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正準備讓阿斯塔蒂把結界轟開的時候，通往山門的臺階上出現了一個意外的人影。

阿爾託莉雅。

她拿著無形的長劍，臉上的表情格外的令人冷漠。

“這是怎麼回事？”

李向下意識問道。

阿斯塔蒂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等到阿爾託莉雅走近，李向沒來得及開口，她就一個飛奔居高臨下衝了過來。

不是久別重逢熱情的擁抱。

而是疾馳的無形劍光。

李向瞬間開啓言靈和仙人模式，漢劍架住她的聖劍，雙手猛地用力。

阿爾託莉雅後撤了幾步, 一個翻空優雅落地。

“出了什麼事？”

李向抽空開口問道。

阿爾託莉雅沒有回答，身體一閃，聖劍毫不留情砍向他的脖頸。

如此反常的情況，不用想就知道是出了問題。

“阿斯塔蒂，破開結界。”

李向又一次彈開了她的聖劍。

在言靈和仙人模式的雙重加持，他發現自己的力量已經不弱於阿爾託莉雅。

但作爲從者，力量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她的技巧和寶具。

阿爾託莉雅微微停頓，雙手握住聖劍, 陡然刺出。

一瞬間，旋轉的風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轟然炸開，就像是一把鐵錘砸了出去。

李向神情一凜。

不能硬接。

魔術迴路連接神經，魔力迅速奔涌。

替身術！

砰的一聲。

留下的木樁被撕裂。

李向單手結印，瞬間到了阿爾託莉雅的背後，漢劍劈下。

但他知曉騎士王的反應，與此同時左手握拳，宛如毒蛇般穿過兩人之間的縫隙，砸向她的腦袋。

毫無意外，漢劍被擋下。

拳頭卻順利擊中。

阿爾託莉雅頓時出現了片刻的眩暈。

李向毫無憐香惜玉的想法，只見他的袖口冒出數條毒蛇，張口嘶啞飛出。

潛影蛇肢！

手中的漢劍猛然回抽，劍尖蕩起銀白色的氣浪。

福靈心至閃過兩個字，暴擊。

但騎士王畢竟是騎士王。

阿爾託莉雅的眩暈連一秒都沒有維持。

眼見毒蛇臨身，也沒有任何動作, 只見一套鎧甲驀然出現，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纔是正常的。

在生前因爲她的相貌過於女性化，所以一直戴著頭盔。

而那個頭盔, 見過槍階的阿爾託莉雅就能明白，確實能遮掩相貌。

連眼睛都看不出來。

雖然作爲從者現世沒有穿戴頭盔，但並不意味不存在。

不然的話，未免太過於不符合邏輯。

李向知道此次攻擊要無功而返。

但暴擊或許能給他驚喜。

漢劍直直撞擊著聖劍。

一團氣體爆開。

聖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阿爾託莉雅微微有些驚訝，巨大的力量使得她往後退去。

就在這時，整座山顫抖起來。

李向下意識擡頭，就看到了籠罩天空的龐大的魔力。

星光在呼嘯。

即使是在白天也清晰可見。

淡金色的光芒彷彿流星雨一般墜落。

結界咔嚓咔嚓作響。

此時柳洞寺內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平靜。

衛宮士郎拿著投影的雙劍正在艱難抵禦紅A的攻擊。

但作爲御主的遠阪凜卻不見了蹤跡。

“這傢伙到底是誰？”

紅A瞳孔收縮。

衛宮士郎和他戰鬥，逐漸覺醒了身體的記憶。

但遠遠比不上他。

只要給他時間，一定能幹掉衛宮士郎。

而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他已經厭倦了作爲從者的生活。

他不是一般的英靈，他是守護者。

紅A是某條時間線或者未來的衛宮士郎，他經歷了第五次聖盃戰爭後，和遠阪凜加入了時鐘塔。

畢業後，他因爲追尋正義的夥伴的夢想而行走各處，不斷拯救他人。

但在一次發電站事故中，他瀕臨死亡。

此時抑制力出現，說以拯救發電站員工爲由, 讓他成爲守護者。

紅A毫不猶豫同意。

此後, 他就在無盡的輪迴中重複著不斷救人。

終於他感到了厭倦。

但作爲英靈，是不可能從英靈座被抹殺。

在被召喚後, 紅A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殺掉過去的衛宮士郎，那麼作爲未來的他也可能不復存在。

