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餘鯉小心翼翼地推開頭頂上的木板,一雙眼睛滴溜溜打量一番外面的情況,鴉雀無聲,安全!
說著身姿矯健的就鑽了出來,還不忘伸手拉清越一把。
二人著了陸,再次確認過外邊沒有人,這纔敢正常說話。
“你猜的真準,這個時候果然沒人?!?
“他們想盡辦法用層層法陣把外人擋在苦平山外,聖臺這裡更是禁忌,所以自認爲高枕無憂,這藏書閣收錄一些巫女的私人書籍,平日裡除了定期有人來打掃,並沒有人走動。
更何況今天祭祀,即使是裝個樣子,他們也會把準備做全,大概都在聖臺那邊了,我們時間還很充裕,快找找有沒有需要的東西?!?
餘鯉行動力很快,跟清越兵分兩處翻找有用的書籍。
餘鯉從小除了話本,旁的書籍一律不進腦子,更何況這藏書閣偌大個書海,文字又是符合苦平山境內(nèi)文字習慣的表達,難免有些生僻難懂。
看了不一會兒,餘鯉多少有些頭疼嘆氣了,這巫女沒事放這麼多做什麼,癱坐在地上,順手從身後拽出來一本書,漫不經(jīng)心的翻開,這一看不要緊,餘鯉騰的一下站起來。
“找到了!找到了!清越你快幫我看看?!?
餘鯉連忙跑過去,把書塞進清越懷裡,滿臉期待地等著清越翻譯。
沒錯,這本書裡的內(nèi)容正好和元衍從山洞裡拓印的文本一模一樣。
清越翻開書,前面是被人抄錄的符文,應該是爲了方便記錄,特意被人做了解釋,清越仔細的看著譯文,即使是常年保持冷靜的他此時也嚴肅了起來。
餘鯉看著清越嚴肅的模樣,也緊張了起來,看樣子,這不是什麼好消息。
許久以後,清越重重地合上書頁,長呼一口氣,這其中的陰謀之深,令人窒息。
“這書裡記載了一種極其陰險的飼養(yǎng)兇獸的辦法,這種辦法就是同兇獸締結(jié)契約,根據(jù)供奉,他們需要每月用活人鮮血做引注入法陣,驅(qū)動法陣運行,法陣吸收鮮血轉(zhuǎn)化成爲兇獸復甦的力量,日積月累,直到兇獸甦醒的那一刻。”
“苦平山的兇獸不就是饗齡嗎?他們竟然同饗齡有勾結(jié)!”
以活人鮮血做引子的法子實在陰毒,沒想到此舉背後,竟然是他們膽大妄爲,同饗齡爲謀,這與置生靈於塗炭有何區(qū)別?
“他們交易了什麼?若是單單爲了讓饗齡甦醒出世,他們不可能犧牲這麼多人來飼養(yǎng)它?!?
“的確是有交易,按道理兇獸是要答應他們的要求,契約纔會形成,可這裡只記錄了方法,具體的交易可能只有巫女知道了?!?
“這上面說以活人鮮血供奉,我發(fā)現(xiàn)的屍山都是十五六歲的孩童,你可知道爲何?”
餘鯉有些疑惑,那些受害的人年齡都不是很大,這麼有指向性的特徵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上面只說新鮮血液爲宜,或許是巫女覺得孩童容易掌控,並且正是活潑的年紀,因此才把毒手伸向了他們吧?!?
清越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屍山景象,但是從餘鯉低落傷心的神情中,他依稀能夠感受到那個場景的悲愴。
“我與元衍在村中借宿,被人襲擊,而最奇怪的就是據(jù)聽說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滿院子的妖花頹靡,這一切都在第二天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們找一找相關(guān)的書籍吧,或許與這件事相關(guān)。”
有了初步發(fā)現(xiàn)的他們馬上開始了第二輪搜索,這回,清越找到了線索,剛想打開書頁,藏書閣的門開了。
正在翻找的清越迅速拉著餘鯉躲到一旁,有高大的書架作爲遮掩,剛進來的人並沒有發(fā)現(xiàn)這裡有人,聽著腳步聲漸進,餘鯉已經(jīng)蓄力,如果被發(fā)現(xiàn)就要奮力一搏了。
腳步聲朝向他們的位置走來,幸運的事,在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了,清越和餘鯉雙雙鬆了口氣。
緊接著巫女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在這偌大的藏書閣裡迴盪。
“快了,所有的進程都在加快,等到這次供奉結(jié)束,它就有了能夠甦醒的力量,臣服了百年,也該輪到我們了?!?
巫女捧著一卷書籍,眼神熾熱的瘋狂,眼裡都是渴望。
在巫女翻看了一陣書架上的書籍以後,或許是成功近在咫尺,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待了一會就馬上離開了,看樣子應該是爲供奉做準備。
在藏書閣的房門關(guān)閉後,這裡重歸安靜,餘鯉和清越從書架後走出來,餘鯉根據(jù)聽到的位置推斷,在巫女站的位置尋找,妄圖找到和供奉相關(guān)的材料。
突然清越瞥見書架底部露出來一角,應該是夾在書裡不慎掉落的,全部抽出以後,他發(fā)現(xiàn)那是一張記載了奇聞異事的短故事。
在這苦平山有一種特產(chǎn)的花,以吸食人強烈的怨念爲生,名爲念桐,名字雖然文雅,但卻是實打?qū)嵉慕逵甚r血澆灌才能催生出來的。
生長的地方很有侷限,原先只棲息在聖臺所在的那塊區(qū)域,因爲祭祀活動的開始,大興土木,念桐花的種子一部分眠於地下,另一部分被人帶到聖臺周圍分散。
因著供奉之法祭獻生人鮮血,屍體被丟到山洞掩埋,念桐藉此大幅滋生,開的異常鮮豔。
念桐花吸收人的怨念而生,最是喜黑怕光,常在深夜綻放,逢花期之日,被花香所迷之人會產(chǎn)生幻覺,如果陷入幻覺,就會被其支配,用鮮血沃以其源。待到第二日晨光熹微,花期落,幻覺也便消失了。
這麼說來,餘鯉和元衍遭遇的可能就是一場幻覺,巫女等人每月都會到村莊裡抓祭品,將這念桐花種帶到那邊也並無可能,老婦人念孫女心切,最後含恨而終,給了念桐花生長的契機。
這樣的事或許不只是一例了,從村民到了晚上門禁,家家對此問題諱莫如深的表現(xiàn)來看,這樣的幻覺導致的命案或許早已發(fā)生過,爲村民警惕,纔有這夜晚禁止出門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