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柳小芹著急得拼命哭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有人說話。
隨著說話聲,幾個人走進門來,柳小芹認(rèn)識走在前面的那個人,他是下邊村的二大爺。
二大爺指著身後一個個子高大,看起來很威嚴(yán)的人對柳小芹說:“柳丫丫,這位叔叔要找你爸爸。”
柳小芹停止哭泣,眼淚汪汪地看看這個人,她不認(rèn)識他。
二大爺看見柳成鬆躺在地上,忙問柳小芹:“你爸爸怎麼了?”
他又指著柳成鬆對那人說:“先生,這就是您要找的柳成鬆。”
那人走到牀邊蹲下來,看著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柳成鬆,伸手探了探鼻息,回頭說:“大家?guī)蛶兔Γ人退厢t(yī)院。”
幾個人都走過來,七手八腳地把柳成鬆往出擡。
柳成鬆疏醒後,柳小芹才知道,這位叔叔是她父親的老朋友凌洪偉。
隨後,凌洪偉把柳成鬆父女接到家裡,給他買了輪椅,還說要給他們買一幢房子,讓柳成鬆生活得好一點,以後柳成鬆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柳小芹聽凌父說要給父親買房子,還要爲(wèi)父親請個女傭照顧他的生活,她的心裡對凌洪偉夫婦很感激,覺得他們是自己的恩人,她以後一定要報答他們。
只是她沒有想到接下來會發(fā)生那樣離奇的一幕,來到凌家當(dāng)天晚上,凌傲川就和她睡在了一起。
當(dāng)凌母要她和凌傲川結(jié)婚的時候,柳小芹覺得被他睡了沒臉見人固然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覺得是她報答凌家父母的時候了。
於是,三天後,她做了凌傲川的新娘。
只是有誰知道,她這個新娘如此可憐,新婚第二天就成了女傭,第三天捱打,第五天,除了捱打,還被罰跪!
她想起在東城的時候,凌傲川對父親那麼好,抱父親上洗手間,給父親拿錢,那時候她覺得他很善良,可現(xiàn)在的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竟然還打她,罰她跪!
爲(wèi)什麼他對爸爸那麼好,對自己卻這麼狠?
也許,真的是自己做錯了?
柳小芹不由自主反省起來,想起自己弄的菜不好吃,飯也蒸不熟,他這兩天沒吃飽,生氣是難免的吧。
可這也不是她有意的啊,她不會做,又不是故意犯的錯,爲(wèi)什麼也要受罰?
看著一臉委屈地跪在那裡的柳小芹,凌傲川沒有一點愧疚,只冷冷地說:“我很不喜歡懲罰你,但是,如果我不懲罰你,你就永遠(yuǎn)不會長記性!”
凌傲川一直爲(wèi)他責(zé)罰柳小芹找藉口,他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柳小芹犯了錯,所以他應(yīng)該懲罰她。
但實際上,是因爲(wèi)陸雨嬌對不起他,所以他把氣出在柳小芹的身上!
凌傲川覺得,女人都是欠揍的,陸雨嬌就是因爲(wèi)他沒有揍她,她纔對他有恃無恐,纔敢堂而皇之地欺騙他。
所以,對柳小芹,他一定要從一開始就讓她懂得怎麼聽話,怎麼做一個好女人。
她沒嫁給他就不說了,既然做了他的妻子,那就得服他管,他不能讓凌家的媳婦做出有損凌家名聲的事情來。
她再野性,他都要將她馴服!
他走到窗邊,心情煩躁得厲害。
他本來以爲(wèi)柳小芹對他的懲罰會不滿地吵吵鬧鬧或者哭哭啼啼,畢竟讓一個女人下跪是很屈辱的事情,但柳小芹竟然很老實地跪在那裡,一聲也不吭,他便感到不解了。
他覺得柳小芹一定在耍什麼花招,她表面上軟弱,骨子裡不知道有多硬。
他忽然想起,柳小芹會不會把他和陸雨嬌親熱的事情告訴父母?那父親一定會大發(fā)雷霆。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都不能傳到父親的耳朵裡去!
凌傲川轉(zhuǎn)身走到柳小芹的面前,擡起她的下巴,惡狠狠瞪住她:“柳小芹,我警告你,你如果敢把雨嬌和我的事情告訴我父母,我會活活抽死你,你這輩子就再也別想見到你爸爸了!”
聽見他威脅到父親,柳小芹眼裡掠過一絲驚恐,急忙說:“我不說……不說……”
“在他們面前,雨嬌的名字你提都不準(zhǔn)提!”他的手上用力,再次強調(diào)。
“我……不提……”柳小芹的下巴被他卡住,痛了起來,她努力將頭仰高。
凌傲川放開她走到窗邊去了,看著窗外電線上的小鳥發(fā)呆,腦海裡一團亂麻。
柳小芹跪了很久,腿都跪麻了,凌傲川都不叫她起來。
直到做午飯的時間到了,凌傲川才說:“滾起來去弄飯!”
