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寒帶著莫清靈進了一片桃林,馬兒沿著桃林裡的小路慢慢的前行著。因爲是冬天,桃樹的葉子都掉光了,露出光禿禿的枝椏。不過卻一點也不覺得難看,反而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再往桃林深處走了一些,忽然豁然開朗,一座別緻的桃林小院兒出現在莫清靈的面前。
小院兒後面便是山壁,左邊五十米處有一天然形成的水潭。高山上的泉水,從高處落盡水潭裡,形成了一個小型的瀑布。
莫清靈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裡真的有些美,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這是什麼地方?”莫清靈出聲問道。
“我的另一個住處。”這的確是他的另一個住處,也是他母妃未進宮前住過的地方,也算是他的第二個家。
這即墨城住竹林,這即墨寒住桃林,他們兩個還真的是兄弟。
即墨寒翻身下了馬,朝莫清靈伸出了手。
莫清靈直接忽略了即墨寒的那隻手,從另一邊翻身下了馬。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即墨寒有些生氣了,這個女人真的是很不乖。
莫清靈下了馬後,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看著即墨寒問道:“不知道,寒王殿下帶我來這裡有何用意?”
“帶你見個人。”他既然已經決定要這個女人了,那麼就要要帶給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瞧瞧纔是。
見個人?她現在可沒有興趣見誰。
“進去吧!”即墨寒也不等莫清靈說完,抓著莫清靈反而手腕,就將她拉著進了屋內。
對於即墨寒的霸道,讓莫清靈即生氣,又有些無可能何,沒辦法誰讓她打不過他呢!
屋內的陳設,十分的簡單,一個桌子幾條板凳,屋子的正中放著一個香案。上面擺著一個靈位,案上的香還燃著,屋子裡也十分的整潔。一看就知道,是每日都有人打掃的。
走進了一些,莫清靈纔看清了那靈位上的寫的字。
‘先母趙氏之靈位,子即墨寒立’
這是即墨寒母親的靈位,即墨寒的母親是皇上的妃子,雖然是死了,這即墨寒怎麼還單在宮外供了他母妃的靈位。
即墨寒點燃了三柱香,拜了拜後便插進了香爐裡面。
“你也來上柱香吧!”即墨寒轉過頭來,看著莫清靈說道。
莫清靈想這死者爲大,上柱香也是應該的,便走到案前上了三柱香。
上完香後,莫清靈看著即墨寒問道:“你要帶我來見的人,不會就是你母妃吧?”
“沒錯,我覺得應該讓她看看你。”
莫清靈的嘴角抽了抽,壓根沒有想到,即墨寒將她帶出城,就是爲了來見一個死人的靈位。
“你知道我母妃是怎麼死的嗎?”即墨寒看著母妃的靈位,幽幽的說道。
“不是病逝的嗎?”在她記憶中聽到的官方消息就是這樣的,即墨寒的母親出生低微,是個苗疆女子。是武寧帝微幅南疆出巡的時候,遇到的女子,後被帶進了皇宮。然後生下了即墨寒,在即墨寒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便病逝了。不過這也只是宮中發佈的官方消息而已,這宮裡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也不一定是病逝的。
“病逝呵呵”即墨寒嘲諷的笑了笑。
“她是被皇后一杯毒酒賜死的。”他現在還記得,皇后逼她母妃喝下那杯毒酒的情形。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是卻像發生在昨天一樣。那個高高在上,衆人眼中尊貴善良,母儀天下的女人。她心狠手辣的一面,誰又能看見?就連她的親兒子,即墨城都不曾見過吧。
被皇后弄死的,這個消息確實是讓莫清靈感到有些震撼,不過卻並不意外。坐在皇后這個位置上,手上怎麼可能不沾上一點鮮血呢?
“皇后爲什麼要賜死你母妃呢?”作爲女人,莫清靈還是有那麼一點好奇心的。
“即墨城中了蠱毒,就因爲我母妃,是苗疆人又會蠱術。皇后便認定了我母妃是兇手,沒憑沒據便賜了我母妃一杯毒酒。我母妃沒做,自然是不肯喝的,不然便是自認其罪。可是皇后卻拿我的命來要挾我母妃,我母妃只得含恨飲下毒酒。”即墨寒平淡的說著,可是一雙手卻握成了拳頭。
一聽到這個,莫清靈就想到今日的事兒。就因爲她今天是廚房的主廚,太后的湯被下了藥,皇后便認定她是兇手了,這的確是皇后能幹出來的事兒。只是用一個孩子的命,來要挾一個母親,這實在是太下作了些。莫青林爲月皇后這種下作的行徑而感到不恥,莫清靈忽然想,即墨城是否也像月皇后一樣,有著她看不到的一面呢!
“皇上也不管嗎?”武寧帝雖然很愛月皇后,但是也不會是非不分吧!
