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爲什麼無邊，這是個問題。
雖說遊戲裡爲鉢盂設置了耐久度，但如果按古典小說的寫法，佛祖的鉢盂真是無敵的。
或許有人說，道家的聖人出手，肯定能破鉢盂。
還真不一定。
在另一本受到“鬼子母揭鉢”啓發的神魔小說《三寶太監西洋記》裡面，佛門第一高手燃燈祖師與道門第一高手無當聖母鬥法，無當聖母同樣揭不起這鉢。
在那本書的設定中，無當聖母可是盤古的生母，又沒提到鴻鈞，所以道門沒誰比她更強了。
連聖人之上的強者都揭不起一隻鉢，是不是代表佛祖的力量無窮大？
在佛教徒心目中，或許是的，要不然怎麼會有“無量”這個詞呢。
不過，也正是想到西洋記的內容，李偉心中冒出另一個念頭。
佛祖的法力，好像也是有極限的。
要不然如來怎麼會被蠍子精咬一口？會被孔雀吞到肚子裡？
包括小時候李偉還看過一個佛教故事，說釋迦因爲小時候敲了三次魚頭，所以成佛後還頭痛了三次。
“難道這就是仙俠小說常講的，神通不敵業力？”李偉自語著。
半空中，金蓮背後，似乎射來兩道目光，看了李偉一眼。
李偉仍然在繼續琢磨：“或許，佛門的強大之處並非神通，而是他們掌握了‘業力’的規律？”
越想越有道理。
“神通不敵業力”，這種說法，是佛教傳出來的。
因爲佛教初創時，古代天竺有數百家古瑜伽門派，擁有神通、法術的強者數不勝數，與他們相比，年輕的釋迦牟尼並不佔優勢。
如何才能勸說百姓信奉神通並不顯著的佛教呢？
就告訴他們，“神通不敵業力”，所以我佛不屑於修煉神通。
其實華夏也有類似的說法，比如“習武之人最重武德”。
武術原本就是從戰鬥中產生的，往往實戰能力不夠的人，才愛用“修武德”來作免戰的藉口。
佛門不重視神通，所以收服的二十諸天，神通再大，也只能算護法、天人，進不了核心階層。
而釋迦弟子中神通第一的目犍連，正是被“外道”打死的。
或許佛門高僧真的重視心靈的修養，但老百姓終究還是更認同他們能看到的東西。
所以佛教在天竺，最終還是被他們所謂的“外道”壓制了，留下來的正是比較會玩神通的密宗。
再回過頭來。
剛剛提到的《西洋記》，有嚴重的“揚佛抑道”思想，所以無當聖母揭不動燃燈的鉢。
然而，這位作者終究還是不敢做得太絕。
所以，無當聖母一怒之下，發出萬道金槍，刺破燃燈古佛萬朵金蓮，傷得古佛身體發出“難香”，全靠玉帝和觀音求情，才平息這場爭奪。
可見，即使在信佛的人眼中，單論神通，佛門並不見得強於道門。
所以如來用金鉢壓火孩兒，包括五指山壓住孫悟空，很可能都是掌握了業力的緣故。
所謂業力，大約就是你對這世界產生了多少作用力，世界就返回你多少反作用力。
修道或修妖者逆天行事，暫時壓制著業力，而佛門卻懂得如何將這業力引爆。
白素貞水漫金山的時候，法海只能防守，但水災造成生靈塗炭之後，金鉢一出便能秒殺白素貞，大概也是這個道理。
業力攻擊，就好比要求一個大力士提著自己的頭髮把自己拔起來，屬於無解。
換成遊戲幫助的話，就更好理解了，李偉自己都有“重枷”和“龍頭鍘”，專門剋制罪犯的。
佛祖的金鉢，在這方面不知要強出多少倍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對李偉的通關，其實沒什麼幫助。
現在那邊二、三品的boss們混戰，李偉根本插不上手。
補刀更沒戲，雙方主要boss的血量，恐怕還能撐個半個小時。
李偉直奔到鉢盂面前。
“召喚山神，給我揭鉢！”李偉大喝。
山神出現，聽到李偉的指令，雙眼圓睜。
擡頭看到佛祖，山神更是話都沒有一句，直接從李偉面前消失。
臨走還消掉李偉10點仙緣。
又得多上兩次高品級的香了。
“再試一把，王重陽，挖掘一條地道，通到火孩兒那裡！”李偉還是把希望寄託在直屬部下的身上好了。
鉢盂附近的泥土被鉢盂法力籠罩，李偉就讓王重陽離得遠一些開工。
地面很快開始出現小土坑。
以王重陽的速度，五分鐘內應該能挖到鉢盂的正下方。
李偉自己也沒放棄其他嘗試，比如發動遁術啊，對準火孩兒腳下召喚樹妖啊，都玩過了，可惜都被提示“無法在目標區域使用。”
就在這時，新的提示響起：“王重陽二心若繼續挖掘，有可能導致火孩兒逃走，你將被扣除10w功德，是否繼續？”
“居然要扣我功德？”李偉先是一愣，隨即眼前一亮：“意思是，我的方法有效？”
鎮壓火孩兒的，果然大部分是業力。
鬼子母一方全都是惡神，沒辦法化解自己的業力，所以神通再強也揭不起鉢。
而李偉可是大善人！
“我說，十萬功德真不算什麼呢。”李偉哈哈笑道。
雖然想等功德多些開啓聊齋，但李偉還是義無反顧地決定，繼續挖！
看個究竟！
二十秒後，鉢盂中的火孩兒驚喜地高呼一聲，消失了。
不管法力還是業力，總歸有限，釋迦也得省著用。
所以，僅僅是鉢盂周邊一圈，上面一層泥土被法力覆蓋，只要繞過這些力量，就能救出火孩兒！
“你救出火孩兒，鬼子母好感+30，火孩兒好感+30！”系統提示。
火孩兒加入戰團，與哪吒正面廝殺，看打扮，就像一對雙胞胎似的，格外有意思。
“可惜啊，早知道簡易和普通難度，也用這辦法救鬼子了。”李偉嘆氣。
不過那兩個難度下，鉢內押的是一個無名鬼子，加不了火孩兒的好感。
而鬼子母的好感呢，說實話根本沒用，因爲其他沒有哪個世界會出現鬼子母。
至於這個世界的噩夢難度下，鬼子母好感達到70不會參戰，這是好事。
問題在於，有釋迦牟尼在，還想什麼噩夢難度啊！
很快，副本時間到，通關失敗。
雙方主要boss都還剩大半血量，所以李偉剩餘時間也沒搶到什麼好處。
但發現了挖地道這個小技巧，今後總會有收穫的嘛。
下線休息一會兒，上上網放鬆心情，消化了之前的心得。
再回到遊戲，開始白蛇傳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