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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廝丫鬟

春日的京城天氣極其的好,而坐落於京城大西街的醫館裡面,正坐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

他一身灰色的小廝打扮,手腳麻利的扶著那些病人入醫館,然後直接送到大夫哪裡。

“下一位”童稚的聲音清脆響亮,他的眼睛明亮似繁星,巴掌大的小臉長的白白淨淨子的。

“安子,這位過後,今兒就結束吧,晚些時候我還有些事情。”這兒的大夫也極其年輕,神風俊朗,亦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是,公子?!蹦切P嘿嘿笑著點頭說道,然後就招呼著外面看病的病人,請他們到隔間,去見另一位大夫。

“今兒對不住啦,我家公子今日看病就到這兒爲止。”這小廝對於這事情想必已經是極其熟絡的,笑嘻嘻的說著,一點兒都不讓人感到氣惱。

其他人也沒有什麼意見的,大多是點頭說好,就紛紛散去,跑去隔間,找那位一直坐鎮的老大夫去了。

待到這最後一個病人離去,那小廝便輕快的進入房間,將頭上的帽子摘下,垂下那烏黑柔亮的髮絲,隨意用一個繩子榜起,退下那身灰衣,換上了一套丫鬟的服飾。

“公子,我晚上可以和你一去出去玩嗎?”小廝變成丫鬟,此人正是安苒。

“雖然說這晚上去的是王府,我帶你過去亦不是不行,只不過這次你可要謹慎著,小心出了什麼紕漏。別再像上次我帶你去成王府,險些就要被人當做小偷。”年輕大夫無奈說道,有時候真是說不清,自己是帶了個累贅,還是其他。這丫頭明明看著挺聰慧的,怎麼有時候的做的事情如此讓人無奈?

這年輕大夫正是季天華,按理,他本是過來置辦藥材,可因爲爹爹那邊得了一封信,說是嬸孃極其想念他,便讓他在京城多逗留些時日。

季天華的爹爹曾經是宮裡頭的太醫,只不過後來被郡主看到,便招爲郡主駙馬,成親之後,就辭去官職,帶著妻子跑去老家逍遙自在,可正是因爲如此,這京城裡的親戚好些都從未見過季天華,這一次當大家得了消息,這小夥子來到京城後,就一直寫了書信送到瑤溪城,只說無論如何,都讓這小子在這兒多住些時日。

爲何要多住呢?季天華雖然沒有說過,臉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但是安苒看的卻極其清楚,不說其他,只說今兒晚上去的越王府,具鄉間傳言,這王府內可是有個如花似玉的小郡主,此時正是要定親的年紀,可這婚事卻到現在都沒有定下。

安苒偷偷笑著,自己上次不過是自己一個人偷溜到王府的花園看風景,想要瞧瞧那兒是否會有什麼好玩的花兒,哪裡會曉得,居然遇上的事情?說來說去,也就是自己倒黴罷了??达L景不說,居然還迷路了。

“知道啦,我這次一定不亂跑,緊緊的跟在公子後面。”

看著安苒那一點兒都不講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季天華很是無語,可是說了又有什麼用處呢?這姑娘不是自己的妹子也不是自己的下人,甚至還有個前未婚妻的名頭,自己還真是不合適跑去和她說教。

安苒此時也沒有聽這些,對於晚上能跑出去玩,自然很高興。

此時的她在京城也逗留了半月有餘,白日裡在季天華給別人看病的醫館打打雜,也算是沒有白吃人家的飯食,到了晚上,就跟著季天華各個親戚的府邸轉悠,只希望自己能夠尋到孃親的消息。

說實話,這不管是在皇宮還是京城,想找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外地廚娘,還真是不容易。

安苒託了季天華在這兒尋訪多日,卻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安苒雖然有些著急,可是在季天華面前又不能表現出來,無奈之下只能在陪著季天華參加聚會的同時,順帶著也詢問一下那位從瑤溪城送來的寧小姐,到底是生活在什麼地方。

若是被指婚給某個王爺什麼的,安苒還方便些??扇羰潜换实劭瓷狭?,那就麻煩了。

季天華雖然有個郡主孃親,可是多年不在京城溜達,基本上也沒幾個認識的。

若是要參加聚會,那安苒這頭髮就要重新折騰,可偏生安苒對於梳頭一事雖然知道也會,可就是嫌棄麻煩。再加上這兒的銅鏡極其的不給力,安苒豎起頭髮來,心裡都鬱悶的不行。

散了重新紮上,卻是個不對稱的雙丫髻,氣悶之餘,有抱怨這王府的規矩真多,一個丫鬟的頭髮也要弄得整整齊齊。

“安姑娘,你好了嗎?”此時季天華已經換了一身衣裳,輕敲安苒的方面,詢問道。

安苒正被頭髮弄的煩惱不堪,但是又不好意思讓季天華等的太久,索性將臺子上的幾根身子握在手裡,推開房門,就笑嘻嘻的說道:“公子,咱們走吧?!?

