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川邪笑道：“別人不可以，我卻可以，這個生意不能長久，隨著大陸改革開放，肯定會開放越來越多的城市，競爭對手也會越來越多，國家自然會注意這些細節，引進生產廠家是早晚的事。”

宋姐興奮道：“那我們可以建廠啊！”

“那不行！”王子川直接搖頭拒絕，香港那麼多廠家，一擁而上，就算王子川是首富，也抵擋不住，何況那時不單單香港商人，還有世界各地的商人。

“爲什麼不行？”宋姐跺了跺腳，如果這成功了，得賺多少錢！

王子川細心解釋道：“我們現在做中間商，是無本的買賣，利潤大，風險小，也可以考慮在內地建幾個廠家，兩三年以後，優惠政策越來越多，所有的商人都想在內地投資建廠，我們中間商的買賣肯定做不去，投資建廠我們缺少技術……”

宋姐聽到一半就徹底明白，也爲剛纔失態感到難爲情，那麼簡單的事情，她還信誓旦旦質問。

王子川囑託道：“你儘量多找一些合作伙伴，最好有大商場的經理人……記住，國企就算了，有些事說不清楚！”

這種生意見不得人，王子川的計劃是悶聲發大財，有些奢侈品不能光明正大運到內地，只能私底下幹，類似生意就是——‘走’私。

宋姐爲難道：“現在商場大多數都是國企，特別是大型商場。”

王子川沉吟片刻，淡淡道：“可以找他們合作，我會標出一些物品，這些貨最好不要放在國企商場銷售。”

“我明白了。”宋姐笑了笑，心照不宣。

王子川商量道：“至於銷售地點，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在幾大城市鋪貨，時間不等人。我這邊會配合你，只要是商品，要什麼有什麼，要多少有少！”

宋姐試探道：“彩電你能運來多少臺？”

王子川轉頭盯著彩電看了會，幽幽道：“這個沒有什麼技術難度，我在這裡建一個生產彩電的廠家，你覺得怎麼樣？”

1986年電視機是國家定價，彩電價格大約如下：14寸國產電視機價值1000左右，進口電視機1100元左右，18寸國產電視機機是1200左右。進口機1380左右，均爲不帶遙控，只有8個預選器的，但彩電是緊俏商品，全國基本上是有價無貨，一機難求，gd因價格開放，市面上的彩電玲瑯滿目，各商場價格差異較大：14寸進口電視機機。價格大概在1800—3000元，18、20寸進口電視機，價格大概在2500-4000元。

宋姐心疼道：“要花不少錢吧。”

“錢我來出，不過建廠需要時間。一個星期後，我先運來三千臺彩電！”王子川沒有注意到宋姐驚駭的表情，心裡暗暗算了筆賬，一臺彩電賺1500塊。三千臺總計盈利是450萬，除去下面的人分紅，他可以得到400萬。這是人民幣，3000臺彩電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以洪興在東南亞的勢力，頂多用300萬港幣，這樣換算下來，300萬港幣換了400萬人民幣，怪不得黑.市市場那麼火爆，原來利潤都在這裡。

王子川可沒有在市場收購彩電的打算，這是普通人用的辦法，洪興社地盤上有不少彩電生產商，以成本價收購一批彩電，平均分配訂單，沒有商人敢拒絕這單生意。

“三千臺彩色電視機！你真的能弄到三千臺？”宋姐連連驚呼，感覺世界觀都被顛覆，三千臺電視機不是小數目，一下買這麼多電視機，沒有上千萬身家，誰敢這麼做，她做了四年服裝外貿，每次進貨頂多一萬塊，還是港幣。

“很多嗎？”王子川聳了聳肩，對他來說，這只是小生意，除了電視機，還有錄音機、名牌服飾、奢侈化妝品、汽車、摩托車……每個月最少賣出幾億的貨，這樣的速度才符合他的要求。

宋姐苦笑道：“大兄弟，你這一單生意的盈利，就夠我賺一輩子的。”

電視機在內地不愁銷路，現在是有錢買不到貨，大把人揮舞著鈔票，等待商品，中國那麼大，三千臺彩電分配下來，每個大城市只有上百臺份額，也許一天就銷售乾淨。

“那個……這麼大生意，你爲什麼會找我？”這是宋姓女子最大的疑問，對她來講，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前幾年肯定是暴利，比如電視機，賣一臺出去，可以賺1500至2000人民幣，還是搶手貨，單單這一項盈利她就不敢想象。

“這生意不是一個人能成的！”