即使和間桐髒硯合作，背叛遠阪凜也在所不惜。

紅A看了眼衛宮士郎，騰出一隻手，只見無數的魔術圓佈滿四周。

魔力宛如潮水一般涌上了天空。

結界得到助力，又開始了加固。

紅A不由得慶幸。

好在他先前看過阿斯塔蒂戰鬥的情況，知曉她的恐怖。

當間桐髒硯找上門來的時候，他選擇了合作。

內容就是他得到大聖盃的助力，擁有無窮的魔力。

作爲回報，他要幫助間桐髒硯拖延時間。

但紅A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阿斯塔蒂。

簡直是見鬼。

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從者？

強烈的震動幾乎要將柳洞寺連同圓藏山一同毀滅。

紅A一邊維持著魔力的輸入，試圖減緩結界破滅的時間，一邊卻開始念著魔術吟唱。

作爲術階，但並非是神代魔術師，所以他的高速神言等級較低。

換做美狄亞，十幾個二十幾個音節的魔術也能瞬發。

但饒是如此，紅A也比原作中快了不少。

不至於出現吟唱過長，結果半路被反殺的尷尬場面。

爲今之計，只有使用他的寶具。

無限劍制。

將現實改寫爲心象世界。

有點類似於異空間。

紅A打算把衛宮士郎拉進去，兩個人解決恩怨。

至於間桐髒硯，誰管他。

在他們兩個消失的瞬間，結界徹底破裂。

李嚮往後一跳，避開了阿爾託莉雅的一擊。

在沒有使用寶具的前提，他們兩個打得不相上下。

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在於阿爾託莉雅使用的劍術他見過。

在那次因爲一朵花而去的阿瓦隆遇見的騎士。

如出一轍。

李向此時終於明白他的身份，圓桌騎士，阿爾託莉雅的義兄，凱。

“御主。”

阿斯塔蒂擡起手，問道，“她怎麼處置？”

結界已經破裂。

但在進入之前，要將阿爾託莉雅解決。

李向猜測她不能開口和攻擊他們的原因是令咒。

只有被強行執行纔會如此。

這也說明了她的御主衛宮士郎極有可能處在了危險之中，連自己的令咒也交給了別人。

就在這時，斯卡哈出現在李向的面前，說道：“她交給我。”

她拿著猩紅的長槍，眼中難得出現了戰意。

因爲阿斯塔蒂攻擊結界的魔力泄漏讓她有所感應，所以她才趕了過來。

李向微微一怔，但旋即點了點頭。

他越過阿爾託莉雅，進入了柳洞寺。

滿地的戰鬥痕跡，但卻不見人。

“固有結界。”

阿斯塔蒂看了眼四周，說道，“應該是紅A。”

“果然出了事啊。”

李向倒也不是很驚訝。

原作中紅A就幹出了類似的事情。

和美狄亞合作，背叛了遠阪凜。

“我們要闖進去嗎？”

阿斯塔蒂問道。

“固有結界你也能進去？”

李向顯得有些意外，固有結界已經稱得上魔術中的禁咒，堪稱是頂端的存在。

“只要魔力足夠就可以。”

阿斯塔蒂晃了晃右手，笑道，“一個星球的魔力已經綽綽有餘。”

“……”

李向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他能猜測誰在固有結界裡面，除了紅A自己，也就是衛宮士郎。

他想了想，說道：“這是他們自己的恩怨，我們先找到遠阪凜問清楚情況。”

李向雙手結印，感知隨之擴大。

在仙人模式下，他幾乎瞬間就將整座山脈的情況收入眼底。

就是地底一片漆黑，除了魔力就是魔力。

看不清狀況。

考慮到大聖盃就在此處，李向也能理解。

“遠阪凜在裡面。”

他一個瞬身術出現在一個房間面前，打開，就看到了被綁起來的遠阪凜。

她的嘴巴里塞著毛巾，完全不能說話。

看到李向，臉上立即浮現了驚喜。

“嗚嗚嗚……”

因爲毛巾，聲音顯得含糊不清。

李向上前，給她鬆了綁，問道：“遠阪同學，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遠阪凜沒有回答，她看著和她神似的阿斯塔蒂，一時之間忘記了說話。

莫非是母親越了界還是父親出了軌？

她不由得閃過這個想法。

實在是太過於像。

但她又很快想到了她還有一個親生的妹妹。

據說是被送到芬蘭的遠方親戚家。

“你是我妹妹？”

