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這些石壁也被瘟疫樹用魔法保護了，我們會被憋死在這裡的！”文鈺有些驚慌起來：“昊林哥，再炸一個洞出來吧。”

“別慌，這裡的十幾面石壁分佈均勻且彼此之間相距很遠，瘟疫樹要護住自己的主幹和瘟疫球容易，絕不可能把這幾百被封印的巫師也全部護住……”茅東神色嚴肅地說：“只要我們同時攻擊這裡所有的石壁，它總有一處兼顧不過來的。”

“哈哈哈……那是你以爲，但我就是全部護住了，你能怎麼樣？”女王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猥瑣地躲在瘟疫樹內的她聲音聽上去信心十足，不明真相的人聽了說不定還以爲被逼得躲起來的是輪迴者一方。

“哼，如果你有能力護住這裡所有石壁，那還派幾個黑巫師在這裡守著豈不是畫蛇添足？”茅東一針見血地揭穿敵人的僞裝：“在所有石壁下安放炸藥，然後擊中全力攻擊這一塊！”

“儘管試咯。”女王尖聲笑著，彷彿真的勝券在握。

“來，吸點氧氣。”

藍雨隊伍雖然帶了氧氣瓶，卻沒帶足夠兩隊人外加劇情人物使用的呼吸面罩，只能不斷輪流吸氣——進行一場計劃內的捕獵居然也會因爲意外弄到如此狼狽，張昊林有些心煩意亂，但只要戰鬥最終勝利，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阿尼的細胞活力已經接近700，理論上來講她已經不怕普通的化學毒素，但現在地下空間中的毒氣是由一個強大的巫師釋放出來的，誰也不敢冒險，小女孩依然和其他人一樣輪流吸著氧，同時製造出了黑色幽靈準備隨時根據隊長的吩咐進行戰鬥。

遠處幾塊石壁下的炸彈交給敏捷最高的人去安裝。一分鐘後，一切準備都做完了。

“我數到3，所有人都攻擊這塊石壁。”茅東洗完一口氧。表面上指揮著衆人，卻在精神鏈接中悄悄將所有人分爲兩組：一組攻擊面前這一塊石壁。另一組人攻擊背後那塊，加上週圍每一塊石壁下都安裝了炸藥，只要瘟疫樹的魔力不足以護住所有石壁，這兩塊石壁中必然有一塊會被擊破！

“1——2——3！”

風刃、劍光、咒語、還有呼嘯著劃破空氣的珠子，伴隨著周圍炸藥的起爆，轟然擊中了兩塊不同的石壁。

黑巫女王集中魔力護住輪迴者們“準備攻擊”的那一塊，其餘的石碑則皆是以少量魔力勉強護住，抵抗炸藥的爆炸還能勉強辦到。要抵擋住輪迴者們的攻擊，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張昊林控制著硬珠們射擊面前這塊石壁，卻在茅東數到3的時候扭轉身體，快速衝向背後一塊——留下薄薄一層護住身體其他部位，大部分的液態金屬則匯聚到右手形成一個巨大的拳套，在扭動的磁場催動下猛烈加速到幾乎要脫離施法者本體的程度，向前微微凸起延伸出去幾釐米，一拳搗到了透明的法術護盾上，砰然碎裂聲中擊穿了表層，再無阻礙地轟中了石壁。

“砰——”沉悶的撞擊聲中。難以真正固化的液態金屬拳套變形扭曲，連包裹在其下的手臂都被反震的力道震得生疼。但攻擊生效了：分散的炸彈沒有炸碎任何一塊石壁，先前他們“說好”要攻擊的那面石壁亦在厚重的護盾保護下毫髮無損。只有遭遇偷襲的那一面，無奈地破裂開來，露出了封印其中的數十名違法巫師。

這一記重拳的威力讓幾人側目，這位電磁異能者居然連近戰的實力都如此強大！

黑巫女王並不是沒有預料到輪迴者們可能會玩花樣，但她沒有完美的應對辦法……和地面上那場戰鬥不一樣，地下的戰鬥中她需要保護更多目標——無論是藍雨的空氣操縱，還是張昊林的磁場控制，都是指哪打哪，難以預判的。在所有石壁都遭遇攻擊的情況下。除非她能像輪迴者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完全知曉他們下一波攻擊的目標以及分配的攻擊力度，不然被抓到破綻只是時間問題。

