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百里瓔珞之後,桑默好怕又會在路上遇上某某人,所以,就臨時做了一個決定,決定先不去找亓官夙了。
想著來這雲(yún)霞國也有幾天了,還沒有出門好好逛過,於是,桑默就這樣誰也沒有通知的情況下,一個人出門了。
出了門,桑默也只是沒有目的的走著,像是散步的樣子,也沒有走遠的意思,只是就在周圍附近走走。桑默還是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的,帶著面紗也不方便走遠,也知道自己這樣招呼都沒打的出來,不想萬俟珩他們太擔(dān)心。
因而,桑默出門也就只走上半個時辰,怕身邊的那些男人們擔(dān)心自己正打算往回走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側(cè)的一條小巷子裡傳來快速的奔跑聲,然後不消一下會兒,桑默就見著一道淡粉身影從自己身邊跑過,然後躲進了陳舊的堆起後面。
不消幾分鐘,桑默再一次的聽見身側(cè)的小巷子裡傳來奔跑的腳步聲,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腳步聲似乎不止一個人,而是一羣人在跑著。
“……快點,別讓那小賤人跑了,這一次抓著他們爺倆,一定要講他們關(guān)進獸籠在扔進海里祭海神!”
在腳步聲傳來的同時,還有一道憤怒難平的尖銳聲音,似乎是名男子在說話。
“對!”
“對!”
“對!”
“扔進海里祭海神!”
“……”
然後,後面跟著好幾個略顯低音的男聲應(yīng)和著,很有同仇敵愾的意思。
“咦?那小賤人跑哪個方向去了,怎麼不見了?”
終於,又有幾個人從小巷子裡跑了出來,然後跑過桑默身邊,是幾個身型修長的男子,沒戴面紗遮面,應(yīng)該是已婚男子的打扮,說話的是一名身穿翠綠長衫玉帶束腰的男子。
“是啊,怎麼不見了?”
男子身邊的人附和道,幾個人都在四周觀望著,卻是沒有看出來要找的人跑的是哪個方向。
“請問公子,你剛剛有看見一個穿粉色衣服抱著一個小男孩的男子跑過來嗎?”
穿翠綠衣服的男子回過身來到桑默的面前禮貌的問道,五官看著還算俊美,只是或許是雲(yún)霞國人,所以,身上帶著一股不可忽視的娘娘腔韻味。
“嗯,看見了。”
桑默點點頭,很雲(yún)淡風(fēng)輕的回道,淡定得沒有一絲在意的樣子。
“那你看見他們往哪邊跑了嗎?”
一聽見桑默說看見了,穿翠綠衣服的男子立馬喜出望外的問道。
“呶,我只看見他們往那條巷子跑去了。”
只見桑默伸出一隻手朝著幾米外的一條小巷子指過去,睜著眼睛瞎說道,活生生的給別人指了一條錯誤的方向。
“多謝公子指點。”
“走,大家快追!”
穿翠綠衣服的男子一看桑默指的方向,連想都沒想的就相信了,然後還向桑默福禮道謝,之後大手一揮,號召著身後的人朝著桑默指的小巷子追了進去。
而桑默,在見著那羣人追進巷子裡之後,習(xí)慣性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樑,算是爲自己剛纔的作爲表示抱歉了。
然後,桑默便直接轉(zhuǎn)身,朝著身後那堆陳舊的堆起走過去,想看看躲在那裡的人怎麼樣了,至少要打聲招呼告訴他們追他們的人已經(jīng)走了。
“好了,他們已經(jīng)走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站定,桑默輕聲的說道。
“多謝公子仗義相助,請受在下一禮。”
果然,聽見桑默的聲音,原本躲在堆起後面的人先是看看了四周,在確定沒有其他人在之後,才緩緩的起身,朝著桑默彎身福了一禮道謝。
“那個,公子不必多禮,你還是帶著孩子快走吧,萬一那些人沒找著你們又原路返回來就糟糕了。”
桑默見著男子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也沒去注意對方的長相,只想著自己剛纔也是騙別人的,不過是爲了幫這人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若是那些人追著沒見著人,想必會原路又找回來,所以便勸著男子抱著孩子趕緊離開。
“多謝公子提醒,若是他日有緣再遇,在下一定厚禮還之,告辭!”
粉衣男子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孩子,想著桑默剛纔的話話,然後對著桑默又是一禮,說完告辭的話,就要準備離開。
“默哥哥?”
就在粉衣男子抱著懷裡的孩子轉(zhuǎn)身準備朝另一條巷子離開的時候,忽然在他懷裡的孩子突然出聲了,先是試探的喚了一聲。
“是你嗎?默哥哥!”
然後擡起頭側(cè)身朝著桑默的方向看過來,像是確定了什麼似的,衝著桑默又是問又是喊的,已然認定了桑默的樣子。
“小,環(huán)兒?”
聽見這有點熟悉的小孩子聲音,桑默也擡起頭看過去,看見的是一張很髒的小臉,但是看輪廓似乎是有點想前幾天認識的小環(huán)兒,所以,桑默也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默哥哥,是我!我是環(huán)兒!嗚嗚嗚……”
在聽見桑默交出自己的名字之後,環(huán)兒像是忽然找到了傾訴的人一樣,瞬間緊繃的神經(jīng)鬆懈了下來,眼淚便是唰唰地的往下掉,嗚咽著哭了起來。
“咦!環(huán)兒,怎麼了?不哭,不哭,默哥哥怎麼跟你說的,男孩子不行流眼淚的哦,就便是傷心難過得活不下去也要用笑來掩蓋,決不讓別人痛快了去,默哥哥是不是跟你說過呀?”
