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劍,好名,好一個叩山門!”紫袍道人大笑不已,隨後作稽道:“本事不錯,貧道給你道歉,不過你這樣的劍修不該拜道祖爲(wèi)師,應(yīng)該拜貧道爲(wèi)師,畢竟……貧道的劍術(shù),纔是最厲害的劍術(shù)!”
“不拜,我只拜道祖!”徐昊還禮以後,同樣說道:“這是我創(chuàng)造的第一個劍術(shù),只希望沒讓前輩失望。”
“就在剛剛嗎?”
“就在剛剛!”
呂洞賓嘆息著喃喃道:“可惜了,這麼好的劍修苗子,沒必要讓祖師教呀,他劍法白給我學(xué),我都不學(xué)……”
“啪!”
一聲脆香,他握劍的右手白裡透紅,一個十分清晰的掌印憑空出現(xiàn)。
紫袍道人尷尬遙望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旁邊沒人,走在前面的徐昊也沒有回頭,左手很自然的在手背上撓了撓……
可心中還是嘀咕起來:“本來就是嘛,祖師您的劍術(shù)光明正大,沒有半點殺氣,可那也是您境界太高了,我們學(xué)也學(xué)不來啊!”
“閉嘴,少在心裡嘀咕老子!”
“是是是,我不嘀咕老子……”
“滾去抄道德經(jīng),一萬遍!”
“…………”呂洞賓抽了抽嘴,按照仙人的境界抄十萬遍的道德經(jīng)也沒啥,可修爲(wèi)被封以後再抄一萬遍,那就有的寫了,就算精神體力都能堅持的住,也真的很累啊。
而且抄書的時候,要字跡工整,心有誠意,不能有絲毫雜亂,否則這一遍就算錯的,還得重抄。
祖師檢查的時候,也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絲毫不用任何神通,一看就是半旬有餘,這也讓很多徒弟不忍心犯錯,幾乎除了他呂洞賓,很難再有人招惹道祖了……
可按照他老人家的話來說,貧道這不是懲罰你們!
貧道的一身修爲(wèi)境界,都在道德經(jīng)的字裡行間之內(nèi),只要能看透此經(jīng),便能人人成真仙,人人如龍,這是給你修煉的機會,你寫了一萬遍,結(jié)果還看不明白,這能怨誰?
怨老子嗎?
“惹不起,惹不起……”呂洞賓雖然要抄經(jīng)書,可還是要將徐昊帶上山。
“按道理來說,你過了我這關(guān),基本上也能過了師尊這一關(guān),我也能叫你一聲小師弟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呂洞賓小跑幾步,來到徐昊身旁。
徐昊剛纔那一劍叩山門,一身怨氣早已煙消雲(yún)散,看到呂洞賓也不生氣,自然開開心心的回答道:“不知師……前輩想問什麼?”
“嗯,你爲(wèi)何非得要拜道祖爲(wèi)師?”呂洞賓很疑惑,難不成道祖的弟子就不行嗎,你也就是地仙,道祖的徒弟可不僅僅是天仙,金仙都有,難道還教不了你?
“這個問題其實很值得深思,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徐昊看了看左右,湊在紫袍道人身旁小聲翼翼的說道。
呂洞賓的聲音同樣變小許多:“你說,我來聽聽,若是真是好辦法,咱倆沒事切磋切磋劍法,這山上練劍的有很多,可他們都不是純粹的劍仙,一個個都喜歡用法寶砸人,我感覺就你這劍道,絕對和我是同道中人啊。”
“嗯,我就是感覺,當(dāng)?shù)雷娴男煹芙^對最受寵,而且你們境界高,我出門打架,你們不幫我?guī)驼l?