王子川找宋姐合作原因很簡單，他對現在內地民衆需求並不是很瞭解，偏偏這關係到生意成敗，找地頭蛇出貨是有必要的。

“宋姐，你以最快的速度擬定一份資料，把最熱門的商品寫出來，這些優先供給，特別是一次性消耗的物品，電視機使用週期太長，買一臺夠看幾年時間，這類生意渡過巔峰，銷售額肯定是急速下降……留意一下轎車市場，特別是高級轎車。”

宋姐笑道：“沒問題，我在香港進貨的時候，認識幾個朋友，我把他們找來合夥。”

“行！”

王子川不動聲色的點頭，心裡已經開始想著對策，他可以壟斷商品源頭，這個宋姐就有可能壟斷銷售，萬一此人反了他，豈不是陰溝裡翻船，應該多找幾個代理人，以國際貿易公司的名義和他們合作，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最好離開內地，在香港遙控指揮。

被興奮衝昏頭腦的宋姐一直把王子川送到樓下，車子開走的時候，還戀戀不捨的揮手，被鄰居看見，免不了說幾句閒話。

古天櫟回首笑道：“川哥，那女的變得好熱情！”

“專心開車，晚上讓社團那邊打個電話給我。”

貿易之事還要洪興鼎力協助才能做下去，王子川想提前吩咐一聲，順便問問洪興有沒有人民幣，能在內地收那麼多古董，應該有‘錢’纔是。

“川哥，你找永哥還是浩南哥？”

“管事的通知一聲。”

古天櫟眨了眨眼，回頭還想問幾句，看見王子川閉目養神，又轉回去，這麼一猶豫，晚上的會議就變成了國際會議，因爲在陳浩南眼裡，洪興管事的人太多了，世界各地分堂舵主級別以上的人就有幾百，香港本部這邊更多，還有不少社員轉做正當行業。

“川哥，我們去哪？”古天櫟走到一個四岔路口，往左拐是戲劇學院，往右拐是回和平飯店。

“往左！”

王子川決定去看看陳虹，很不正常，都快兩個月了，這大美人還挺能忍，向餘慧打聽情況，她也是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五分鐘後，車子穩穩的停下來。

“川哥，到了！”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

古天櫟求之不得，他對學校有種天然的恐懼感，看見老師就渾身不自在。

“川哥，我先去打個電話，您要是提前出來看不見我，我就是在剛纔路過的那個電話亭！”

“知道了！”

古天櫟立即開趕到電話亭，折騰了好一會纔打通香港的電話。

“喂！”

“你是哪個？”

“我是古天櫟，你幫我叫一下浩南哥，就說川哥有事吩咐。”

“川哥！你等一下，浩南哥剛離開！”

這麼巧？古天櫟心裡嘟囔一句，在老闆怪異的目光下，一直等了十幾分鍾。

“我是陳浩南！”

“浩南哥，我是川哥司機樂仔啊！”

“川哥沒什麼事吧？”

“沒有，浩南哥放心，有我在川哥安全的很！”

“還是說正事吧！”陳浩南翻了翻白眼，如果古天櫟在他面前，非得教訓一下不可，洪興排名前三的高手都承認不是川哥對手，一個小弟竟然大言不慚。

古天櫟道：“川哥讓社團管事的聽電話！”

“川哥有什麼急事嗎？”陳浩南爲難了，洪興管事的太多，弟子以上骨幹就有數千名之多，舵主五百，大堂主十八，小堂主六十九，這些人哪個不管事，把這些人召集起來最少要幾個月時間，幾個小時怎麼夠？

“看樣子是……有！”古天櫟含糊回道，他也說不準是不是緊急的事情。

“川哥還在內地？”陳浩南確認一遍，如果是電話會議，他勉其可以做到。

這點古天櫟倒是可以確認，剛纔他親眼看見王子川去泡馬子。

“浩南哥，川哥現在還沒有回內地的意思，好像叫什麼……流連忘返。”

陳浩南笑罵道：“臭小子，那叫樂不思蜀，給我機靈的點！”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古天櫟像是小雞啄米似得點頭。

“行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會安排！你先把川哥的號碼告訴我。”陳浩南沉吟道。

古天櫟把號碼說出來，提醒道：“最好是晚上七點之前，再晚川哥就接不到了。”

“我知道了！”

陳浩南又問了幾個問題，古天櫟如實道來，都是一些蒜皮小事，陳浩南掛了電話，心裡徹底死心，他還以爲王子川去內地是開拓地盤……原來真的是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