遠阪凜忍不住問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阿斯塔蒂挑了挑眉，說道，“先告訴我們，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遠阪凜回過神來，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昨晚一個自稱間桐髒硯的老者上門，說是我父親遠阪時臣的好友，可以幫助我贏得聖盃戰爭。但我沒想到的是我的從者，Caster竟然背叛了我。

“他暗中與間桐髒硯密謀後，用一把奇特的短劍破開了我和他的契約。之後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被抓到了柳洞寺後，我看到了衛宮士郎和他的從者Saber。”

“原來如此。”

李向也算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果然是紅A的背叛。

至於那把短劍極有可能是他投影的美狄亞的寶具，萬符必應破戒。

效果就是斬斷契約。

在聖盃戰爭中可謂是相當得有用。

不過按理說投影出來的短劍效果應該不如原版。

但考慮到間桐髒硯，也是有可能的。

好在紅A還沒有絕情到將遠阪凜幹掉的地步。

至少比原作好一點兒。

將遠阪凜留給間桐慎二，誕生了名梗，這腿我能玩一年。

幸好庫·丘林趕到救了她。

遠阪凜吐出一口氣後，問道：“外面什麼情況？我剛剛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感，是你們和Caster交手嗎？”

“衛宮和你一樣，被奪走了從者，但他被Caster拉入了寶具之中，目前無法得知情況。”

李向解釋說道，“以我的猜測，Caster的寶具極有可能是固有結界。而Saber暫時被我的同事拖住，所以我才能過來救你。”

固有結界？

作爲正統的魔術師，遠阪凜從小就接受了遠阪時臣系統的教育，並非是衛宮士郎這種半吊子。

她很明白固有結界的概念。

“想要救衛宮，就必須知道Caster的令咒在何處，奪回令咒就能命令Caster解開固有結界。”

李向沉聲說道。

說來說去，又繞回了同一個問題。

間桐髒硯在哪兒？

“大聖盃。”

遠阪凜忽然說道，“我被抓後，Caster和間桐髒硯都沒有顧及到我，所以我聽到了他們合作的內容。大概就是Caster獲得大聖盃的魔力，然後替他拖延時間。”

“你留在這裡。”

李向當機立斷說道，“我和我的從者去處理。”

“我也去！”

遠阪凜立即說道。

“雖然有點兒難聽，但以你的實力很難幫得上。”

李向搖了搖頭說道。

“……”

遠阪凜欲言又止。

但還是保持了淑女的優雅，沒有再爭論什麼。

“我讓瑪安娜送你回去。”

阿斯塔蒂示意她到門外。

“你也要留下來？”

遠阪凜微微一驚，擔憂問道，“這麼危險的事情還是交給從者去做。”

阿斯塔蒂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門外，說道：“你還真當我是你妹妹啊，但很遺憾，我不是。不過你妹妹確實寄宿在我家，等這件事情結束後，你就能見到她。”

遠阪凜愣住。

不是我妹妹，卻長得和我這麼像？

阿斯塔蒂把她推到飛毯上，說道：“抓緊哦。”

遠阪凜回過神來，已經遠離了柳洞寺。

大聖盃，嚴格意義上說是一個魔術儀式。

它的本質是羽斯緹薩的魔術迴路。

羽斯緹薩是愛因茲貝倫家族製作出來的人造人。

偶然誕生的第三魔法擁有者。

所謂的第三魔法，即靈魂的物質化，最終不老不死。

愛因茲貝倫家族是由實現第三魔法的魔法使的弟子們建立的。

但可惜他們技術不過關，無法重現羽斯緹薩的奇蹟，便構建了聖盃戰爭的系統。

本質上是爲了到達根源。

將死去的六位從者靈魂注入小聖盃，利用他們迴歸英靈座的力量將世界穿孔，再用大聖盃積累的魔力固定這個孔，從而製造出通往根源的門。

至於所謂的實現任何願望只不過是吸引魔術師參加聖盃戰爭的理由。

而大聖盃的位置便是柳洞寺底下的大空洞。

阿斯塔蒂擡起手，沒有使用寶石，只見她的指尖涌出一道金色的光芒打穿了地面，直到盡頭。

李向見狀跳下通道。

大約半分鐘，到了底部。

一個被掏空的大廳。

幾乎是不需要尋找。

他看到了間桐髒硯。

此時的他怎麼看都不是正常的人類。

一張臉只有淡淡的鼻子和眼睛，全身上下都是血色的紋路。

他看著李向，說道：“初次見面，迦勒底的御主，請容許我自我介紹，七十二魔神柱之一，序列8，巴巴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