更何況道祖這麼多年都沒收徒弟了,再加上你們也都能收徒,估計也沒人再敢拜道祖爲(wèi)師了。
可我不同啊,我臉皮厚,到時候我作爲(wèi)道祖最小的徒弟,嘿嘿,你懂得,山上那麼多師兄師姐啊,沒有數(shù)百,也得有幾十了,收寶還不收到手發(fā)軟啊!”徐昊臉上的笑意十分之猥瑣。
呂洞賓的目光也慢慢變得呆滯起來……
難道……
拜道祖爲(wèi)師,不是爲(wèi)了求得真經(jīng),反而是爲(wèi)了套空他們師兄師姐的寶貝嗎?
隨後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因爲(wèi)他發(fā)現(xiàn)徐昊正在看向他腰間的養(yǎng)劍葫呢,那色瞇瞇的眼神,就像山下那羣窮書生看到青樓女子一樣。
“咳,你繼續(xù)往山上走,沒多久就都到地方了,我先去抄道德經(jīng)哈……”呂洞賓轉(zhuǎn)頭就想溜,徐昊卻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紫袍道扯了半天沒扯動,第一次有點怨氣,他奶奶的,爲(wèi)什麼山門的道袍的袖子要這麼長,要不要那麼結(jié)實,非得做成寶衣幹嘛,遮風(fēng)擋雨啊,真正對敵的時候,有個屁用!
而且就算用袖裡乾坤之術(shù),也沒必要用這麼長的袖子啊,這不是坑人嘛。
“師兄先別走,如今整座山門,就我和你最熟,你走了,其他人欺負(fù)我咋辦?”徐昊依依不捨的抓住他,眼淚汪汪的樣子,看的呂洞賓一陣佩服,不愧是獨自修煉到地仙境的天才,這般能力在散修之中,絕對能混的如魚得水。
“呵呵,你想多了,絕對沒人欺負(fù)你……”呂洞賓很難爲(wèi)情的說道。
“不過還是跟在你身邊最有安全感,早我就聽說您的大名了,純陽劍仙呂洞賓啊,多厲害,我們劍修的一輩楷模,我知道您讓著我,否則我還能進(jìn)入這山門?”徐昊嘿嘿笑著,也不在意呂洞賓扯袖子的動作。
……………………
“師尊,此人戰(zhàn)力不錯,可言語之間還是有些狂傲,心性跳脫,不適合入我道家!”一名女道姑坐在蒲團(tuán)上,擡頭看向老子說道。
“哦,可是因爲(wèi)他口出狂言一事?”道祖笑瞇瞇的迴應(yīng)道。
“正是如此!”女道姑點點頭,在他眼裡,師尊就像天道一般大,哪怕是玉帝對道祖也要恭恭敬敬,如今這個拜師的小傢伙,竟然就如此放肆,自然不能收他入教。
道祖對此笑了笑,反而指了指在座的那些弟子:“那爾等可曾知曉,你們爲(wèi)何在天仙一境待了數(shù)百年,上千年,甚至都沒有破境的機緣?”
“自然是沒有悟得真我,進(jìn)不得真仙大道!”一羣人嘆了口氣,只能如此說道。
“那什麼又是真我?”道祖又問。
“這個,弟子愚鈍!”諸多天仙境的弟子們紛紛回道。
“我看那個小傢伙就悟出了真我,只可惜,他如今陰神難成,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本心,否則憑藉他身上的那點因果,仙人境一躍而過,直達(dá)天仙,在稍稍凝練修爲(wèi),真仙也不過如此。”老子再次感嘆道,像徐昊這種敬重天道,卻不曾深信天道的修士,反而深深認(rèn)識自己,並且恪守本心的散修,簡直難得一見。
徐昊身上的氣息與思想他很瞭解。
道祖當(dāng)然也能看出來,他似乎剛剛經(jīng)歷過一陣人仙之間的心境磨難。
可這種遵守人道的方式,在很多仙人眼裡都算不得什麼,卻恰恰是突破真仙最重要的一個階段。
真仙。
明白真我的仙人。
明白了真我,卻還要懂得,你先爲(wèi)人,再爲(wèi)仙!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這是山上人對山下人,最難想明白的一件事,也是最難做到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