢中的情況，總的來說寧默還是摸不著頭腦，但是有幾分問題還是模模糊糊有點概念。
這個身體原來是個妖……這一點不用說了，昨日的時候就已經清楚了，是一隻小貓妖，雖然長期接受無神論教育的寧默對此真的還是適應不過來……
這個身體原來被各種人欺負，之後被天音救了……到底有沒有救還是有待商榷的，但是後來這個小貓妖遇上了天音這是妥妥的事實。之後的那段對話……
雖然是一開始是原主不想要當妖，但是很顯然，倘若不是天音的那話，原主也不會……
寧默抿了
抿脣，擡起眼看向了天音，又垂了下去，昨天的那話，她還能記得一些，這樣說來，原主已經將自己的妖丹給弄沒了？不過寧默對此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她也並不清楚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但總之是既來之，則安之。
以前的寧默……已經不在了，許是命運再給了她一次頗有幾分荒唐的機會活下去，那就過下去吧。
“這麼早就醒了？”天音醒來的時候，日光已經透過那破爛的窗戶落到了房子裡，天音睜開眼，那一雙漂亮的鳳眼裡面帶了幾分懶散的溫柔，他伸手揉了揉寧默的腦袋，嘴角微微上揚。
寧默則是默默地用爪子把他伸過來的手打了下去。
“雖然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但是性子倒還是沒變絲毫。”天音輕笑了一聲。
“我什麼時候能變成人？”寧默有點悶悶的。雖然一開始是個小孩子的模樣，手腳也不靈活，但是至少要比當一隻貓要來得好。在天音沒有醒來的時候，她嘗試著用四個爪子走路，好幾次都被自己絆倒，更何況拿東西什麼的也是極爲不方便——除非是用嘴叼著，然而這舉動寧默是怎麼也不願意去做的。
對於這個問題天音有點漫不經心，“你的妖丹雖然已經碎了，但是積蓄的妖力卻並沒有完全消散，等過了些日子，妖力消散盡了，這仙誅宮的陣法也不會排斥你，到時候自然會變成人。”
“那要幾日？”
“這個模樣不是挺好嗎？”天音兩眼彎彎，眼裡盡是笑意。
只有你纔會覺得好吧……寧默腹諱了一句，而現實中她則是垂著腦袋，悶悶一句：“不好。”
“很好看……挺軟的……”天音依舊是笑瞇瞇的，他一隻手撈住她，另一隻手則摸著她柔軟的貓的背脊。
寧默掙脫了幾下，但怎麼也掙脫不開，只得瞪著他。
天音低笑了一聲，“過些天，你變成人時，你便知道，還是做一隻小貓來得舒服。”
寧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