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有拒絕,聶家三人皆淡淡一笑。
“那你們可不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家?我的意思是我想要親自下廚爲你們做餐飯,如果,如果你們不願意,那我們就去外面吃也可以?!币`說出自己的意願,同時又怕他們會不同意,一顆心懸在半空,既期待又忐忑。
真不是她要得寸進尺,她只是真的太想爲安然做些什麼,可是安然現在什麼也不缺,更沒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只有一餐飯了。
安然面色僵了僵,許是兄妹連心,聶銳巖一眼便便看出她心裡的想法,“我們聶家在s市也有房子。”
安然這才鬆了口氣,只要還在s市,那她就沒那麼多顧慮了,“那,我們快走吧,晚點就該堵車了。”
“好,好,好,我們快走?!币`連連點頭,主動挽上安然,眼笑眉飛窀。
安然胳膊僵了僵,有些不適應,不過她並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她在慢慢的學著適應,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家人。
來時雙方都是自己的開的車,現在這種情況,聶父聶母自然是希望能多跟安然接觸,而瞿天陽亦做不到在這個時候撇開安然,於是聶銳巖便自發自覺地提出讓她們都坐瞿天陽的車,剩下他一個人單獨開一輛。
瞿天陽很有紳士的幫他們打開車門,聶家深體恤妻子捨不得跟女兒分開,徑直的往副駕駛座走去,打消了安然坐到前邊的念頭,安然無奈,只能跟姚會靈坐在後面。
車子平穩的駛上公路,車窗外的高樓景物一路倒退,姚會靈始終挽著安然,母女倆都沒有說話,思緒繁雜。
二十幾年來,她們還是第一次這麼親密,即便是什麼也不說,姚會靈也覺得無比滿足。
前面,瞿天陽跟聶家深倒是聊得挺好,雖然聶家深現已經退出商場,但他在a市依然是個數一數二的人物,兩人從日常愛好聊到公司經營,在從公司經營聊到社會現狀,天南地北,無所不談。
有人超車,瞿天陽一個急轉彎,慣性使然,安然順勢往姚會靈那邊倒,姚會靈趕緊擡手扶住她,而她自己卻與車門來了個親密接觸。
“你沒事吧?”安然趕緊伸手去拉她,心裡五味陳雜。
“我沒事?!避囕v減速,姚會靈坐直身子。
安然細細地打量,確定她是沒磕著才放心,“謝謝?!?
“傻丫頭,這都是應該的?!币`擡手順了順她臉上的頭髮,眸光溫柔,愛憐,溫熱的指腹碰到她臉上的肌膚,安然心尖一陣顫抖,喉嚨發睹,眼睛有些發酸。
約莫半個小時後,車子駛進聶家在s市的別墅,剛下車姚會靈就給了聶家深一個眼色,聶家深明白她的意思,待安然他們都進去後,他又跟聶銳巖要了車鑰。
好似知道她要來,或者說一直都在盼著她來,家裡好早就備著她喜歡的吃的水果,點心,剛一坐下姚會靈就一盤一盤的將這些點心端到他們面前,笑呵呵的讓她們別客氣。
“哎......”聶銳巖長嘆口氣,那模樣像極了得不到寵愛的孩子,“看來我以後再這個家裡是毫無地位了,你看媽媽這心偏的,只顧著招呼丫頭跟妹夫,我這麼個大活兒子坐在一旁她就完全看不見似的,媽,你可不能有了妹妹就不要我這兒子呀?!?
“知道這麼大個就趕緊給我找個媳婦回來。”對於聶銳巖的“爭寵”行爲,姚會靈並不太理會,反而對安然與瞿天陽和顏悅色的道,“你們兩個不用搭理他,想吃什麼儘管說,沒有的我讓他去買?!?
“噢....我一定不是你親生的?!边@些年,聶銳巖可沒少被姚會靈催著找媳婦,到現在,他那臉皮就跟那銅牆鐵壁似的,又厚又硬,還有點賴。
並非他不想滿足父母的心願,只是.......他現在.......
要怪就只能怪他當年眼太瞎。
不然,他女兒應該都能打醬油了吧。
在這團圓的日子裡,憂傷顯然來的不是時候,壓下所有的情緒,他繼續與他們談笑風生,見他們聊得開心,姚會靈也跟著高興,眼看二十分鐘過去了,她估摸著聶家深應該也快回來了。
“你們先聊著,我去準備晚?!币`站了起來。
“我去幫你打下手吧?!卑踩灰哺玖似饋?。
經過這會的相處,她已不似起初那麼彆扭,可要說完全適應,卻也不可能。
“不用,不用。”聽到安然願意跟自己單獨接觸,姚會靈還是很高興的,可是她怎麼捨得讓她進廚房,”你跟天陽就好好歇著,跟你哥聊聊天,他呀想你這個妹妹,想得快要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都出來,這得有多想?
