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可是當跨越了一百多公里,重新站在站在東苑客廳前的時候,整個人卻變得茫然無措起來,他竟然有那麼一點點的害怕面對裴染。
可是一切都不會和預料想的一樣,遊離的眼神還有略顯遲疑的腳步,在二樓轉(zhuǎn)角的時候正巧迎上了剛剛轉(zhuǎn)身的她。
一瞬間四目相對,猶如望不到底的湖面,雙眸中一閃而過的不僅僅的驚愕,甚至還有冷冽和疏離。
不過只是十幾天沒有見面而已,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此刻竟然已經(jīng)格外明顯起來,算算日子應(yīng)該快五個月了吧,想到這裡,厲景呈嘴角揚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柔軟的頭髮遮住了眼眸,頭半垂著,說不清楚他究竟是因爲見到了這個日夜思念的女人高興,還是因爲察覺到了她一反往常的態(tài)度,眼中竟然全部是他從未見過的陌生和清冷。
“裴染……”他的聲音剛剛傳出,沙啞而又低柔,兩個人站的距離很微妙,樓梯的轉(zhuǎn)角,一個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側(cè)身站著,全身上下只穿著長款鵝黃色點狀連帽衛(wèi)衣,在開著暖氣的客廳裡,光著雙腿腳下是一雙童心未泯的毛絨拖鞋,好在加長款的衛(wèi)衣能夠完全將膝蓋遮擋,只是露出了白皙纖瘦的小腿。
“恩……有事兒嗎?”不冷不熱完全沒有任何情緒,原來無形之中屬於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早已經(jīng)轉(zhuǎn)變了,原本淡漠冷冽的他卻在試著放低姿態(tài)來迎合這個一度背叛他的女人。
相對沉默了很久,裴染站在臺階上,難免會覺得雙腿痠麻,於是條件反射的將手臂撐在了鏤空雕刻的
木質(zhì)的扶手上,這個動作顯然被站在樓梯轉(zhuǎn)角處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他們之間的身高差有二十多公分,隔著幾層樓梯正好能夠平視。
“沒事兒的話,我先休息去了。”
裴染的聲音很輕,依舊是雲(yún)淡風輕的語氣,似乎眼前這個曾經(jīng)傷她至深的男人已經(jīng)和她毫無關(guān)係一般,只是一個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某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或許最多就是個身份尊貴的客人,然而她無非是個將個人感情寄人籬下的籌碼而已。
“你確定要這樣對我?!”冷冰冰的語氣夾雜著惶恐不安,在他說話之間就已經(jīng)邁開腳步走了上去,只不過是邁上了一個臺階,這個動作卻讓眼前的女人猶如受驚的兔子,不由自主的整個甚至朝著後方退了過去,卻忽略了此刻是站在樓梯上,而且她還是側(cè)著身子。
自然而然是重心不穩(wěn)的墜落,一個懷孕五個月的孕婦就這樣被她名義上的丈夫嚇得面色鐵青,腳下不穩(wěn),在重心偏離的瞬間視線掃到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用極快的速度移動到了她的身後,將搖搖欲墜的她從半空中撈了起來。
“你是笨蛋嗎?居然都站不穩(wěn)!”
明明是想說:你是爲了懲罰我嗎?竟然要用這樣的方式折磨我?!
然而話一出口卻已經(jīng)是覆水難收,男人的口是心非皆是如此,明明在意卻還是要裝作一副漠不關(guān)心,甚至佯裝著厭惡彼此。
“多謝,我自己可以的,還是先放開我吧。”原本攬在他懷裡的女人卻依舊是一本正經(jīng),禮貌性的掙脫了他的手臂,然後轉(zhuǎn)身只留下了那抹鵝黃色的背景,如此的決絕疏離,豈料到身後的男人強硬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明天老爺子會親自派車過來接我們?nèi)メt(yī)院,裴染你確定不需要和我瞭解一些情況,例如,爺爺他老人家爲什麼做出這個決定?你又該如何應(yīng)對?”
這番話伴隨著不可一世的姿態(tài),字字紮在裴染滿目瘡痍
的心上,簡直是凌駕於她的一切道德觀念上,因爲最初她能夠穩(wěn)操勝算從衆(zhòng)多名媛千金中拔得頭籌,不乏有厲景呈爺爺?shù)脑颍鳡懻麄€厲家最具有權(quán)威性的人,他說一句話是萬萬不會有人敢說出一個不字的!!
如今他的爺爺做出如此安排,無外乎是因爲她肚子裡還未降生的寶寶,這個厲家地九代單傳的血脈,不用說也能夠明白。
“明天嗎?”
果然,只有面對這些話題,眼前這個女人才會有些顧忌。
“裴染,我想我表述的很清楚。”
刻薄的語氣無疑是彰顯話語權(quán)重新迴歸到厲景呈的手中,他頭也不回,只是隨手甩開了緊握住的纖細手腕,力道不算很輕卻也不重,把握的剛剛好,留下了俊朗凌冽的脊背先她一步走上了樓梯。
裴氏集團剛剛有些氣色,這個緊要關(guān)頭,萬萬不可再發(fā)生什麼偏激的事情!!裴染心中默默的想著,可是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明明很努力的想要去試著和他保持距離,卻每次都會和她想象的背道而馳。
面對他一個厲景呈尚且如此,更何況厲氏家族的德高望重的老爺子,裴染緊蹙的雙眉都能打出蝴蝶結(jié)了,站在樓梯的鏤空花雕的木質(zhì)扶手旁邊猶豫再三,還是轉(zhuǎn)過身將視線落在了前方的身影上,一步步的跟了上去。
爲了能夠讓這份寄人籬下的感情生活過得順風順水一些,她無法選擇,只能順從配合他,曾經(jīng)一度反抗和逃脫只是換來了更深的傷害,她花費了很久才弄明白,一味的順從也許是最好的選擇,她早已經(jīng)是一隻秀在屏風山的鳥了,這一生都不指望能夠掙脫厲家這個牢籠,畢竟這場婚姻從最初就註定了是這個結(jié)局……
“我……需要怎麼做?”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聲音,甚至能夠聽得出她微微顫抖的聲音,柔軟而又低沉,彷彿一陣風吹過去就能把這句禮貌疏遠的話吃的支離破碎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