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間還早，往常這個時候錢夢琪一般要看電視，但今天洗漱之後卻一邊用乾毛巾擦著溼漉漉的頭髮，一邊扭著姓感的腰姿往房間走去。
“咦，今天怎麼不看電視了？”
人有時候就是奇怪，以前餘子清有些煩錢夢琪沒事就蹲在客廳看電視，但今天見這女人貌似打算早早鑽進房間裡去，他卻又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人家纔不像你一樣不求上進，整天只知道看垃圾電視劇！”錢夢琪甩了一下頭髮，很不屑地瞟了一眼餘子清，說道。
這句話應該換成我來說纔對，餘子清很無語地朝錢夢琪翻了翻白眼，然後站起來也準備洗漱一番回房間去。
洗漱一番出來，就見到錢夢琪從房間裡探出帥氣的小腦袋，手中拿著一本書朝他揚了揚，道：“看到沒有？本姑娘從今天開始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一定要做個好護士長。”
看著擺出一副認真卻又帶著那麼點小孩子氣的錢夢琪，餘子清忍不住摸了摸她可愛的腦袋，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個好護士長！”
錢夢琪臉頰紅了起來，一手拍開餘子清的手，道：“切，搞得自己像個老頭子似的。”
說完朝餘子清吐了下小香舌，又笑嘻嘻地做了個加油的動作，這才關上房門。
“加油！”餘子清對著已經關上的房門，微笑著低聲說了句，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爲什麼，想起錢夢琪剛纔那副可愛的樣子，餘子清突然有些不想看書了。
於是一個人靜靜靠在椅子上，望著外面深邃的夜空，任由思緒飄飛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餘子清突然想起昨晚打劫了鬍子哥他們，因爲回來遲就隨手往抽屜裡一塞，也沒仔細看看齙牙究竟都給自己搶了什麼回來。
於是餘子清拉開抽屜，這才發現昨晚的收穫很是巨大的。光現金就有近兩萬，金項鍊四條，手鍊五條，金戒子二十個，還有三個金錶。
三個金錶都是名貴表，一個是勞力士蠔式雙歷金錶，錶盤上鑲鋪鑽石和紅寶石，餘子清依稀記得好像是齙牙從鬍子哥手腕上摘下來的，其餘兩個是歐米茄超霸系列的兩款表。餘子清雖然不怎麼關注名錶，但也知道這三個手錶隨便一個都需要萬元以上，鬍子哥的那個表估計至少也要十萬以上。
不過餘子清對手錶不怎麼感興趣，又想起打金店那邊不收手錶，就把金項鍊什麼都往包裡塞，而那三個名貴手錶卻隨手往抽屜裡一扔。
把東西收拾完之後，餘子清看了會書，時間很快就到了子時。
正常煉功收功，然後爬上牀睡覺。只是剛爬上牀時，收到了胖子的一條搔擾短信，問他在幹什麼，是一個人睡還是兩個人睡？
餘子清直接無視這條短信，把手機一擱，枕著手臂仰望天花頂，想了下最近發生的點點滴滴，不知不覺中嘴角掛著微笑睡著了。
第二天，卯時收功後，餘子清先去阿珍包子店取早點，然後洗漱。
當錢夢琪出來，見餘子清果真準備了早點，真是又驚又喜，看餘子清的目光都溫柔了好幾分，讓餘子清頗覺不習慣。
吃過早點，像往常一樣晃悠著去單位上班。
本來餘子清準備中午下班去趟打金店把那些黃金給處理掉，但等離子體光譜儀的運達，打亂了餘子清的計劃。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餘子清都在忙著跟利曼公司的儀器工程師一起安裝和調試儀器。
利曼公司這次來的儀器工程師，叫歐陽傑，是位經驗老到，技術馴熟的工程師，餘子清比較欣賞他。而餘子清看起來雖然年輕，但表現出來的專業知識也讓歐陽傑暗暗佩服。
兩人倒有些惺惺相惜，頗爲合得來。因爲歐陽傑在杭臨沒什麼熟人，餘子清除了白天跟他廝混在一起討論研究等離子體光譜儀的事情，晚上有時也陪他遊逛杭臨城。
一個星期後，等離子光譜儀的安裝調試終於完成，但因爲下個月就是國家級計量認證，餘子清的工作反倒越發繁忙起來。
一方面，餘子清需要完成手頭的曰常任務，包括新儀器的運行使用，另外一方面餘子清被任命爲標準物質管理員，需要進行大量標準物質的核準，記錄工作，再加上因爲計量認證的事情，科室裡，所裡動員大會接連著開，搞得有時連休息時間都要用上。
不過餘子清卻不像其他人一樣，滿腹怨言牢搔，相反，他知道這個時候程主任最需要下面人的支持，所以每天都是早早開始工作，又遲遲地回去。
程主任最近確實特別的勞累心煩。畢竟是個女人，又是剛剛上任不久，不要說有些老同志不賣她的臉面，就連一些新引進的人才有時也會擺擺譜。可程主任卻也沒什麼好辦法解決這種狀況，因爲事業單位，只要進了編制就如捧了個鐵飯碗，他們真要不賣面子給她，她也沒轍，只能多多磨嘴皮子，賠笑臉，倒是擺官威的少。