確定了是環(huán)兒之後,一聽見環(huán)兒見著自己便哭得這般傷心,桑默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上前去接過男子懷裡抱著的環(huán)兒自己抱著,然後一半苦惱一半失措的哄起來。
其實,桑默拿哭的小孩子最沒辦法了,所以,一時間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來哄小孩,沒辦法,這樣的經(jīng)驗她真的不多。
“嗚嗚……默哥哥……說的是……男孩子……流……流血不流淚……沒說……沒說要用笑……笑掩蓋……嗚嗚……”
環(huán)兒哭得一邊抽泣一邊說著自己記著的桑默以前說過的話,看著真真是好不可憐的一番萌樣。
額,桑默這一刻才知道,這環(huán)兒的記性似乎,很不錯……
“是嗎?那這話你也記下來,等到想哭的時候就拿出來回想一下,現(xiàn)在不能再哭了哦。”
桑默伸手抹去環(huán)兒臉上的淚水,又在他的腦袋上拍了拍,爲自己說的話找臺階下,不然,桑默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嗚嗚,可是,可是,嗝,那些人,他們太過分了,嗝,太過分了,推我,還打爹爹,嗚嗚……”
環(huán)兒仍舊哭著,甚至都苦到打嗝了,卻沒有忘記向桑默告狀,似乎在他的心裡,桑默就是無所不能的高人,所以,什麼都想告訴她。
“什麼?剛纔那些人推你了!他們打你沒有,環(huán)兒身上有沒有哪裡疼?”
一聽環(huán)兒說起剛纔的那羣男人對他一小孩子動手了,桑默立即兩手舉起環(huán)兒,眼睛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的來回看了一遍,就怕錯漏看了哪裡讓環(huán)兒疼著了。
“嗚嗚,默哥哥,環(huán)兒沒事,沒有哪裡疼,是爹爹,爹爹被剛纔的那些人衝到家裡打到了後背,一定很疼,嗚嗚,爹爹……”
環(huán)兒淚眼濛濛的望著桑默,然後想到自家爹爹,於是又轉(zhuǎn)過頭去找爹爹,擔(dān)心著自家爹爹身上的傷。
“乖!環(huán)兒,爹爹不礙事,也不疼,沒事了,沒事了,不哭。”
應(yīng)著環(huán)兒的呼喚,環(huán)兒他爹上前來接過了桑默手裡舉著的兒子,然後摟在懷裡安哄著,卻也時不時的擡眸望桑默一眼,眼神裡有著無言的歉意。
而桑默,也是在這時候終於近距離的看清楚了環(huán)兒他爹的真面目,剛纔沒有仔細去注意,這會兒看清楚之後,桑默不禁倒吸一口氣,爲環(huán)兒他爹的美麗容顏驚豔一把。
儘管,在桑默身邊的人都是傾國傾城之色,但是,桑默還是忍不住被眼前看到的美麗面容而驚歎,因爲環(huán)兒他爹的美麗真的一點都不輸給她身邊的任何一人。
一襲淡粉色裝束,香檳色的金髮帶著自然的捲曲波浪披在身後,一雙綠寶石般的眸子裡似乎藏蘊著數(shù)不盡的憂傷,面上的表情中有著一眼就能看穿的婉約氣質(zhì),這第一眼看過去給人一種力盡風(fēng)塵滄桑的感覺,但是若再一看,便會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浮華無謂的感覺。
這個人,怕是經(jīng)歷過不爲人知的創(chuàng)傷吧。這一刻,桑默心裡想到的就只有只一句話,其他的似乎也與這人無任何干繫了。
“額,原來你是環(huán)兒的爹,真是太巧了。”
桑默上前一步,跟環(huán)兒他爹打招呼道。額,因爲是陌生人,所以,桑默不論是身體還是言語上的僵硬是可想而知的。
“是,在下薄奚姝人,原來環(huán)兒口中的默哥哥竟是你。因爲環(huán)兒一直說哥哥,我以爲你是男子,可聽你的聲音分明是……”
薄奚姝人有禮的向桑默福禮,然後隔著面紗將桑默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想著桑默說話的嗓音,有些詫異,順嘴的也將自己心底的詫異說了出來。
“額,呵呵,因爲需要,所以才這樣裝扮的。薄奚公子,聽環(huán)兒剛纔說的,你們現(xiàn)在回家似乎也不太安全,若是你們一時沒地方可去的話,不如暫時到我家歇一會兒吧,環(huán)兒今天也被嚇著了,而且你身上……我家出了這條巷子就是了,並不遠的。”
桑默也有些驚訝薄奚姝人竟能一樣就看出自己的女兒身,但是他也聰明的沒有當(dāng)衆(zhòng)說出來,所以,桑默也相信這人應(yīng)該不是什麼歹人,又想起環(huán)兒剛纔的話,那些人是從他們家追出來,他們?nèi)羰腔厝サ脑挘秽词茄蛉牖⒖凇K裕D嗑吞岢鲅埶麄內(nèi)プ约杭遥槺阋沧屝≠斫o薄奚姝人看看傷。
這樣一來,就什麼都解決了。
只是,桑默似乎忘記了,自己這獨自一人出來的事兒可是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所以,她還不知道家裡有什麼樣的暴風(fēng)雨在等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