聶銳巖擦汗,他這媽是專門給他拉仇恨的吧,沒看到到他家妹夫的臉都黑了。
“你們別聽媽瞎說,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他以後還想著跟丫頭一家和睦相處呢。
“意思是你現在就不想我這個妹妹了是吧?”幾乎是是毫不猶豫,安然這話就蹦了出來,這讓她自己都感到詫異。
當然,最高興的還是聶銳巖與姚會靈,這說明她潛意識裡已經承認了他們,只是心裡還有些放不開。
“現在也想,只是我怕妹夫會不高興?!甭欎J巖笑,他這邊妹夫妹夫的叫的歡暢,那邊瞿天陽就跟哽了快棉花似的。
看著情形,他離叫這聲哥不遠了。
安然不禁想起前幾次見到的聶銳巖,說文雅點那叫雷厲風行,說得通俗一點,那便是快,狠,準,第一次,話沒說幾句他就直接給她看調查報告,第二次,他直接給她看dna檢測報告,第三次,他乾脆把她的身世給公佈了。
這與他今日的模樣截然不同,或許這纔是他本來的面目。
察覺到她在想別的男人,瞿天陽表示很不爽,即便這個人是她親哥也不行,遂伸手捏捏她腰上的軟肉,提醒她適可而止。
“你們好好歇著,我去準備晚餐?!币`轉身去了廚房,一進廚房她就擡手擦了擦眼角,若在待下去,她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掉下淚來。
姚會靈前腳剛進廚房,聶家深後腳就踏進踏進大廳,手裡提著個大大的購物袋,裡面是他精心挑選的食材。
“爸”聶銳巖起身,接過他手裡的購物袋,提進廚房,剛進門就看見母親在擦眼淚,“媽,這是我爸剛買回來的?!?
跟往常一樣,他並沒有拆穿母親。
“哦.....”姚會靈指了指琉璃臺,“就放這上面吧?!?
相比於聶銳巖的自然,安然則有些彆扭,微微頷首,“您回來了?!?
“聶先生?!蓖瑯痈械綇暸さ倪€有瞿天陽,這可是他家老婆的親爹,他的岳父大人,現在他卻要叫他先生,這多少還是有點那什麼的。
似是明白他們的心情,聶家深淡淡的笑了笑,也不勉強,你們先坐著,我去廚房幫幫你媽?!?
誠如聶銳巖所說,聶父聶母當真是偏心極了,當晚所有的菜都是按著安然的喜好做的,就連瞿天陽這個女婿都沒分到半杯羹。
“我沒關係,然兒喜歡的我大多也都喜歡?!笨上琐奶礻柛揪团浜纤?。
“天陽,這次是我們考慮不周,下次你們來,我一定備好你愛吃的。”姚會靈道。
聶銳巖只調查了安然的喜好,至於瞿天陽他們是真不知,再加上今天遇見女兒太過激動,他們也忘了問,好在瞿天陽不介意,凡是都以安然爲先,這讓聶父聶母對他的好感直線上升。
一家人坐在一起,即便是還有些陌生,尷尬,但一頓飯吃下來也算得上是其樂融融。
對於聶家來說,殘缺了二十幾年的家,今日總算是圓滿了。
吃過晚飯,安然與瞿天陽也要回家了,聶家三人不捨的把他們送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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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上次前,姚會靈遞把手裡一條玉石項鍊放進安然手裡,“然然,這是給你的?!?
安然低頭看了看手心的項鍊,鉑金鍊子上套著一塊溫潤的圓形白玉,昏黃的燈光下仍舊能看見上面鐫刻一個萌字,想起初見時他們叫她萌萌,她擡眸看向聶母,“這個,我......“
“收著吧,你哥哥也有一條,這是你爸親自爲你們刻的,當年你還小,一直都是我幫你收著,現在你回來,還是你自己收著比較好?!彼剖桥滤龝嘞?,姚會靈又連忙加了句,“你不要覺得有思想壓力,能再見到到你,我們已經很知足,至於其他的,我們都不會勉強你,還有....短時間內我跟你爸都不會回去?!?
聞言,安然便只能收了,心裡多少明白,這些年聶母恐怕沒少對這條項鍊掉眼淚。
“你們進去吧,我們就先走了,有空再來看你們。”姚會靈最後那句的期盼,她懂。
“好,來的時候提前告訴我,我一定備好吃的等你們?!甭犓娨膺^來看他們,姚會靈高興的點了點頭。
“五月一號,我咖啡店開張,到時候我讓天陽過來接你們?!?
“不用這麼麻煩,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帶爸媽過去?!甭欎J巖道。
“也好...“昏黃的燈光下,她匆匆從他們盈滿淚水的眼眸中掠過,酸著鼻子轉過身坐進車子後座,沒有勇氣轉過頭去看身後依依不捨的二老。
低頭看著手裡的項鍊,涼涼的觸感已經被掌心的溫暖滋潤,一個萌字立於白玉中間,一如聶家深給人的感覺剛正不阿,透過這個萌字,她彷彿看到過去二十幾年的傷痛與遺憾。
儘管那聲爸媽她至今仍叫不出口,但在這種血濃於水的感情裡,她還是被感動得說不出話來,有些感情是不會因爲時間長短而改變,無論是二十年或是一輩子。
大家應該記得,自從聶銳巖跟安然說過當年的事後,她的態度就已經開始在轉變了,所以....你們懂的
好了話不多說,週二補回昨天落下那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