柳小芹動了動,沒有起來,她的腿麻木了,動彈不了。
凌傲川看到柳小芹沒有動,心裡又有了火氣,覺得他對她的這一點點懲戒沒有起到應(yīng)該有的作用,他的話,她居然可以充耳不聞!
“你不想起來是不是?如果你想多跪幾個小時,我也不反對,那你就跪在那裡好了!”凌傲川圈起手裡的皮帶,狠狠在茶幾上甩打了一下。
“啪”的一聲響,柳小芹驚嚇地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他看到了她眼裡的委屈和恐懼,但他不爲(wèi)所動。
柳小芹費了很大的勁才慢慢爬了起來。
柳小芹轉(zhuǎn)身往出走,跪久了,兩腿又酸又麻,站都站不穩(wěn),像喝醉了酒似的,偏偏倒倒走到樓梯口,扶著樓梯慢慢下去了。
看著柳小芹艱難地走下樓梯,凌傲川的心好象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了一把,感到發(fā)緊。
懲罰了柳小芹,他的心裡沒有涌起期望的那種快樂。相反,他的眼前一直晃動著柳小芹僵硬的背影,還有她破了的衣服和背上的傷痕。
他的心裡有一些窒息,感到莫名地難受,他站起來走了出去。
凌傲川回來的時候,柳小芹在準(zhǔn)備午飯,他走進廚房,說:“這是你的衣服,拿去。”
柳小芹看他一眼,走過來接過衣服,看了看,是幾件嶄新的內(nèi)衣,說:“這不是我的。”她遞還給他。
“這是我給你買的!”看見柳小芹不解的眼神,凌傲川有點冒火:“我打爛了你的衣服,給你賠的!”
柳小芹的手縮了回去。
走出來,他又回頭補充:“以後打爛了,我仍然會賠給你!”
他表明給她買衣服不是因爲(wèi)打了她感到愧疚,他要讓她明白,給她買衣服是一回事,懲罰她是另一回事,要她不要心存幻想,不要以爲(wèi)他以後不會再懲罰她!
柳小芹沒有說話。
平靜了幾天,凌傲川有時在家,有時不在家,兩人沒有再出現(xiàn)什麼矛盾。
週末的時候,陸雨嬌放假了,她自己過來,直接上了樓。
凌傲川和陸雨嬌一直在樓上繼續(xù)著他們的節(jié)目,柳小芹從開始給他們泡了兩杯茶後,再也沒有上去過,對他們的一切表演,她都充耳不聞。
弄好了午飯,柳小芹上樓叫他們,她在門外喊了一聲:“飯好了!”就轉(zhuǎn)身下了樓。
雖然只短短地瞟了一眼,她仍然看清楚了裡面的情況,凌傲川坐在沙發(fā)上,陸雨嬌坐在他的懷裡。凌傲川的下巴抵著陸雨嬌的頭頂,兩人在親親熱熱地看電視。
柳小芹的心裡有一點不好受,因爲(wèi)她的心裡忍不住地想著:他是我的男人!
是的,他是她的男人,但他的懷裡卻抱著另一個女人。她這個做妻子的,在他面前完全沒有一點地位!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她知道她管不了他,也沒有能力管他!
吃飯的時候,凌傲川突然對站在那裡的柳小芹說:“坐下吃飯。”
柳小芹以爲(wèi)自己聽錯了,看著他沒有動。
凌傲川皺起了眉頭:“你不吃是不是?”
陸雨嬌說:“小芹,坐下和我們一起吃吧。”
“哦。”柳小芹答應(yīng)著坐了下來。
沒吃一會兒,凌傲川和陸雨嬌又開始了他們的親熱表演。
柳小芹*了臉,只管低頭扒飯,連看都不好意思看他們一眼,飛快地扒完一碗,就起身把自己的碗收進廚房去了。
柳小芹躲在廚房裡遲遲不出來,直到門外汽車?yán)软懫穑偶奔泵γε艹鋈ラ_門。
柳小芹將大門打開,門外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子,車子開了進來停下。
從車裡下來一個個子高大,很帥氣也很陽光的男人,看見柳小芹,他很驚訝,問:“你是誰?”
柳小芹不知道他是誰,說:“我……我是……”
“哦,你是傲川家新來的女傭吧?”不等柳小芹說完,他看著她接了口。
“嗯。”柳小芹說。
他並不急著往進走,卻往柳小芹身邊走來,一邊走一邊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眼神很挑剔。
“你這衣服是從哪個垃圾堆裡揀來的?這也太差勁了,我已經(jīng)有十多年沒有看見過女人穿這樣老土的衣服了。”
柳小芹的臉?biāo)查g脹得通紅,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是她最好的衣服了,但家裡本來就沒有錢,又哪裡買得起好衣服,十多塊錢的地攤貨都要猶豫很久纔敢買。
她看見陸雨嬌的衣服很漂亮,只有偷偷羨慕一下,有什麼辦法呢?出生的不同,就預(yù)示著她們有不同的命運。
男人繼續(xù)說:“你這髮型也是,老土得無法想像,現(xiàn)在誰還會扎兩個辮子在腦袋兩邊?嘖嘖,這傲川也太搞笑了,我真懷疑他是從哪個古董店裡把你收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