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離開，那就死了皮賴著臉留下，冷嘲熱諷算什麼？那怕是長滿了荊刺，也都阻擋不了，那一顆對愛至死不渝的心。

給自己個理由，其實很簡單，只是不想後悔，只求無怨無悔，僅此足矣。

雙手環胸，沫凝往後退了一步，她是不想和花拂曉爭個面紅耳赤，吵個天翻地覆的。但，如果花拂曉硬要將她的忍讓，蛻變爲得寸進尺的話，那就休怪她從溫順的HelloKitty蛻變爲吃人的猛虎了。

敏捷的躲過花拂曉的張牙舞爪，沫凝面不改色的學著花拂曉的語氣說道。

“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你這麼賤的女人，人家都叫你走了，還硬要留下來在這裡倒貼，有點惆悵，該說你不知廉恥呢？還是臉皮厚？”

兩個女人的口舌之戰得到昇華，越說越大聲，越吵越精彩，路子軒緊皺著眉頭，心想，原來，兩個女人也是一臺戲啊！

路子軒自知只能阻止一下武力方面的，至於口水大戰，真的不是他的強項，因此，他很聰明的選擇了閉上自己的嘴。

兩個女人都雙手插腰，看這副架勢，似乎，不好好槓上一架，都浪費了如此優美的姿勢。

“你們兩個，要麼閉嘴，要麼都滾出去？”

歐陽澈的聲音雖不大，卻格外的有威嚴氣魄，讓人聽著，宛若去到了南極般天寒地凍，會讓人冷得毛骨悚然。

沫凝和花拂曉都很識趣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內心深處，她們對歐陽澈都還是有幾分懼怕的。

花拂曉在歐陽澈左邊的椅子上坐下，沫凝在歐陽澈右邊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路子軒很識趣的欲要離開，他可一點都不想再繼續攤這趟渾水，輕聲的咳了咳，他是想把其它三位拉回到現實中來，隨即，他開口對歐陽澈說道。

“Boss，伯母可能得到明天早上才能醒過來？要不，你們都先回去休息，我來照顧著就好。”

聽完路子軒的話，歐陽澈的頭連擡都沒擡起，只冷聲道。

“不用，你去忙你的就好。”

路子軒輕點了點頭，便無再多言，就轉身離開，他能理解歐陽澈此時的心情，也很替沫凝現在的處境擔憂，但來日方長，他相信，總會能改變點什麼的？

沫凝和花拂曉各望著一方，勉勉強強的停止了戰鬥。她們不想離開，所以選擇了閉嘴。

片刻後，歐陽柯提著食物來到他們身旁，當歐陽柯看到沫凝時，臉上的表情，憤怒到了極點。幸好，花拂曉將她及時拉住，不然，估計戰爭又要開始了。

就在歐陽柯甩開了花拂曉的手，準備要拉著沫凝到別處算賬時，急救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幾個醫生和幾個護士姐姐推著唐雅堯，從急救室裡緩緩步了出來。

見到這情況，歐陽柯停止了對沫凝來勢洶洶的憤怒，而是和衆人一起圍了上去，看著眼睛纏了厚厚的白紗布，睡得一臉安詳的唐雅堯，沫凝的心，微微的疼了起來。

她真的好想改變一

切，卻又是顯得那麼的無能爲力。

真的是千金難買後悔藥啊！如果當她的婆婆醒過來後，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那該會有多傷心？

看著自己身旁的歐陽澈，沫凝能感受到，歐陽澈的心，一定比她更疼更痛。

在衆人的努力下，唐雅堯被推到了高級VIP病房裡。歐陽澈回頭望著，自己身後的三位女子，想了想，他清冷的說道。

“小柯，你和拂曉先回去休息，聽話，媽需要安靜的休息。”

沫凝緩緩的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叫她先回去休息。

歐陽柯和花拂曉雖然對歐陽澈的安排非常有意見，但，在歐陽澈威嚴的藍眼逼迫下，她們經過一番的苦苦掙扎後，不得不垂頭喪氣的離開。

世界又安靜了下來，沫凝和歐陽澈的目光都對著病牀上的唐雅堯。路子軒說過，唐雅堯得明天早上才能醒過來，那麼，唐雅堯應該就是得明天早上才能清醒過來，她和歐陽澈如此盯著唐雅堯望，其實也是一種枉然而已。

拿起身旁裝食物的袋子，沫凝輕聲的對歐陽澈問道。

“餓了吧？先吃點麪包好不好？”

對於沫凝關切的問話，歐陽澈連理都沒理她一下，只顧著在替自己的母親蓋好被子。

新仇加上舊恨，他相信自己的心，將不再會有絲毫的惆悵與矛盾。

看見歐陽澈根本不搭理自己，沫凝便又繼續說道。

“不吃麪包啊！那吃餅乾好不好？要不？先喝點水也好。”

