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半夜醒來時,身上一陣陣發(fā)冷。左邊一隻胳膊,右邊一條腿都壓在我身上,推也推不動,伸手一摸胸前,媽呀!又成了光滑赤條。
“啊?。?!”我終於忍不住大聲尖叫起來。試想一下,一個女孩子半夜醒來,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光溜溜地躺在那裡,旁邊兩個同樣光溜溜的男人,自己身上分別壓著兩個男人的一條光胳膊和一條光腿,能不尖叫麼?
兩個睡得沉甸甸的男人終於醒來了,不知道是誰大手一揮,點亮了屋子四角的琉璃盞,屋裡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
我蜷起身子,雙手交叉捂著胸口,同時再度尖叫起來:“把燈滅掉!”這是我此刻唯一能夠想到的話。什麼流氓啊,不要臉之類的詞都顧不上喊了,畢竟黑暗纔是最好的遮羞布。
“呵呵!”兩個男人同時笑了起來。
“擎遠,你居然還笑!”我?guī)缀跤行饧睌牧恕?
“熄了燈有什麼用?我們可都是仙,沒有燈也能看得很清楚的,除非我們變成了瞎子?!鼻孢h解釋道。
“???!那你們兩個趕緊閉上眼睛?!蔽乙贿呂嬷Σ课?,一邊大聲嚷著。心裡不停地問候這兩個無恥男人的祖宗十八代,天下竟然有這麼無恥的男人,看了女孩子的光身子,居然還不以爲然。
“行了,行了,小茉莉,你不過是十歲女童的身體,看了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睋匆荒樀牟恍?,不以爲然地說著。
只見他隨手一指,我的身上立刻多了一件青色衣衫。且不論這是不是障眼法,至少我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安慰,我慢慢坐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們倆。
“什麼嘛,十歲女童也不能隨便讓男人看的?!眱嵐苌砩嫌辛艘路?,我還是不滿地嘟囔著,但是我畢竟是受過二十一世紀的高等教育的人,所以總也不能爲了這點兒屁事尋死覓活去。
“你不過是一隻剛剛修成人形的香豬而已嘛,況且擎遠這小子每天都抱你在懷裡,多少豆腐都吃過了,現(xiàn)在不過是看了一眼,你倒這樣一驚一乍的。”摯打趣兒道。
想起我被擎遠奪去的這輩子的初吻,我的臉騰地一下紅了。擎遠大概也想到了這一層,沉著臉半天也不說一句話,臉上還飛過一絲可疑的紅雲(yún)。
“不是吧?哈哈!你們兩個難道果真有貓膩?”摯笑得跟一隻男狐貍一樣。
“我,我不是故意的,那時候小茉莉還沒變成人形呢。”擎遠的臉憋得彤紅。
“好了,逗你玩兒呢。你們就算做了什麼,也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都還沒長大成人呢。”摯收起嘲諷的表情,正色道。
這話說得我倒是心裡一寬。事實上,擎遠也就是一個別扭孩子而已,我的心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就算被這樣一個毛孩子親了幾口又能怎樣?更何況他還是在我是豬的形體時親的。
“不過小茉莉總是這樣也不行啊,一到晚上就化人形,擎遠也不能隨時帶著一套衣服跟著。不如這樣吧,我那長留山上的玉宮的地面是由一整塊靈玉砌成的,到我那裡住上九九八十一天,你就可以日夜都保持人形了。怎麼樣,擎遠,你捨得讓她去我那裡住不?”摯貌似很隨意地說。
“真的?有這麼好的事?只需要住上八十一天就可以一直保持人形了?”我半信半疑地問。
“那是自然,你問問你主子,我什麼時候騙過他?”摯對我的疑問顯然有些生氣。
“小茉莉,你真的很在意人形麼?”擎遠答非所問。
“當然了,你以爲做一隻豬很好麼?話也不能說,想做什麼都不能做。再說了,一個女孩子,誰願意變成豬呀?”我沒好氣地說。
“可是你本來就是一隻香豬嘛。”擎遠不以爲然道。
“我不是!”我衝口而出,但是直覺告訴我,我有著前世記憶的事最好還是保密的好。“我,我的意思是說,就算我是一隻豬,可我現(xiàn)在很想變?nèi)?,你就讓我去吧,好不好?”我拽著擎遠的袖子搖晃著。緊跟著我意識到這有點兒像是小女孩子在撒嬌,我心裡爲自己的行爲感到一陣惡寒,趕緊鬆開了手。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去,那就去好了。不過,我會想你的,小茉莉,你不會在那裡覺得好玩兒,就把我給忘了吧?”擎遠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帶著濃濃的不捨。
“放心好了,不就是八十一天麼?算算連三個月都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嘛,一旦我可以保持人形了,一定會趕回來的?!蔽疑焓峙牧伺乃募?,像個好哥們兒一樣,那孩子似乎有點兒想要掉眼淚,但是強忍住了。
“那好,我們這就出發(fā)了。這一場酒喝的,把時間都耽誤了,再不回去即使降溫,我的酒就要酸了?!彼f著,伸手攬住我的腰,架起雲(yún)頭就朝西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