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眼中,寧暮寒幾乎從始至終,只有一個清冷表情,看不出什麼巨大的波瀾,似乎泰山崩於他面前,他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但是在蘇小小眼裡,她現在已經能輕易的感知和捕捉到寧暮寒的每一個神情動作了。
哪怕寧暮寒眸光只是微閃了一下,她都能隱約猜出他是不是在開心,或是在惱怒。
其實沒有多麼的難,沒人敢輕易靠近寧暮寒,而一旦靠近,就會發現,寧暮寒真的是一個非常純粹乾淨的人。
現在她就覺察到了寧暮寒並不開心,而聯想到發生的事情,自然想當然的就是南宮辰的事了。
不過,寧暮寒既然或不是因爲南宮辰,那……
蘇小小松開抱在寧暮寒脖子上的手,然後真的像一隻小貓一樣,在寧暮寒懷裡坐下。
“這樣滿意嗎,我的主人。”蘇小小一笑,重新又伸出纖長削瘦的胳膊,在寧暮寒懷裡勾住了他的脖子,撒嬌似的說道,“喵嗚……”
寧暮寒又忍不住了,大掌在她臉上輕輕一捏。
“現在能告訴我爲什麼心情不好了嗎?”蘇小小道。
“你說爲什麼呢?”寧暮寒眉心微蹙,“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就不記得了?”
蘇小小一頓:“好像是哦,今天發生的事情好像是挺嚴重的。”
“對呀,我就是因爲這件事情纔回來的,不可能因爲南宮辰的事情我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蘇小小愣了下,點頭:“好吧,是我自己傻了。”
寧暮寒心疼,看著她這失落的小臉色,道:“小小,你最近真的很恍惚。”
“是啊,我也覺得我變笨了呢。”蘇小小難受道,“我注意力集中不了,聽別人說話,老是容易走神,回過神來發現不知道別人在說什麼,而我自己也不記得剛纔走神在想什麼了。我挺害怕的……”
“再過幾天,我抽出時間,我帶你一起去旅行吧。”寧暮寒憐愛道。
“不用。”蘇小小搖頭婉拒,她非常明白這段時間寧暮寒所面對的挑戰。
蘇小小感覺得出,寧暮寒沒有把威爾遜當成過對手,沒有把華爾街那些人看在過眼裡,也沒有懼怕過中東黑市那邊的人,可是這個給自己幾次三番寄包裹的人,寧
暮寒開始正眼相待了。
這個人既然開始有了動作,而他們因爲一直在明而始終處於被動,如果擎天國際和寧宅沒有他們坐鎮,那後果會是什麼樣?
蘇小小不敢想。
所以,還是乖乖呆在家裡的好。
“真的不用?”寧暮寒問道。
“其實,我就是覺得,我好像也懶得做事情了。”蘇小小繼續之前的話題,“寧暮寒,我覺得自己好像變笨了,你說我這樣下去,會不會變成老年癡呆,或者腦部癱瘓啊?”
“胡說什麼呢,”寧暮寒說道。
“可是我真的是這麼覺得的,我真的真的點都不想這樣,有時候拼命集中精神,想聽別人說話,可是我的神思就是容易渙散,我自己都做不到認真。”蘇小小說到這裡皺了一下眉,輕聲道,“有沒有可能,我是被人下了毒?”
寧暮寒心裡一緊,沉聲道:“不會的,你的飲食都是跟大家一樣,不可能只有你一個人會這樣,別亂想好嗎?”
“好吧,我也不是故意讓你擔心的。”蘇小小說道,“那就當是我一孕傻三年吧!”
“三年?”寧暮寒卻笑道,“你孕不孕,都很傻啊。”
“討厭!”蘇小小撅嘴,“哼!”
“哈哈……”寧暮寒摟緊了她一些。
夜幕越漸變深,與之相反的是,整個城市的燈光明亮如晝。
地上的光亮和天上的黑暗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而高空的風呼呼吹著,寒冷並孤獨。
陳安琪開著車子往自己的老城區而去,剛加了夜班,她整個人十分的疲憊,眼角眉梢的倦意,連她那些上好的化妝品都遮掩不住了。
工作上的事情,她暫且擱置了,可是艾麗莎的那些短信,她卻無論如何都揮不開。
腦中溯溪紊亂,她知道自己要怎麼去做,真的要爲了弟弟出賣自己,去靠近威爾遜那個變態嗎?
在一個紅綠燈路口,陳安琪停了下來。
巨大的城市忙碌的繁華,將她的孤獨映襯的如天上寒風一樣。
她擡起頭,這裡看不到天上的月亮,黑色的夜空說是黑色,其實蒙罩了一層淡淡的光霧。
連夜晚都“夜晚”的這麼不純粹。
陳安琪忽的想起小時候跟著媽媽去
農田裡幹活的場景。
那個時候,天上到處都是星星,媽媽走到哪到哪她跟到哪,只要有媽媽在,去往哪裡都好。
有時候晚上很晚了,媽媽揹著弟弟,牽著她,她邊睡邊走,模模糊糊的被絆倒,瞌睡稍微散去,睜開研究就能看到滿天星光。
可是這裡,一點都看不到了。
陳安琪突然覺得想哭,但又不知道爲什麼要哭。
這種小事。
值得哭嗎?
矯情。
其實,她並沒有真正的失去什麼,可是爲什麼就是覺得那麼的累呢。
這個時候,電話忽然響了。
陳安琪看了一眼,是徐澤遠的電話。
她微皺眉頭,頓了一下,終究是接了起來。
“喂。”陳安琪冷冷的說道。
“你在幹什麼呢?”徐澤遠問道。
“在開車啊,你聽不到我這邊的聲音嗎?”
“現在才下班回家?”
“嗯。”
徐澤遠一笑:“那,既然如此,你要不乾脆來我這邊一起吃一個飯?”
“威爾遜也在吧?”陳安琪冷冷道。
“對。”徐澤遠大大方方承認。
“我很好奇,”陳安琪冷笑,“徐澤遠,你明知道我討厭他爲什麼還要我過去呢?”
“因爲你說過我們兩個是合作伙伴,合作伙伴不是要彼此付出點什麼嗎?”
“很好,那你爲我付出過什麼嗎?你有想過我們今後的計劃要怎麼做嗎?”
“很抱歉,暫時確實是沒有,”徐澤遠淡淡道,“我近期有很重要的工作去做,暫時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
“沒有?徐澤遠,你敢說你現在這通電話,動的不就是彎彎繞繞的心思?”
“你不覺得籠絡威爾遜很重要?”
“重要嗎?”陳安琪搖頭,“其實不過只是爲了滿足你自己的私利罷了,不要說得冠冕堂皇很好聽,你想借助威爾遜的資金來對付寧暮寒,但是你自己要清楚,威爾遜可不是什麼任你擺佈的善茬。”
徐澤遠面色冷下:“打住,陳安琪,我只問你一句,你現在到底來不來?”
“滴!”陳安琪直接掛斷了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