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您怎麼稱呼？”我致以微笑。
“免貴姓李，單名一個港字。”李港謙遜回答。
“李老闆，你是怎麼認出我們的？按理說，阿凱在視頻中的扮相，現實中基本不會有人認出來。”我很疑惑。
李港指了指遠處的一個角落。
昏暗的燈光下坐著一個不辨男女的人。
他朝我們微微側頭，俊俏的側臉線條流暢，陽剛中帶著五分柔美。
“六神仙。”
幾乎在我脫口而出的同時，他起身朝我們這邊走來。
落座。
“這麼巧，你們也來這裡吃飯。”
六神仙一改之前高冷的態度，言語中帶著幾分自來熟。
如果可以，我真想噎他一句：跟你很熟嗎？
但現實情況我不可以，我們還有合作，心裡即便不爽，也只能先忍著。
雖然我不能噎他，但我可以不接他話。
我臉上掛起一個和（你）善（是）友（傻）好（逼）的微笑，阿凱見我笑得有幾分詭異，便接下話茬。
“我們恰巧路過，就進來嚐嚐這裡的味道怎麼樣。”
六神仙搖晃著手裡的雞尾酒，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來，走一個，祝賀你們成爲了百萬粉的大網紅。”
“按照你們這勢頭，成爲千萬級別的網紅指日可待，以後，可得多找我合拍，我隨時有空。”
“呵呵。”我沒忍住冷笑出聲，六神仙臉上立馬露出一絲不悅。
“咳咳。”我尷尬地咳嗽兩聲轉移話題，“那個，李老闆，我們今天沒有帶器材，恐怕不能錄視頻。”
“簡單。”李港響指一打，兩三個服務員手裡拿著專業的攝像機，以及一些打光燈走來。
“李老闆，光有工具不夠，我們拍視頻之前也是要做服裝和化妝處理的。”我繼續解釋。
“簡單，你想要的我這裡都能弄到。”李港再次打了個響指，兩個男人走了過來。
“江先生，這位是我們請的專業化妝師，另一位是服裝師。”
“這……”我怔怔地看著，這麼齊全，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江先生，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二樓我給幾位騰了一個專門的化妝間，要是沒問題，請移步。”
李港始終謙遜禮貌，讓人不好拒絕。
“可是，我們還沒吃飯。”
“沒關係，一會兒拍完了我請大家去包房吃，我做東，還請各位不要拒絕，大家就當交個朋友。”
李港看似謙遜熱情，卻步步緊逼讓人只能順著他做決定。
二樓，已經收拾好了一個單獨的房間，用作化妝和換衣服。
我們仨走了進去，六神仙和李港也跟了進來。
六神仙突然開口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合作的第二個合拍，今晚就在這裡拍了吧！”
阿凱看向我，彷彿在等著我做決定。
我看著六神仙和李港二人，怎麼看，他們倆都像是認識。
搞不好，這場合拍是二人蓄謀已久。
即便不是今天湊巧碰到，也會是後面某一天突然接到李港電話，然後六神仙再突然偶遇，要求合拍。
“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合拍可以，但有個問題我們得先提出來說清楚。”
“江先生有什麼疑問儘管說。”
“合拍，這個廣告費怎麼算？”
果然，提到清算費用的時候，李港和六神仙的臉上同時浮現疑雲。
在二人一個眼神交流之後，李港抿嘴微笑。
“江先生，廣告費我會先給到你，如果你覺得六神仙的加入是有價值的，你可以支付對應比例的廣告費，如果你覺得沒有任何價值，你可以全部歸爲己有。”
好一個有沒有價值！
這倆人果然是串通一氣，早就準備。
不過我也不是吃素的。
“李老闆，六神仙跟我們合拍簽有合同，我會按合同上的規定來做，其餘的就不勞你費心了。”
“六神仙，按照合同上的規定，合拍，我們已經支付給了你相應的報酬。”
“至於合拍途中因插入廣告而獲得的廣告費，與你無關。”
“李老闆，我現在想問一下，給你們宣傳一次，你準備給我們多少廣告費？”
六神仙臉上的自信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因吃癟而變得越來越憤怒，同時李港也露出幾分尷尬。
但畢竟是一個餐吧的老闆，微恙的面色很快消失，立馬恢復常態。
“江先生，既然那些都是你們之間合同規定的事，我作爲外人本來也說不上嘴。”
“但是。”
“李老闆，既然知道說不上嘴，就直接說廣告費是多少。”
“前面你說只要我們做宣傳，你就給會我們一個滿意的價格。”
“現在，我們談談這個滿意的價格。”
我強勢打斷李港想要替六神仙辯護的說辭，李港只是略微尷尬地呵呵兩聲。
“江先生，你別急啊，我說了讓你們滿意，就會讓你們滿意，難道，你們還信不過我的人品？”
我在心裡呵呵冷笑：
你以爲你誰啊？你的人品，在我看來狗屁都不是！
信你？我怕不是腦子生鏽了！
只有你手裡的真金白銀到了我手裡，你纔有資格在我面前說你人品好。
我收起眼裡的鄙視和不屑，露出我潔白的牙齒。
“李老闆，咱先不說人品，畢竟我們纔剛認識不到半個小時。”
“商務往來，只談利益，在我這裡，就是隻談錢。”
我遞過去一個不談拉到的眼神。
六神仙已經快要氣急敗壞，李老闆也似乎有一絲不悅。
盧茵茵扯了扯我的衣角，我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阿凱則一臉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表情，完全站在我這邊。
“江先生，不如你先說說你的心裡價位，既然是我要包你滿意，你說多少，只要是在合理範圍內，我出。”
呵，笑面狐貍！
讓我先說，還要在合理範圍之內。
這個合理範圍，是你決定的範圍。
不論我說多少，你都可以揶揄兩句。
商人就是商人，年紀輕輕就學會了老奸巨猾那一套！
“江先生，要不要坐下來仔細想想？”
見我沉思，李港似乎覺得我是在示弱，便又拿出那副老闆做派。
我偏不。
我張口就來：“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