只要輪迴者們不斷無規律攻擊巫師監獄中的石壁。總能抓住防禦漏洞打破一面……更幸運的是，通過小小的言語把戲。首次嘗試便成功破開一面，現在瘟疫樹的魔力來源已經少了十一分之一，持續下去，滾雪球的優勢會持續累計。

可惜輪迴者們的任務不是摧毀所有石壁，而是殺死黑巫女王並阻止瘟疫降臨。任務完成，兩隊便能滿載而歸，但收益伴隨風險：若是黑巫女王堅持活過一天或成功將瘟疫釋放，輪迴者們就一敗塗地，甚至一個都沒法活著離開本世界。

——

“隨便拉個出來，讓克洛伊用她的夢遊者能力打斷這幫人和瘟疫樹的法術連接！”張昊林雙拳繼續發力，將已經開裂的石壁打得更碎，隨手拉出一個，便準備將石壁中剩餘的巫師全部殺死。

一個可憐人被拉了出來，這是個穿著灰色袍子，連鞋都沒有的中年女性，緊閉著雙眼，嘴脣微微開闔默頌著咒語，身上魔力涌動，即使毫無意識，又被拉出封印所在的石碑，也依舊在不斷地向瘟疫樹輸送著體內殘餘不多的魔力。

克洛伊跪到被拉出的中年女巫身邊，眼鏡男把一個氧氣面罩戴到她臉上以免她在夢遊時中毒：殺死一面石壁中的被封印巫師只能阻斷這些死者對瘟疫樹的魔力供應，但只要夢遊者通過其中任意一個的夢境追溯潛入瘟疫樹的“精神世界”將它與剩餘巫師的魔力鏈接切斷，其它十面石壁中的巫師也就都無法再爲瘟疫樹提供魔力了。

“不，休想！！！”黑巫女王淒厲地嘶吼起來，一陣又一陣的精神衝擊席捲而來——只要再拖延一點點時間，瘟疫就完成了！

“快點，我們兩個暫時還能擋住女王的精神攻擊。”文鈺緊皺眉頭，全力催動戴在身上的精神增幅飾品。保護著衆人尤其正在施法的克洛伊的精神。

如果精神比拼進行到底，贏的一定是黑巫女王，但在那之前。瘟疫樹的魔力肯定已經被切斷了，這回輪到女王想盡辦法對付輪迴者們了。根鬚蠕動。瘟疫樹再次猛烈地噴發起毒霧來，霧氣的濃厚程度甚至將輪迴者們的照明魔法都遮擋得暗淡起來，張昊林不得不一邊吸氧，一邊拿出了兌換的照明燈。

“糟糕，毒氣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我們剛剛拉出來的巫師！”茅東敏銳地注意到敵人反常舉動下隱藏的真正目的：“被毒氣毒死的人可以通過死靈魔法轉化爲屍鬼！”

“趕緊把石壁中所有巫師都殺死燒掉！”

“這裡氧氣不足！”

“****爺爺的……快給地上那個女的也戴個面罩，”在一片混亂中，藍雨早就丟掉了往日那副巧笑倩兮的模樣。爆著粗口飛快地下令：“在克洛伊的夢遊完成前這個女人也不能死！”

來不及了，毒氣侵襲，暴露在空氣中的那幫昏迷巫師陸續在女巫王強大的死靈魔法下轉化爲了屍鬼，克洛伊的夢遊目標一下子從地上坐起，雙手卡住女主脖子，指甲深深陷入這年輕女巫嬌嫩的脖子裡。

一聲悶喝，寇特揮劍砍下了女屍鬼的頭，救下女主一命：“來不及了，瘟疫即將完成，只有殺死黑巫女王才能中止這一切！”

——

屍鬼的實力由死者自身和施法者實力兩者決定。被關押在聖教會的巫師實力參差不齊，他們中有依靠著法術殺人越貨搶劫強姦的小癟三，卻亦有法力滔天謀劃著推翻人類政權或消滅聖教會的大能。被轉化成屍鬼後實力落差極大，其中甚至有實力驚人的超級屍鬼。

張昊林吸了口氧後將面具遞給文鈺，就著照明的燈光看向四周：在空間狹小煙氣瀰漫的地下室裡，不僅已經被他們打破的那面石壁中向外爬出屍鬼，旁邊完好無損的石壁上也開始出現裂縫，黑巫女王居然放棄了保護全部石壁，而是主動將輪迴者們周圍一圈的石壁中巫師轉化爲屍鬼，數百隻強弱不一的死靈生物舒展四肢，朝著陷入包圍的輪迴者們前赴後繼地撲來。