安苒此時的樣子還真有些彆扭,雙丫髻明明都是一對的,可偏生她只梳了一變,還有些毛刺,一點兒也不順滑。而另一邊,順滑是挺順滑的,可是壓根就沒有梳起來。

“安姑娘……你這是。”季天華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丫頭的性子,他這些天的相處也算是知道,就是個古怪的脾氣。雖然心底是善的,可做事情什麼的,基本上都是依著自己的想法。雖然有的還算合理,可有些基本上就是不可理喻。

這季天華也算是與安苒相處了些時日,這纔算是稍稍適應下來。

“沒關係的,我等坐上馬車,慢慢梳就好了,你瞧,我連工具都帶來了?!毙∈忠粩傞_,頭帶梳子珠花,一個都沒少。

人家姑娘都這樣說了,季天華總不好意思讓她直接將頭髮解開重新梳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上車吧?!辈诲e,季天華是一早就知道安苒是不怎麼會梳頭的,可是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的隨性。有些不解,他這樣的性子居然能在林府安心住上半年多,真是不簡單啊。

越王府是越王的府邸,這越王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深得皇寵。

而這位王爺據說和季天華的母親還有著某些血緣上的關係,這一次,特意邀請他去參加的,就是小郡主的十四歲生辰。

“今兒這位小郡主,好似和我同一年的啊?!卑曹酆貌蝗菀桌u將頭髮梳好,雖然在季天華看來,還是亂糟糟的,不過比之剛剛出門的時候,還是好上了許多。

季天華微微點頭,確實沒有錯。

“想不到公子你居然如此受歡迎,這在瑤溪城的時候,可就天天被那些小姐請入府邸看病。這來到了京城,就連當今聖上最爲信任的兄弟的女兒,都對你情有獨鍾。”安苒咂咂嘴,從自己繡的荷包裡掏出一枚蜜餞,津津有味的吃著。這去王府作客,其他都挺好的,就是到時候要在一旁站著看人家吃飯。

安苒從來沒有接受過丫鬟的訓練,對於這種事情,向來是最爲害怕的。

季天華一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丫頭是如何聽到的?

“你莫要胡說,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安苒撇撇嘴,怎麼可能不是她想的樣子?要不然,爲何偏偏邀請他,而且還是越王府的管事送上的帖子?

季天華無奈嘆氣,知道這姑娘的想象力向來極其強大,此時多說對於她來說,那絕對就是掩飾。

這話也不假,對於安苒來說,任何解釋都是掩飾,她心裡篤定的事情,那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誤會就誤會吧,反正這丫頭嘴巴還算嚴實,從來沒見她在外面亂說過什麼東西。

“你在我這兒胡說就算了,到了王府胡說的話,那可就不得了的。”季天華失笑道。

安苒吐著舌頭,將剩下的小半塊蜜餞送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咀嚼著,然後說道:“這個你放心,我到了那兒就是丫鬟的身份,自然是會好好的侍奉在少爺您的左右,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一概不管的。不過,安苒有一事,還請少爺明示,這若是那位郡主讓我送個荷包什麼的,你說我是接還是不接呢?嗯?啊哈”安苒想起上次去成王府自己差點兒就當了紅娘的那一出,笑的更是歡喜。

季天華也是被安苒拿這事情說笑好些時候了,此時只是無奈搖頭,過了半響,又很是嚴肅的說道:“到時候你只需將自己的荷包送給她就好了,反正這事情你做的也是順手,不必如此多想吧?”

這下輪到安苒被噎,上次因爲季天華在場,自己又不能真的收,就裝作很靦腆的樣子,將自己繡的荷包給那位郡主看,還說“這是上次有位小姐送給我家公子的,雖然這繡工不錯,可就是有些女氣,再者,自家公子帶的東西,全部都是夫人送的,這若是突然換了,也很是不好?!?

其他的話也沒啥問題,就是人家小姐瞧見安苒送到面前的荷包後,當場就自殘新虧了,雖然平日裡覺得自己繡活不錯,可與那個半舊的荷包相比,那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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