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接著補充一句：“這麼說吧，孩子……那其實不能稱之爲孩子。在我們醫(yī)學上，那叫假孕，並不是真懷孕。這張手術確認單，關係病人有沒有未來，未來人生如何，這一切就在你們一念之間。所以，請快點。”
邵雅華終是比兒子淡定，終於沉著了些：“簽字動什麼手術？”
“至於什麼手術，趙醫(yī)生的意思是請你們家屬選擇。”護士道，“你們隨我來。”
護士匆匆將兩人領到辦公室，將兩份手術確認單放到邵雅華母子面前：“請你們自行選擇，腹腔鏡手術？還是剖腹手術？趙醫(yī)生希望你們能快一點選擇。畢竟病人不能等。”
“腹腔鏡手術？”楚一帆擰眉，“這是什麼鬼手術？”
旁邊的邵雅華，凝著兩張不同的手術確認表，緊緊抿脣，不發(fā)一言。
夏可愛的存在，只是證明一個真理——自古紅顏多薄命！
她擔憂地凝著自己兒子，眼睛有些溼潤：“一帆，這個主……我們做不了。你……也做不了。”
“媽，怎麼了？”楚一帆擰眉，“還剖腹？這是什麼鬼手術？”
護士嚴肅的臉，微微破冰：“你們不能替病人簽字嗎？”
“嚴格說來，我們不是病人的血親。”邵雅華面露不忍，卻不得不承認事實，“妹子，病人家屬都不在這裡。我們差點就成了病人的家屬，可是也就因爲差一點，沒有資格替病人簽字……”
“媽，可可現(xiàn)在需要我們。”楚一帆打斷自己老媽。
邵雅華靜靜凝著兒子，淚光一閃，退後一步，再不說話。
這個手術很可能牽涉夏可愛一生。這個傻兒子，只怕憑一腔熱情，也扭轉不了夏可愛的人生。
護士已經(jīng)拿著兩份手術確認單，向外走了：“既然你們沒有權力簽字，我只能找病人自己了。”
楚一帆趕上前兩步：“你還沒說這個手術到底是幹什麼的……”
卻被邵雅華拉住，緩緩朝楚一帆搖頭。
“媽——”楚一帆擰眉，不悅地拽開邵雅華的手，“媽你不是說，你拿可可當親生女兒，卻不肯簽字。只要你同意，寶華的董事長，不可能不同意……”
楚一帆忽然一頓：“我自己去找董事長。”
憑他楚二少的身份，這一點子事，寶華醫(yī)院的董事長自然會賣面子給他。
他壓根就不用求親媽出馬。
“一帆，不是媽不同意簽字，是做這個主，真心關係重大。”向來雍容華貴的邵雅華，此時亦面帶焦慮，“這得可可自己選擇。是好是壞，她都得自己承受後果，這才怨不著任何一個人。就算我們能和寶華董事長擔保手術，可是萬一可愛以後再也懷不上孩子，她很可能會怨恨我們……”
“可可怎麼可能懷不上孩子？”楚一帆面色鐵青，“可可能懷第一個，就能懷第二個。”
而且那時，纔是他楚一帆自己的孩子。
邵雅華深深嘆息，亦深深無奈：“一帆，你是男人，你還年輕，沒有經(jīng)歷過結婚生子，你不懂這到底發(fā)生了什麼……護士說得清清楚楚，手術確認單上也寫得清清楚楚，可愛那是宮外孕。宮外孕，你知道嗎？如果早早發(fā)現(xiàn)，還有挽救的餘地。可愛現(xiàn)在似乎有些嚴重，那會失去輸卵管，以後就沒辦法再次懷孕。就算保留輸卵管了，也極可能嚴重影響以後的生育……一帆，一帆，你去哪裡——”
楚一帆龍捲風般，從邵雅華面前消失。
邵雅華站在那裡，重重地嘆息著，卻無可奈何。
但更重要的事情還在等著她抉擇——這個兒媳婦，就算她喜歡，卻未必能再留下。
她是個母親，希望的是兒子有子孫相伴，一生幸福。
再說就算她這個媽同意了，一帆那個爸，一定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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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瀾集團頂樓。
朱義羣像個小受般，耷拉著腦袋站在辦公室正中，吞吞吐吐：“保安說，夏大小姐來了三天了。二少，真的不見她一見？”
“你想見她，大可以下樓一見。”容北瀾頭也不擡。
朱義羣撓撓後腦勺：“可是她老是騷擾保安……要不，二少就讓她進來，狠狠訓她一頓，以後就不會來了。”
“請問我和夏大小姐有什麼關係嗎？”容北瀾擰眉。
“……”朱義羣默默嘆息。
他正手足無措地準備撤退，手機鈴聲匆匆忙忙響了。
“保安來電話了。”朱義羣道，一邊趕緊接了，還故意開了揚聲器，方便容北瀾聽到。
朱義羣的手機音質真不是蓋的，保安的聲音，果然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朱助理，非常對不起，有人要找二少，衝進電梯去了，我一時沒攔住，請?zhí)嵝讶萆俎挶堋?
“我知道了。”朱義羣匆匆掛了電話，又折了回去，苦著臉看著容北瀾，“二少，人都上來了。要不，你見見……”
話音未落，只聽外面?zhèn)鱽碇刂氐哪_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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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容北瀾的辦公室，那腳步聲忽然停了。
容北瀾合上筆記本，黑瞳淡淡一掃門口：“夏可娜，夏氏確實是我動的手。想找我算帳？還是想幹什麼？總不能來要我的命……當然，你也要不著……”
話音未落，腳步聲再起。只覺門口一個影子一閃而過。
幾乎閃電之間，朱義羣都沒覺察到身後有人，人已衝到容北瀾面前。
下一秒，剛剛還氣度非凡的容北瀾，驀地從椅上被生生扯起。
兩具挺拔的身軀扭打在一起。
“楚一帆？”朱義羣大吃一驚，“楚二少，我家容二少可沒得罪你。你這樣私闖，可是違法的……哎喲，別打了。再打就要流血了……”
可惜朱義羣在旁急得直跳，喉嚨都快喊啞了，那兩個打架的大爺，似乎壓根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個朱義羣。
兩人打生死架似的。
朱義羣試圖阻止，可文弱的他壓根插不上手，反倒被打紅了眼的兩家對頭一人一腳踹開。
急得朱義羣轉圈圈：“再不住手，我就報警了……楚一帆，你搶我家二少的老婆就算了，還打到我家二少的地盤，這純粹就是送死！喂，別打出人命來。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