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
一名男子在高空中快速的飛行,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沒有絲毫的感情。
要有感情的話,也只有恨,他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所愛之人,他恨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在眼前死去。
恨自己的人通常都是最沒有用的人。沒有用的人往往把生死看的很淡,所以雨仙這次要去的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一個有辦法替他殺死逍遙的地方。
這個地方無非就是‘雷神殿’。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呢?
這個地方逍遙曾經來過,而且還和大殿的主人見過面。
陽光很刺眼,把朵朵白雲照得很白,很亮,很夢幻,但是,怎麼也照不亮‘雷神殿’,因爲雷神殿是最黑暗的地方。
這裡沒有光,只有深邃的黑,到了這裡的人都會從骨子裡升起一陣恐懼。
鐵鏈的碰撞聲,呼嚕聲依舊響起,雨仙緩緩的向聲音的源頭走去,整個人如芒在背,如臨地獄一般。
“鐺鐺...”突然一聲聲鐵鏈劇烈的晃動聲響了起來,本來是很普通的聲音,但是在這種地方急促的響起,就像是來自地獄勾魂的樂曲,說不出的詭異和恐懼。就連雨仙都忍不住打了寒顫。
可是還未等他回過神,他就感覺身子一緊,鐵鏈就已將他牢牢的捆住,就像是一條很久很久沒有進食的大蟒蛇一樣緊緊的纏住他的身體,讓他連呼吸都顯得很困難。
鐵鏈的盡頭不是什麼青面獠牙的鬼怪,也不是長的奇形怪狀的惡魔。而是一個人,至少在這黑暗中還能看得出是一個人的輪廓。
這個人除了眼睛外全身都是漆黑的,他那燈籠般的眼睛在黑暗中發亮。鐵鏈鎖著他的身體,另一頭則伸向遠方。
這個人就是雷神,也是仙的奴隸。
巨大的眼球上絲絲電弧在閃爍,看向了正在掙扎的雨仙。
“你是誰?爲何到我雷神殿來?是仙帝那小兒派你來的?”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
“我....”
“鐺鐺”鐵鏈鬆開,雨仙喘著氣,咳嗽兩聲,努力的使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才接著道:“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仙帝並沒有派我來。”
“哼!那你來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嗎?”
“我來只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難道你們真的把我當成了你們的奴隸?”雷神憤憤的說道,接著鐵鏈碰撞聲又響起,他要出手殺了眼前這個羞辱他的人,他的尊嚴不容任何人褻瀆。
雨仙連忙道:“我可以救你逃出這個鬼地方,只要你幫我殺一個人就行。”
“殺什麼人?”雷神的眼睛更亮了。能離開這個地方估計要他殺一萬個人也行。但是,只要他殺一個人,他就覺得奇怪了。
“是神!”他把‘神’這個字故意說的很重,說的殺意外露,好像神殺了他全家一樣。
雷神身體一顫:“神?到底是誰?”
雷神不等雨仙回答,已經隱約知道了是誰,這人不是那天的那個小子還有誰?他試探著道:“神王之子神逍遙?”
雨仙吃驚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你.....。”
“哈哈哈哈.....。”雷神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淒涼,他那巨眼上的電弧更密集了,就像是有千萬條會發光的蚯蚓在蠕動:“你是什麼東西?還想來指使我?”