“管?哼!他管的了嗎?當年月家人還在的時候,稱霸朝堂。月家人認定了我母妃是兇手,要讓我母妃死,他根本就沒有說過半句話。”甚至連他母妃死後,他那個所謂的父皇,瞧都沒來瞧過她一眼。後來對他這個兒子,也是不聞不問,讓他受盡了凌辱。
“那你母妃還挺可憐的。”男人大多都是無情的,女人大多都是可憐的,這後宮之中的女人更是可憐。
“豈止可憐,實在是可悲可嘆。我母妃本事苗疆貴族,爲了救我那所謂的父皇。與家族反目,跟隨他一路到了京都。可是到了京都後,卻連個名分都沒有,只能屈居與這桃林小屋之中。直到有了我後,才被帶進了宮裡,做了一個小小的才人。我母妃性子柔弱,不喜歡與人爭風。可是後宮裡的那些女人,卻處處與我母妃爲難。我母妃在後宮之中備受欺凌,可是我父皇卻不聞不問。自我母妃進宮後,他就沒踏進過我母妃的宮門半步,甚至連我出生他都不曾來看過一眼。”他出生的時候,他的父皇都沒來瞧過他。即墨城出生的時候,他父皇卻在皇后的殿中守了一天一夜。同樣都是他的妃子,他的兒子爲什麼他同母妃要受到那樣的對待。
聽著即墨寒這麼說,莫清靈是真心覺得,這個武寧帝有些可惡了。你不喜歡人家,幹嘛要招惹人家啊?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後,勉爲其難的帶進了宮,又對人家不聞不問,武寧帝的這番作爲,真是讓人十分不恥。這武寧帝在莫清靈心裡的形象,完全的跌落到了谷底。
“我今生立志,定要讓那些害死我母妃的人血債血償,讓那些欺辱過我們的人,受到應有的報應。絕對不會成爲我父皇那樣,無情無意不負責任的男人。這樣的我,你願意同我執手嗎?”即墨寒一雙如黑夜一般,深沉的眸子,定定的看著莫清靈。伸出自己的右手,等著莫清靈的回答。
莫清靈的心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一樣,即墨寒最後的表白讓她措手不及。有那麼一瞬間,她就要把手放在即墨寒的手心裡了。只是這個男人的身上揹負了太多的仇恨,他要的是這天下,跟著這個男人,人生註定不會太平。
“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句話在這個時候,竟然成了莫清靈的擋箭牌了。因爲在這個世界上,很少男人能做到這一點,所以她纔會說這句話,讓即墨寒退卻。
“我答應這一生獨愛你,不論何時何地,你都是我即墨寒認定的唯一的女人。”身爲皇家之人,他不能保證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卻可以保證這一生獨愛她一人。
莫清靈笑了笑,因爲即墨寒這話已經說得十分的明顯。他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且不說他是個王爺,若是他日後跟即墨城爭皇位,那能不娶幾個重臣之女,鞏固自己的地位呢!
“那麼寒王殿下並非清靈的良人。”對於莫清靈來說,這個男人危險,卻有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就算是她,若是同他相處久了,這可心淪陷也是遲早的事。
即墨寒向前走了幾步,兩人的身體幾乎快要貼在一起。可是意外的是,這一次莫清靈卻沒有向後退。
即墨寒居高臨下的凝視著莫清靈眼睛道:“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你。因爲我們纔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們都屬於黑暗。”這會死他們驚人的相似點,他們的身上都揹負著仇恨,都看經歷過這世間的醜惡。
莫清靈擡眼瞧著,即墨寒如同深潭一樣看不到底的眼睛。沒錯,他同即墨寒一樣,被人害過也害過別人,他們殘忍冷酷,他們的世界都是黑暗的。
“也許你說的很對,我的答案依舊不變。寒王殿下這人也瞧完了,是否該送我回去了。”她怕自己再多待一會兒,就會腦子抽風答應了即墨寒,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即墨寒有些失落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看著莫清靈道:“總有一天,你會主動牽起我的手。”
莫清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多年以後當她再想起來的時候。只後悔自己,沒有一直堅持住,最終還是牽起了那隻讓自己悔恨終身的手。
即墨寒送了莫清靈回相府,一路上沒少受到別人的注目禮。
這相府裡的霜雪和紅綾三人,已經等得著急了。正準備去尋莫清靈呢!這剛走到相府門口,就看到莫清靈正好下馬。
“小姐”
“小姐你怎麼纔回來呀?”霜雪同紅綾還有柳兒忙迎了上去,就將莫清靈圍了起來,完全無視了站在一旁牽著馬的即墨寒。
“小姐你可擔心死我了,小姐你說好等奴婢的,怎麼自己同寒王殿下先走了呢!”先走了也就算了,她到回府都這麼久了,小姐這纔回府,這不是讓她們著急上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