“咳咳……我受夠這裡了。我要回到地面上去！”藍雨煩躁的聲音從煙霧中傳來，周圍空氣中的魔力奔涌著流向她。數百道風刃迅速形成，砍瓜切菜般地將周圍較弱的屍鬼全部斬成幾瓣。

沒有強大到無法抵擋的敵人。但配上昏暗惡劣的環境，屍鬼也能威脅到衆人的存在，寇特咳嗽著提醒衆人：“必須用火燒掉心臟或是破壞掉頭部才能徹底殺死屍鬼，當心腳下和女王！”

一個體型健碩的屍鬼從毒煙和血霧中衝出撲向張昊林，他以左臂的液金護甲擋住第一下爪擊，揮動右拳，將來犯的怪物腦袋一下轟爆。

一波又一波的屍鬼像投海自殺的旅鼠一樣蜂擁而來，迫於毒氣的原因，他們還不能離開唯一的氧氣瓶肆意發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頭頂上的十幾米處的瘟疫球終於成熟，黑巫女王不願枯等這最後幾分鐘，果斷放棄了地下的部分的所有石壁，一口氣吸乾了其中剩餘巫師的全部魔力，打開瘟疫球的外殼，放出了其中振翅欲飛的巨量瘟疫蒼蠅。

一股黑雲從教堂的破頂和四面窗戶中鑽出，在聞訊趕來的警察和消防人員吃驚的目光中沖天而起，向著四面八方飛去。

——

“哈哈哈，人類的末日已經降臨，接下來該料理你們這幫叛徒了！”

張昊林又一拳打碎了一隻高階屍鬼的腦袋，四濺的腦漿和骨肉碎片中，一道黑影迅速出現在視野裡，以快到難以反應的速度撲到張昊林身上，兩股大力從身上和麪部傳來，他被這波襲擊的力道打翻在地，頭部的液態金屬被敵人擊穿，卻被戴在頭上的電磁異能增強頭盔擋下，沒有防具功能的頭盔被輕易打碎，這類身外之物終究還是有缺陷，頭盔自兌換以來就沒幾個世界能從頭用到尾不出問題的。

****的傷口傳來火辣辣中帶著點癢的刺麻感，張昊林知道這是女王指甲上的毒素滲透到體內了，他的細胞活力還算高，應該不會被這丁點毒素傷到吧……電光火石之間，他掄起拳頭打向敵人，黑影卻從他身上翻起，以驚人的速度衝向邊上的文鈺。

撕裂聲和尖叫在周圍迴盪，在輪迴者們再次反應過來準備聯手對付女王之前，狡猾的老狐貍已成功對大部分人發動了一次突襲，殺死了最後兩名聖教會長老和毫無防禦能力的女主，擊傷了文鈺、阿尼、翁偉和另一隊的眼鏡男，在空氣再次變得粘稠的同時順利縮回了瘟疫樹中。

“感覺怎麼樣，快吸氧！”張昊林將氧氣面罩遞到文鈺面前，卻發現連接氣瓶的管子也被敵人撕裂，只能湊合著先用斷裂的管道對著嘴吸氧了。

“先想辦法脫離這裡，地下不適合作戰。”藍雨用氣壓限制住了女王的行動讓其不敢繼續偷襲，但空氣的密集也意味著毒素的密集，必須轉移戰場了！

“石壁上的防禦魔法全消失了！”

“毀掉！”

數百隻屍鬼又給輪迴者們送上一大筆獎勵點，但若是有資深者隊友死掉甚至瘟疫散播開來，一切都白搭了。

戒指中的存貨被瘋狂地取出拋向周圍，最後的幾面石壁也在火光中被炸碎，來不及看其中被滾出來的是屍體還是屍鬼，兩隊人合力攻擊頭頂的天花板，擊穿後終於重見天日。扔下氧氣瓶和一地屍體，他們從已經濃郁得開始辣眼睛的毒氣室裡衝了出來，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雖然有液態金屬層的保護，但阿尼和文鈺的背上都被女王劃了一道大口，前者的傷口在亞人血統的作用下迅速開始癒合，後者和張昊林自己身上的傷口雖然沒有惡化，毒素卻侵襲到身體中，噁心不適感迅速涌上心頭。

……

“必須馬上幹掉黑巫女王。”這回玩大了，看著蜂擁而出的瘟疫蒼蠅，藍雨臉色發白，製造出一個巨大的氣旋排盡毒氣並困住剩餘的蒼蠅後，她看向了完成使命的瘟疫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