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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遠(yuǎn)觀

三日的時間過得很快,近今日,便是西流國王與西流國喜嬈公主進(jìn)宮面聖的日子。

鳳九幽從早上上朝後,到了這會兒尚未回來。

阮綿綿坐在窗戶邊的藤椅上,雙手搭在窗臺上,小臉趴在上面,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遠(yuǎn)處的河池。

新竹進(jìn)來的時候,阮綿綿並未察覺。

“娘娘,鐘太醫(yī)過來給您把脈來了。”

阮綿綿緩緩回頭,見新竹已經(jīng)將她平日裡帶的面紗拿了過來。起身過去任由新竹替她帶上面紗,淡淡道:“走吧。”

新竹暗暗期待,一定要有好消息啊,一定要有好消息。

只是結(jié)果讓她很失望,鐘太醫(yī)離開的時候,只是像尋常那樣囑咐了一些日常事宜,並未提到喜訊的事情。

她剛想要開口問,皇后已經(jīng)開口:“新竹,我想出去走走。”

身邊跟著新竹,後面還有鳳九幽安排過來保護(hù)她安全的兩名深藏不漏的宮女。後面是兩個小太監(jiān),並沒有侍衛(wèi)。

阮綿綿走的漫不經(jīng)心,她想著昨晚與鳳九幽躺在牀榻上,鳳九幽說的話。

他說,等今日下了朝,便帶他出宮一趟,去個地方。

想了想,阮綿綿不由側(cè)頭問身邊的新竹:“新竹,讓人去打探一下,皇上是否已經(jīng)下朝?”

新竹抿嘴直笑,知道皇后的性子,倒是忍不住打趣:“娘娘是想皇上了不是?稍等片刻,奴婢這就讓人去問問。”

阮綿綿祥怒地瞪了她一眼,淡淡道:“小丫頭現(xiàn)在越來越貧嘴了,整日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抿嘴一笑,阮綿綿道:“看來也長大了,該是時候嫁人了。”

新竹面色一紅,忙垂了頭:“娘娘,新竹還小,新竹還沒有想過嫁人呢。新竹是娘娘的婢女,要一輩子侍奉娘娘左右。”

阮綿綿面色一怔,這樣的話,曾經(jīng)也有人在她耳邊說過呢。

稍稍走神,又快速回神,阮綿綿淺笑著道:“女兒家家長大了,總是會嫁人的。”

“朝中的子虛倒是不錯,還有經(jīng)常在皇上身邊的流焰也不錯……”

“哎呀娘娘,您取笑奴婢,奴婢生氣了。”

那邊遠(yuǎn)遠(yuǎn)走過來的女子看著這邊的情景,隱隱約約聽到“生氣”兩個字。

她循聲望去,說生氣的女子,分明穿著宮女的衣服。

而她對面帶著面紗的女子,穿著白色的裙衫,粉紅色的滾邊,披著鵝黃色的絲帶,優(yōu)雅大方,掩不住的貴氣。

哪有宮女敢對主子說“生氣”二字,那宮女,膽色倒是不小。看那笑瞇瞇的模樣,似乎一點兒也不懼怕主子責(zé)罰。

方紫薇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那個貴氣天成的女子吸引過去,她的聲音很淺很輕,她聽不清在說什麼,但是卻移不開眼。

而那女子背對著她,離得又比較遠(yuǎn),根本看不到那女子的面相。似乎,她的面上,還帶著一層薄薄的面紗。

方紫薇的面色微微一變,腳下的步子停了下來。身後跟著的婢女稚兒忍不住開口:“小姐,那邊有人。”

方紫薇輕輕點頭,溫婉的她開口,聲音非常輕柔:“我看到了,那邊那位,應(yīng)該是這幾個月來,椒房獨寵的皇后娘娘。”

稚兒一聽那邊的女子竟然是這幾個月來椒房獨寵的皇后娘娘,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那邊那宮女說的話,她也是聽著的。一個宮女竟然敢對著皇后娘娘說“生氣”二字,那是多大的膽子。

沒有半分懼怕,臉上笑瞇瞇的。這樣的情況,在稚兒能想到的範(fàn)圍中,只有一種。

那就是,宮中傳言的皇后椒房獨寵的事情,未必是真。或許皇上是椒房獨寵某個女子,而那個女子,未必是皇后娘娘。

方紫薇只是一眼便看透了稚兒的心思,眼底劃過一絲一絲不贊同,柔聲道:“這裡是皇宮,切不可胡亂猜測。”

稚兒連連點頭,不過心底還是各種疑惑。

“小姐,要不要……過去行禮?”如果真的是皇后娘娘,她倒是想要看看那位皇后娘娘的姿容呢。

現(xiàn)在看,果真如傳聞那般,每日都帶著面紗,根本不會讓別人看到她的臉。

方紫薇溫柔一笑,柔聲道:“不用了,她們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從她們那邊,也看不到我們這邊。”

“走吧,太后娘娘召我入宮,切不可耽誤了時間。”方紫薇眼底劃過一絲憂慮,頓了頓道:“一會兒去姑姑那邊看看,然後再回府。”

稚兒不解道:“小姐,爲(wèi)何不先去和太妃娘娘那邊,那樣的話,倒是可以先打探打探消息,也不知道,太后娘娘召您進(jìn)宮,爲(wèi)了什麼呢。”

面上帶著瞭然的神色,方紫薇含笑道:“要先去太后那邊,才能去姑姑那邊。須知在這宮中,禮數(shù)是決不可亂的。”

稚兒連連點頭,忙道:“奴婢記著了。”

方紫薇點點頭,主僕兩人便往明清宮的方向而去。

阮綿綿見到鳳九幽時,正好是午膳時分。鳳九幽來的比較匆忙,身上還穿著明黃色的朝服。

見她正在與新竹打趣閒聊,直接讓前去稟告的婢女止步,不動聲色地到了寢宮外面的大殿內(nèi)。

新竹笑著道:“娘娘,若是您將來有了小皇子,小皇子一定比這畫冊上面的還要可愛,也一定如您一般漂亮。”

望著畫上的小人兒,不知新竹從哪裡找來的畫冊,都是些漂亮可愛,胖嘟嘟的小孩子。

或是打滾攀爬,或者圍成一圈玩著什麼遊戲,或是在父母跟前撒嬌,一雙雙眼睛,畫得尤其傳神,黑亮黑亮的,宛如水晶。

“相由心生,每個孩子,都是極純的,所以都是極漂亮的。”小手一點點撫上畫冊中孩童的面頰。

這話,是曾經(jīng)孃親說的。

那會兒還很小的她,因爲(wèi)阮華的無情,也曾憎恨過他。孃親知道後,便說了這番話。

“孃親的綿綿,是極漂亮的孩子,心底是極純淨(jìng)的,不能因爲(wèi)那些不相干的事,變得不漂亮。”

從那以後,她開始沉默,開始一點點將自己隱藏起來。而她的心,也在一點點放開。

小時候的她無能爲(wèi)力,只能靜待時光一天天過去,等著一天天長大。她想著,總有一天,她會帶著孃親一起,飛出那個牢籠。

“呀,皇上!”

新竹忽然側(cè)身,竟然看到皇上不知何時到了房內(nèi),連忙彎腰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鳳九幽稍稍頷首,無聲地示意她退下。

新竹衝皇后娘娘努努嘴,調(diào)皮一笑,快速跑了出去,順帶關(guān)上了房間的門。

阮綿綿瞧著她的神態(tài)和動作,擡眸狠狠剜了她一眼。不過新竹跑得快,並沒有看到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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