片刻後，歐陽澈仍是不理沫凝，自顧自的開始了閉目養神。

沫凝來到了歐陽澈的身旁，將麪包和餅乾都放在了他手上，還有一瓶礦泉水。

雖然，他連瞧都沒瞧她一眼，但沫凝還是對歐陽澈淡淡的笑著，她覺得自己真的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對他說，但在這種情況下，卻又不知道該先說些什麼好？

輕啓了啓脣，她總算是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來。

“澈，多多少少吃點吧？別把自己的身體也弄垮了。”

歐陽澈突然起身，將手中的食物統統丟進了垃圾桶裡，他真的看不慣，眼前這個女人的假慈悲。

將他的母親推下湖裡時，怎麼沒想過？那樣會不會將他母親的身體弄垮？

歐陽澈厭惡得，連看都不想看沫凝一眼，更不想與她說話。

看著被丟進垃圾桶裡的食物，沫凝的心，百般五味雜全，她就真的這麼遭他討厭嗎？討厭到，經過她手的食物，他都得往垃圾桶裡丟了。更談何來的吃？眼淚，又開始在她的眼眸裡打轉。

吸了吸鼻子，她微微擡高自己的頭，硬是將自己要滑過眼角的淚水，倒流了回去。她怕，如果她哭哭啼啼的，歐陽澈會將她趕出去。那樣子，她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那怕只是能默默的陪在他身旁，她也願意不惜一切代價，死著皮賴著臉不離開，她知道，無論她怎麼解釋，歐陽澈都不會相信，不是她推唐雅堯掉下湖裡的？她千千

萬萬句的解釋，都抵不上人家和尚大叔的一句話。

她欠他的那麼多，欠她母親的更多，除了好好的贖罪，她不該再有過多的奢求，相信，如果換成是她變成此時此刻的歐陽澈，估計，她的態度會比歐陽澈現在的態度，還要惡劣上很多倍。

將手中的食物緩緩放在桌子上，歐陽澈不吃，其實，她更沒有胃口吃。

仍舊一臉淡淡的笑顏，她溫和的對他說道。

“澈，既然還不餓，那就等會再吃好了？”

她不說話，歐陽澈定不會主動與她說話來著，靜寂的空氣在他們周圍瀰漫著，把她壓迫得快要窒息，呼吸是萬般的困難，更讓她連大氣都不敢踹一個。

不行，她真的快受不了了，再不說話，她一定會窒息而亡的。輕皺了皺眉頭，她說出了很糟糕的一句話，但，畢竟是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澈，從我母親那裡，我得知了你和媽爲什麼如此恨我的原由。雖說是上一代的恩怨，但我真的會盡全力去幫我母親贖罪，我不祈求你和媽的原諒，只是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男人冷冷一笑，他真的覺得這個女人的話語可笑至極。贖罪？看著病牀上的母親，歐陽澈惡狠狠的想，就算沫凝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也沒辦法讓病牀上蒼白的母親，所受到的傷害減一絲一毫啊！

那他要讓她所付出的代價便是，讓她所受的罪，比自己的母親要痛苦上一百倍，一千倍，甚至是一萬倍啊！

他聲音有些許沙啞，是源自於他心頭所涌出的恨，他真的很恨很恨眼前這個女人，恨不得將她直接掐死，卻又不想如此的便宜了她。

他會讓她好好的活著，然後，比誰都痛苦？冰冷的藍眼，被嗜血的仇恨染上了一層火一般的光芒，他握緊了拳頭，冰冷徹骨的說道。

“閉嘴，不然你就給我滾出去。”

他這句話，傷人嗎？

答案是肯定的，真的很傷人。她緩緩的低下頭，她不想閉嘴，更不會在這個時候滾出去，雖然明知道他恨她，但她就是要陪在他的身旁，不離不棄。

在這個節骨眼上，才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她怎麼能這麼快就泄氣，那樣子，會連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

一臉的巧笑倩兮，她的話語裡，有淡然的笑意盈盈。

“我不閉嘴，也不會滾出去的，我就是要陪在你的身旁，我就是要好好的照顧著媽，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就算你對我再冷淡，我也扛得住。澈，不要白費力氣趕我離開，因爲我的臉皮，已經和你一般厚了。”

哎，那句俗話說真的很有道理，樹不要皮必死無銀，但人不要臉，還真的是天下無敵啊！

他真的很想將眼前的這個女人暴打一頓，不過，他好歹也是個男人，一個一直秉承著不打女人的男人，可，眼前這個女人，總是有辦法讓他使用暴力。

冰冷的撇了她一眼後，歐陽澈再次保持著沉默，他拿起桌子上的雜誌，心不在焉的看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