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上訴（五更四）

“皇上，微臣覺得，宰相大人言之有理。”朝殿上幾乎有一半的大臣都佔了出來。

那些站在原地的大臣微微一愣，對望幾眼，連忙也站了出來：“皇上，宰相大人言之有理。”

一時間，朝殿上所有的大臣都跪了下去。

很多是爲了幫助大皇子翻身，而更多的是鳳承傲的人，五皇子這次出征勢在必行，可是一定要確定太子之位。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大皇子是戴罪之身，只要找不到絕對的證據(jù)，絕對沒有翻身之日。

而三皇子遠在南郡，朝中大臣們即便據(jù)理力爭，當事人不在，也是無濟於事。鳳天王朝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哪朝立太子，太子不在朝殿之上的。

所以，三皇子也可以直接排除。

至於九殿下，按照輩分來，九殿下是最小的皇子。只要有前面三位殿下在，就輪不到九殿下。

而現(xiàn)在前面的兩位皇子都不足爲懼，這個太子之位，自然而然地落在五皇子身上。

鳳昭帝的面色陰沉宛如冬日寒風呼嘯的天空，暗沉的可怕。

朝殿上一片靜默，大臣們齊齊跪了下去。立在大殿之上的，便只剩下了鳳承傲、鳳九幽和鳳長兮。

鳳昭帝的視線慢慢落在了鳳長兮身上，神色諱莫如深：“長兮，你呢？”

鳳長兮立在那裡，神色淡然，似乎面前的所有一切，都與他無關。見鳳昭帝發(fā)問，恭敬回道：“皇上，長兮當日不在太廟，也不在御花園，不知情。不知情者，沒有發(fā)言權。”

鳳昭帝微微一頓，嘴角的肌肉略微抽動，嘴角勾起似笑非笑道：“是了，這些日子以來，你一直在朕的尚和宮。”

微微一笑，鳳長兮恭敬道：“皇上英明！”

鳳昭帝的視線從鳳長兮的身上轉到了那些大臣們的身上，好半響才冷冷道：“阮愛卿，你說你足夠的證據(jù)證明大皇子是無辜的，證據(jù)呢？”

鳳君熙溫潤的臉上雖然看不出半分情緒，不過掩在袖口中的手，因爲激動慢慢握成了拳頭。

鳳承傲眼底劃過一絲厲色，眉頭緊皺，凌厲地視線直接落在了阮華身上。

阮華像是沒有看到鳳承傲的眼神一般，低低咳嗽了聲道：“皇上，微臣有人證物證，皆可證明，大皇子是被人誣陷的。”

鳳昭帝視線凌厲地盯著阮華，臉上似乎寫著，若是今日阮華你拿不出證據(jù)證明大皇子是被誣陷的，那麼今日這朝堂上，不僅僅是大皇子，阮華你也準備好後事。

“來人，將證人證據(jù)帶上來。”阮華大聲向外面喊道。

侍衛(wèi)手中拿著托盤，將托盤交到旁邊候著的小太監(jiān)手中，快速退了下去。而在侍衛(wèi)的後面，跟著一命宮女。

鳳承傲看到那名宮女的時候，眼底露出震驚之色。鳳君熙則是一直都在觀察著鳳承傲的神色變化，看到鳳承傲眼底的震驚，更加確定了陷害他的人就是鳳承傲。

怕是那名黑衣人說錯了，父皇內定的太子或許不是鳳九幽，到底鳳九幽雙眸都沒有。

而應該是，心思狠辣手握兵權的鳳承傲。

若不是父皇內定，區(qū)區(qū)一個皇子，怎麼可能現(xiàn)在手握百萬兵權。同時，還與大將軍顧青雲(yún)聯(lián)手？

這樣的聯(lián)手，站在父皇的角度，是絕對不允許的。

鳳君熙剋制住心底的激動，看了一眼宰相阮華，阮華對他點了點頭，恭敬地鳳昭帝道：“皇上，這是當日所謂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暖玉。”

衆(zhòng)人皆是一驚，這暖玉，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鳳昭帝冷冷地望了那暖玉一眼，聲音冰冷：“原你就是暖玉！”

暖玉聽著是皇上的聲音，伏在地上小小的身體像是篩糠一般抖了起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鳳昭帝滿臉怒氣：“饒命，你不是死了嗎？已死之人，讓朕如何饒？”

暖玉一驚，連忙道：“皇上，不管奴婢的事，不管奴婢的事，是”

蒼白的臉上帶著一道刀疤，疤痕很新，應該是最近才被劃破的。轉了轉眼珠，暖玉一閉眼，狠狠咬牙。

“皇上，奴婢曾經(jīng)確實是在東宮辦事，後來因爲辦事不利被遣出了東宮。”暖玉一邊哭著一邊繼續(xù)說：“奴婢其實不是太子殿下的人，是……是”

“是誰的人？”鳳昭帝冷沉著臉，滿臉怒色。

暖玉跪在那裡，身體在瑟瑟發(fā)抖，牙齒幾乎咬破了嘴皮，眼角的餘光不停地去注意鳳承傲那邊的神色。

“說！”鳳昭帝怒道。

暖玉一驚，連忙道：“奴……奴婢是……是韓妃娘娘的人，是……不是，是五殿下”

“啊！”

暖玉忽然一聲大叫，整個人直接撲在了地上。身體劇烈抽搐著，不一會兒就斷了氣。

鳳君熙一見大驚，目光凌厲地射向鳳承傲。處在爆發(fā)邊緣的鳳君熙忽然一頓，整個人靜了下來。

暖玉雖然死了，可是到底還是咬出了韓妃和鳳承傲。眼底的熊熊怒火被興味和志在必得替代，鳳君熙瞪大了眼睛詫異地看向鳳承傲。

鳳承傲眼底陰霾沉沉，望著已經(jīng)斷了氣的暖玉，視線凌厲地射向宰相阮華：“阮大人隨便叫個宮女進來冒充一個已死之人，好大的膽子！”

阮華面色微變，顯然沒有想到，暖玉竟然在這個當口死了。

老謀深算的阮華皺了皺眉，忙對鳳昭帝道：“皇上，暖玉雖然死了，可是她方纔說的話，我們可是聽得真真切切的。”

鳳昭帝面色陰沉變幻不定，大臣們誰都不敢清一開口。鳳承傲冷冷一笑，望著阮華道：“阮大人若是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就不要血口噴人。”

說話的時候，鳳承傲陰鶩的眼底露出殺氣，毫不掩飾。

阮華垂著眼簾像是沒有看到一般，而鳳君熙已經(jīng)適時開口：“父皇，兒臣冤枉。”

“暖玉雖然死了，可是暖玉所說的話，父皇您也聽到了。暖玉其實是五弟的人，母后沒有人暖玉去給貴妃娘娘送滲湯，而暖玉卻送了。”

鳳承傲冷冷道：“皇后娘娘曾經(jīng)親口承認，那滲湯是遣人去送的，皇兄可莫要誣陷好人。”

算計從眼底一閃而過，鳳君熙微微一笑：“母后當時是情非得已，若是當時不承認，本殿下早已經(jīng)人頭落地。”

說吧，鳳君熙擡頭看向鳳昭帝：“父皇，兒臣冤枉，親父皇明察！”

鳳君熙立在那裡，衣袂飄飄，溫潤如玉的臉上，看不見半分急躁和憤怒。似乎，事實就是阮華和暖玉所說的那般，他是被冤枉的。

不言語，不憤怒，不爭辯，只是平和之極地說著。

這樣的他，比之被廢黜之時，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