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證一隻蒼蠅也跑不掉”，這裡所說的蒼蠅是真的蒼蠅了——黑巫女王復活後會催生出一棵瘟疫樹，樹上會長出傳播疾病的瘟疫蒼蠅……植物怎麼能生出動物輪迴者們不知道，但只要有一隻蒼蠅跑掉，就有可能將致命的疾病傳播開來！

……

距離黑巫女王的復活還有一段時間，他們沒有急於立馬商量出全部細節(jié)，稍微討論了下計劃框架後便分開準備各自休息。

“寶貝，脖子還疼嗎？”

文鈺不屑地撇撇嘴：“我有那麼嬌氣嗎，我當時只是被嚇壞了，沒受什麼傷，話說茅東和對面隊裡那個蕭默然好厲害，我是被他們救下來後才反應過來感到害怕的……”

茅東坐在窗邊想著別的事情，聽到文鈺的話後臉上露出淡笑：“我只是快而已，真正救你的是對面隊裡那個拿劍的。事發(fā)時我是看著你對寇特施法的，而且離你更近，他卻和我同時衝到你身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當時還是處於背對你且隔著個沙發(fā)的狀態(tài)，卻在聽到你尖叫的瞬間完成了轉(zhuǎn)身、躍過沙發(fā)、從背後拔劍和下刀的一系列操作，乾淨利落地把寇特掐你的小臂斬了下來。”

“彆氣餒嘛，那個可是比你多經(jīng)歷了五六個世界的資深者了。”張昊林鼓勵了下新隊員：“努力變強，終有一天你會比他更快的。反倒是我們，明明都是經(jīng)歷了不少世界的人了，總是不夠謹慎……”

“誰能想到寇特會攻擊我嘛，我們以往都和主角那麼好……好啦，我以後會小心的。”少女委屈地抱怨。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畢竟我們五個一個都沒想到會出這事。”張昊林看了眼阿尼，之前看到藍雨的瞬間他還擔心如果阿尼遇到那個吃了她夥伴的輪迴者時會不會從對方身上看出什麼端倪來，結(jié)果那個人死在上個世界裡了……新人在輪迴者對戰(zhàn)裡確實不好混啊。

“那隊人和你們有什麼故事麼，看你們都很信任對方的樣子？”茅東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還是保留點爲好吧。”

“合作過幾次了……應該沒問題，不過茅東說得對。還是謹慎點最好，翁偉用魔法在房間門窗牆壁上設(shè)幾個防護結(jié)界吧，我記得讓你學了的。”

“沒問題。”

“同陣營輪迴者之間不是互相擊殺沒獎勵嗎……”

“但他們可以拿走我們的裝備啊，雖然我們把大部分獎勵點都花在身上沒換裝備。但畢竟還是有點的……而且殺同陣營輪迴者可以獨佔這個世界的資源……”茅東說：“還有種可能，他們有什麼手段奪取其他輪迴者的強化……或者是打算把我們養(yǎng)肥了，一身好裝備了再動手。”

文鈺有些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我看他們不像這種人。”

“十有八九是我多慮，畢竟我和你們不一樣。我的生活和職業(yè)要求我對周圍的一切都要保持警惕，雖然有時候我也很羨慕普通人的生活，但至少在這裡，你們應該學著點我的思維方式纔對……”茅東聳聳肩：“雖然我也沒能猜到寇特身上會有手腳，但如果是派我去解他中的幻術(shù)的話，肯定不會那麼大大咧咧直接面對面去身體接觸的。”

文鈺臉一紅，有些不服地噘著嘴。

比起老性命來，所謂資深者的高傲是毫無意義的。懷著對茅東職業(yè)愈發(fā)強烈的好奇，張昊林很虛心地鄭重說道：“說得對，以後我們有哪裡做的不對的。你早點提出來，有改進才能活得更長久。”

“互相扶持吧，我只是比較多疑罷了。”自稱是保鏢的男子也不敢在資深輪迴者面前一直扮酷，同樣聳聳肩謙虛了一句。

打量了屋裡所有隊員一圈，隊長忽然想關(guān)心下隊員的情感世界：“對了阿尼，那隊人在你的世界促成了牆內(nèi)外人的和解，你要不要去找他們問問你家鄉(xiāng)的事情？”