今天，已是晚上八點，程主任才拖著疲倦的身軀從主任辦公室走出來，到了三樓，她發現化學艸作間的燈還亮著。
程主任臉上不禁浮起感動之色，她知道肯定又是餘子清在加班。
程主任真的很欣賞也很感激這個年輕人，話不多，但做事卻從來認認真真，勤勤懇懇，對她的工作一直都很支持，從無一句怨言。
這段時間，連程主任都記不得她把多少難安排的工作塞到了他手中，但他卻都是微笑著接受，沒有表現出一絲爲難。有時候，程主任都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餘子清，甚至有時她感覺很累，很想甩手不幹時竟會想起這個年輕人，然後竟會感到一絲動力。
程主任走到艸作間門口，看到餘子清正埋頭認真地書寫標定液的標籤和記錄本，旁邊還擺放著滴定管，顯然纔剛剛標定過。
“標定液一直以來不是誰標定誰記錄的嗎？”程主任走上前來，有些驚訝地問道。
“呵呵，是啊。不過平時大家工作散漫慣了，不少標定液都只有標籤，缺少詳細記錄。計量認證馬上到了，這些記錄肯定要補上的，反正我閒著也沒事，就慢慢把這些重新標定一下，然後補齊記錄，免得趕在計量認證前幾天匆匆忙忙地趕，容易出錯。”餘子清微笑道。
程主任聞言嬌軀微微一顫，嘴脣顫抖了幾下，才道：“謝謝你，小余。”
“主任客氣了，別忘了我也是科室的一員。”餘子清說道。
“如果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想就好了。”程主任嘆了口氣道。
“時候不早了，主任你先回吧，我把這個記錄寫好也馬上收工。”餘子清深深地看了程主任一眼說道，然後又埋頭幹活。他知道她最近特別勞累，尤其這次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她出糗，等著把她擠兌下位，難免越發心力憔悴。也正因如此，這次計量認證對她很是重要，出色通過了，她也就算坐穩主任的位置，通不過或者不理想，恐怕她這個主任也就到頭了。
一縷淡淡好聞的幽香鑽入餘子清的鼻尖，餘子清微微扭頭，程主任正上身略朝他前傾，黑框眼鏡後面的深邃美眸認真地看著他的記錄本。
不經意間，一縷秀髮滑落臉頰，程主任輕輕用手把它捋到耳後，露出了那張端莊中透著高級知識分子書卷氣的秀臉。
餘子清心裡不禁微微一動，驀然想起了王靜輝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程主任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小余，如果我是評審組專家，一看你這麼標準整潔的記錄本，肯定就不會再繼續追問具體標定的事情。”程主任忍不住讚歎道。
“如果真是這樣，我這工作就沒白做了。”餘子清笑道，說著繼續埋頭記錄。
而程主任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一直在後面看著餘子清記錄。
餘子清本來倒是有打算再標定一兩個溶液，但見程主任似乎有等他一起下班的意思，手頭那個記錄一寫完就收工了。
兩人一起收拾完檯面之後，餘子清和程主任一起離開了實驗室。
並肩走到單位大門口，餘子清正想跟程主任告辭，程主任卻猶豫了一下道：“小余，能不能陪我到西湖邊走走？”
餘子清目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卻立馬微笑著點頭道：“能有機會跟領導一起夜遊西湖，求之不得。”
程主任見餘子清答應，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道：“我這人總是習慣看書到很晚才睡覺，今天不想看書了，想去西湖邊逛逛。”
“你最近壓力確實大，其實有空可以跟你先生一起去看看電影什麼的，放鬆放鬆。”餘子清邊走邊說道。
程主任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黯然，勉強朝餘子清笑了笑道：“半年前離了。”
“對不起。”餘子清愣了一愣，他平時並不關心這些事情，到今天才知道程主任竟然是離婚人士。
“沒什麼，離了也好，省得心煩。”程主任捋了下被晚風吹亂的頭髮，灑脫地說道，但餘子清卻聽出了她內心的落寞。
婚姻失敗，如今又遇到單位這麼一攤子事，作爲一個女人確實有些不容易，難得是她在工作上還能這樣一絲不茍，勤勤懇懇，餘子清看了程主任一眼，心裡還是比較佩服她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