鐵鏈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是奪命的樂曲。
黑暗中只聽見一聲慘叫,然後又寂靜了下來,那雙發亮的巨眼也漸漸消失。
黃昏,柔柔的餘暉就像少女的微笑一樣迷人溫柔。
寒山紫竹林裡,逍遙三人踩著“沙沙”的落葉,向前方的竹屋走去。他們今晚要在這竹屋裡借宿一晚。
一陣風吹過,風中還帶著悠揚的琴聲,這種琴聲沁人心脾。琴聲從何而來?是從竹屋的方向飄來的。
竹屋被籬笆圍住,籬笆上爬滿了花花藤藤已看不清原來的模樣。旁邊的空地上有幾個圓木凳子,凳子上坐著一身白衣如雪的男子,雙手彈著膝前的碧玉琴,神態悠然自若,任憑幾只白鴿在他肩上停留,他都毫不理會。好像沒有什麼能干擾他彈琴的心境,似乎將外界所有的雜音都已隔絕在外。
逍遙他們就站在籬笆外靜靜的聽著,直到白衣男子一曲彈完,才說道:“公子真是好雅興!能彈出此等妙曲,在下實在佩服。”
白衣男子擡起頭,蒼白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又接著搖了搖頭深思起來,喃喃道:“難道只能算是妙曲?看來這次又要輸給琴仙子了。”
他居然也不謙虛,竟對自己彈奏的曲子還不滿意。
這時,夢神往前走了幾步,愕然道:“公子能彈出此曲已是天下少有,何必在自卑呢?”
白衣男子沒有說話,看著逍遙,笑瞇瞇的眼睛裡露出興奮,好像早已認得逍遙一樣。
他看了一會兒,又轉過頭看向了鳳月,越看他的眉頭皺的越深,他的鼻子也動了,吸了一下氣,又嗅了嗅,那樣子就像一條狗一樣嗅到了美食的氣味,但是他眼睛已早就不是興奮而是恐懼,他的額頭都沁出了冷汗,失聲道:“復仇之瓣!沒有錯,是的,一定是.....。”
他說到最後連聲音也開始顫抖了起來,已無法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麼,他低著頭,好像不敢再看鳳月,又拼命的開始搖頭,嘴裡還在碎碎念著,就好像別人冤枉他殺了人一樣,拼命的不承認。
逍遙三人都怔住了,看著鳳月,鳳月低著頭他從來沒有被別人這樣看過,她此刻看起來更媚人了,臉上的紅暈就像是天邊的晚霞一樣,根本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難道是那白衣男子是個瘋子?喜歡胡言亂語?還是鳳月本身就有什麼令人恐懼的地方?
夢神不知道,逍遙也不知道,而現在知道的那個人卻霍然的擡起頭,他的臉色更蒼白了,瞇眼看著逍遙,厲聲道:“你們快走,趕快走,走的越快越好,免得打擾我的清淨。”
以逍遙的性格當然不會糊里糊塗聽別人的,只要他不想幹什麼,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不想幹就算打死他也不會幹。所有他今天就算厚著臉皮也要問個清楚,還要在這裡好好的住上一個晚上。
逍遙笑了笑,道:“你在害怕什麼?你又知道什麼??”
白衣男子又搖了搖頭,他的樣子又冤屈又痛苦:“你們快走。快走.....。”
逍遙皺了皺眉,他很少會皺眉頭,只要他一皺眉那就說明這件事讓他心裡有了一點不舒服,不舒服怎麼辦?最好的方法就是更快的解決這件事。
他的語氣變得比剛纔溫和了很多:“朋友,她是我的......。”
那白衣男子好像很著急,打斷了逍遙的話,大喝道:“你們到底走不走?”
逍遙堅定道:“不走!”
白衣男子氣得臉色發黑,猛地一甩衣袖,道:“好,你們不走,我走!”
他說完這句話後整個人化爲一道流光絕塵而去,快的連影子都看不到。
逍遙他們都呆在了哪裡沒有說話。
白雲朵朵的空中,那白衣男子一邊竭力的飛行,一邊嘆息道:“還是放不開仇恨嗎?,要不是老朽當年是你的心腹,恐怕還發現不了,不行,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你......。”
這白衣男子明明還是一個弱冠少年,居然自稱‘老朽’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如果有人看到他現在的模樣也許就可以理解了,因爲他現在不僅僅是一個老頭,而且還是鼎鼎有名的文房四寶四大上仙中的紙仙。
他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他是特意等逍遙的?還是有其他目的?還是爲了要和逍遙一較高下才會在這裡等他?
沒有人知道,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