“哦。”阿尼不知爲何又恢復了那副冰冷冷的模樣，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個字。

“怎麼了，難道一天不玩遊戲就提不起情緒來？”見過小女孩另一面的衆(zhòng)人早已不再對阿尼敬而遠之，張昊林笑著問：“這個世界在戰(zhàn)鬥結(jié)束前我可不會再讓你玩遊戲啦……”

——

“纔不是遊戲的事！”阿尼忽然激動起來。精緻白皙的臉上忽然浮現(xiàn)出一股怒氣：“我的母親有牆內(nèi)人的血統(tǒng)，爲了這事我從小就被其他孩子欺負，我的父親也從來不護著我……這沒什麼，稍微大一點後也就沒人提這事了。但你們知道，我被選中成爲一個戰(zhàn)士，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嗎！”

張昊林只是擔心阿尼思鄉(xiāng)隨口一提，誰知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快得讓他措手不及——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她忽然眼睛一紅哭了起來。：“我剛剛懂事。就被注射了巨人藥劑，一場噩夢之後就擁有了巨人化的力量……你們知道，智慧巨人的傳承只有一種辦法……我甚至能模糊記得自己吃掉人的過程，卻已經(jīng)忘記那個人的樣子……而這也是將來我的命運。”

“沒關(guān)係，你不會再被人吃掉了。”文鈺心疼地摸摸阿尼的頭，把她摟進臂彎裡。

總是少言寡語的阿尼彷彿想一下子把之前欠下的交流債務全還清，打開話匣子一般一邊流淚一邊傾訴：“戰(zhàn)士的壽命總是特別短，我的人生軌跡本來已經(jīng)被定下來。遇到你們的時候，我正在執(zhí)行我人生中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大型任務……不管是否成功，我都要儘快找個男人和他生孩子，如果能有女兒，我將來有權(quán)力選擇讓她來繼承體內(nèi)的巨人之力，但這是我僅有的權(quán)力了。如果沒有孩子，管事者也會隨便挑一個……等到我二十多歲三十歲左右，開始因爲變身的消耗而慢慢衰弱的時候，就會有人將我控制起來，讓安排好的人吃掉我。”

“我明白，別緊張了……”

“你不明白，你總是強調(diào)我們在救人，好像以爲我跟著你們是想贖過去害死過人的罪。其實我只是想逃避原本的命運！”阿尼緊緊摟著文鈺埋頭在她胸口：“還好有你們，我逃出來了，和你們在一起很開心，我喜歡你們……不管原來那個世界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想知道了，就讓那裡的人以爲我死掉了好了。我已經(jīng)不再屬於那裡，我要忘掉那裡……哪怕在不知道哪個世界裡在戰(zhàn)鬥中被不知道什麼鬼東西殺死，也好過在原來的世界裡絕望地沿著別人給我定下的路走到頭！”

“好啦，我們也喜歡你。保證不會再提你原來世界的事情了，都記住了嗎。”張昊林有些尷尬，但讓阿尼傾訴一下也不是件壞事……

“記住啦。”翁偉在一旁聳聳肩：“想不到阿尼居然還是個混血，你母親怎麼會有牆內(nèi)人的血統(tǒng)呢……”

張昊林白了問話者一眼制止了他的提問，剛剛說完別再提阿尼以前的事情，結(jié)果這傢伙就又提問題，好在翁偉也及時意識到不對，閉口不說話了。

人的心思果然是最難猜的，哪怕單純的阿尼，也有這麼複雜的心事。輪迴者們之前關(guān)於她的想法居然全是錯的，成功把她帶出來完全是歪打正著了……現(xiàn)在看來，到底是張昊林把阿尼拐了出來，還是阿尼幸運地碰上了輪迴者們，這個問題還真有待商榷。

主神對於自己和文鈺這樣的普通人來說是個讓人避之不及的糟糕玩意，但對很多身陷痛苦的人來說，它說不定就像個救世主一樣。張昊林抽出桌上幾張餐巾紙遞給文鈺：“好了，我們不提，你也別再想了，原來的短命女戰(zhàn)士阿尼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只剩下健康快樂的輪迴者阿尼了。”

“嗯。”

把一肚子話全傾訴出來後，阿尼迅速恢復正常，抱著文鈺不放任由她把自己的眼淚擦乾淨……比起憨厚老實話不多的翁偉和其他新人，張昊林和文鈺兩人顯然是阿尼最依賴的人。一個溫柔愛護自己，一個強大還陪自己玩遊戲。阿尼可以隨意向他們?nèi)鰦啥鵁o需擔心熱臉貼上冷屁股……在兩個認識了沒兩個月的人身上，小女孩反而找到了被愛的感覺。

——

既然決定了甩掉惰性跟上老隊伍的節(jié)奏，張昊林和隊員們一大早也就醒了，今天他們要做好幾件事：首先要到寇特的住所去，在他的車上安裝跟蹤器以防關(guān)鍵時刻找不到人；然後要去市裡的各巫師出沒地尋找支線；去聖教會關(guān)押違法巫師的總部實地考察一下似乎也必不可少；晚上巫師酒吧開門營業(yè)了還得和寇特一起去見女主……

“總有人說永生很寂寞很無聊。但我看寇特過得挺滋潤啊。”藍雨站在寇特住宅外忍不住吐槽：“不僅各種現(xiàn)代產(chǎn)品——手機、Pad、槍械用得遛，開的都是豪華跑車，還世界各地到處泡妞，800歲的老傢伙淨泡20歲的姑娘，其中說不定還有他自己的後代呢……”

這女人想什麼呢……張昊林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站在一邊沒有接話，在另一隊人面前，他試圖顯得更沉穩(wěn)點：“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車庫那邊有監(jiān)控，最好別讓拍到，而且寇特對能量尤其魔法特別敏感，我有一件隱身衣，可以讓人的身形融入環(huán)境，但還得來個能隱藏自己氣息或者體內(nèi)能量較少的人……”藍雨看向了茅東，作爲極速血統(tǒng)的強化者，茅東除了速度快外，體內(nèi)的能量少到幾乎不外溢：“或者讓精神能力者催眠一個路人來做？但隱身衣給普通人沒法用。”

“別那麼麻煩了，交給我就行。”張昊林伸手：“把追蹤器給我吧。”

“你會隱藏氣息？”

“不會，但爲什麼一定要人動手呢。”張昊林從戒指中放出液態(tài)金屬，一大灘液體從他手上淌下到地面，變化成各種形狀。

“有趣的能力，這是你幹掉T-1000弄到的嗎。”藍髮女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液灘中出現(xiàn)的一個小人，將一個筆蓋大小的裝置遞給了張昊林。

“嗯。”張昊林自然不會也不可能一五一十地向外人解釋這東西的性能，隨口算是承認了對方的猜測。

他要用液態(tài)金屬將這個追蹤器安到寇特車上，如果隔空控制液態(tài)金屬的話，電磁異能同樣會散發(fā)出強烈的能量波動……但有一種辦法可以將能量的外溢減小的最少：讓液態(tài)金屬的一端接觸身體，另一端延伸出去進行各種操作，異能只在液態(tài)金屬內(nèi)部傳導，所引起的能量波動也就會極少。

液態(tài)金屬包裹住小小的追蹤器，化作一條長蛇，一頭沿著牆角向獵巫人豪宅的車庫游去，另一頭則始終黏在操縱者手裡。

他們在寇特家外幾十米外進行這項手腳，張昊林與那隻“T-1100”戰(zhàn)鬥殺死對方後獲得了幾十升液態(tài)金屬，這樣巨大的體積可以說是相當於價值過萬的裝備了，最大的優(yōu)勢還是來自其他輪迴者無需付費帶出世界。這個量理論上來講可以延伸出去幾百米長的一條金屬小蛇，但距離太長甚至到視野之外的話，就很難再對遠端進行什麼操作了。

常常的金屬蛇嘴含跟蹤器，在監(jiān)控的死角慢慢遊到了寇特的跑車底下，將東西吐了出來，又小心翼翼地將其粘在汽車底盤上，隨著這件設(shè)備的啓動，今天的第一件事情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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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雨看著張昊林收回液態(tài)金屬，滿意地點點頭：“接下來去看看隱藏在紐約大街小巷中的那些登記巫師吧，就算找不到什麼支線任務，也可以搞一些魔法物品嘛，我們隊已經(jīng)提前搞清楚其中很大一部分的所在位置了。”

“走吧。”

他們先是拜訪了一大堆年老女巫……她們依靠魔法的力量變成鮮嫩可口的美女，以模特和女星的身份混在人類的“上流階層”中享受著奢靡****的生活，從她們手裡，輪迴者可以搞到用魔法來“返老還童”以及魅惑人類的施法物品和咒語，可惜這並不是他們想要的。這些守法巫師在長期僞裝成人類享樂的過程中早已拋棄了先輩們傳授下來的戰(zhàn)鬥技巧和物品，讓輪迴者們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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