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一道聲音傳進(jìn)鋪子裡,大傢伙紛紛看向門口。
以爲(wèi)是什麼大人物來了,卻是李青。
鍾疏認(rèn)出來了是林安然身邊的隨從,頓時哈哈樂呵起來:“你一個小嘍囉,你有什麼資格阻攔黃大人辦案,還不趕緊滾一邊去?!?
李青淡定地看著鍾疏,眼中毫無畏懼,道:“我是沒有資格,但是省府來的大人總該有資格吧?!?
他話音一落,偏開身子。
只見穿著省府官服的官差們衝進(jìn)酒樓,將黃貴生一羣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黃貴生瞧著他們是府兵,臉色微變。
隨後走進(jìn)來的是兗州府的張捕頭,以及武統(tǒng)都尉。
黃貴生見過張捕頭,府城捕頭是奉命辦案拿人,現(xiàn)在他來了,豈不是來抓人的?
他心裡慌得一批,卻淡定笑著衝著張捕頭拱了拱手,擠出一抹笑容道:“這什麼風(fēng)把張捕頭您吹來了?”
鍾疏也有些不淡定了。
府城的人怎麼來了?
莫不是林家的靠山?
可他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林家一個莊稼戶發(fā)家的,剛剛富裕不過一年,怎麼可能會在府城有靠山?
張捕頭面色嚴(yán)峻地看著黃貴生,又看著鍾疏,立即掏出一封知府手諭。
“奉馮知府之命,即刻抓捕黃貴生和鍾疏前往府城審訊官商勾結(jié),欺壓魚肉百姓,以及害死丁氏長子丁一柱的命案,黃大人,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黃貴生臉色頓時慘白,一旁的鐘疏也傻住了。
丁家人什麼時候去了府城告狀?
真的是百密一疏。
全場人一看黃貴生終於被抓了,那些被鍾疏欺壓以及被黃貴生茶毒多年的百姓們紛紛叫好鼓掌。
這讓黃貴生臉色難看無比!
這羣刁民,若他能回來,他非要好好整頓一番。
張捕頭命人抓住黃貴生和鍾疏,張捕頭又接連下了幾道命令,讓縣丞暫管泗萊縣大小事宜,另外封鎖鍾家和黃家的人,隨時準(zhǔn)備搜家查案,兩家家眷不得出府,若是執(zhí)意鬧事,後果自負(fù)。
隨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又浩浩蕩蕩地離去。
縣丞李章義早就看不慣黃貴生貪婪無恥卻又裝得一幅仁愛的模樣,私下裡還總是把他一個縣丞不當(dāng)人看,此刻他被抓了,心裡十分開心,連帶著看林安然都順眼幾分。
李章義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李青能帶來張捕頭他們,那丁家人八成是林家送去府城告狀的。
若不是林安然,他還不知道要忍受黃貴生多久,爲(wèi)了感謝林安然,李章義立即擺出了代理縣令的架勢,道:“所有人聽令,將剛纔故意上門尋釁滋事的鐘家家丁全部抓進(jìn)大牢,另外即日起,凡是受到過鍾家和黃貴生打壓的人都可來縣衙送上訴狀,本官到時候會一併送去府城協(xié)助查案,若是有人證物證者最好?!?
事情來這麼大一個反轉(zhuǎn),讓不少暗中觀察珍饈樓的人心裡都有了數(shù)。
這林家哪是什麼莊稼戶啊,分明就是扮豬吃虎,後臺硬著呢!
那些來鬧事的人,捱了一頓打,現(xiàn)在被官差給抓走了,鋪子裡頓時空曠了一些,李章義走上前衝著林安然他們一行人拱了拱手,道:“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查明,珍饈樓無辜,本官是看在眼裡,你們繼續(xù)吧,本官要回去處理事情了,待回頭本官會送上一份賀禮前來,祝賀珍饈酒樓開業(yè)大吉。”
林安然看著李章義慣會見風(fēng)使舵,不見得就比黃貴生好,而且他蒐集證據(jù)爲(wèi)的就是坐實了黃貴生的罪名,讓他再也回不來。
不過既然李章義願意給珍饈樓面子,她自然也不會下臉子。
“多謝李大人,李大人英明?!?
李章義淡淡一笑,隨後領(lǐng)著人走了。
林安然立即讓人收拾好鋪子,招呼著大家重新吃喝。
在場的不少人都或多或少受過黃貴生和鍾疏的氣,此刻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一個個坐回位置豪爽的吃喝起來,慶祝泗萊縣兩大禍害被抓。
珍饈樓一片紅火,吃不起酒樓的人全都逛去一旁的小吃一條街。
各式各樣新穎地小吃,好吃又不貴,一下子吸引了更多的客源,尤其是這種成氣候的美食街在泗萊縣還從未有過,來的人都看花了眼睛,一條街吃出來個個肚子圓的和皮球一樣。
鍾家。
幾個官差前來宣讀了上頭的意思,給大門後門貼上了封條。
鍾華鳶還被關(guān)在院子裡禁閉,就聽見了這個噩耗。
很快,幾個兄長們都過來,原先有多疼愛鍾華鳶,這一刻就有多恨她。
若不是鍾華鳶看上了封晟,挑起和林家的鬥爭,鍾家又豈會這麼快被林家鬧衰敗下去。
他們現(xiàn)在沒準(zhǔn)都要面臨牢獄之災(zāi),更何況,林家在省府有靠山,他們就算想翻盤都難以下手。
鍾華鳶前一秒還在幻想著封晟高中狀元時,騎著白馬遊街,再回家迎娶自己,這一刻,她成了整個鍾家的敵人,遭受各種惡毒的唾罵。
恍恍惚惚地,鍾華鳶搖著頭否認(rèn):“不可能,鍾家怎麼可能會衰敗,一定是假的,我要去找爹,爹最疼我了,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話落,鍾華鳶扭著豐腴地身子朝著院外跑去。
“小姐!”
柳瑚尖叫一聲,趕緊追上。
鍾華鳶一路跑到府門口,想要出去,卻發(fā)現(xiàn)院門被貼上了封條。
她不甘心,上前撕開封條想要硬闖,門口的官差直接拔刀相向。
“馮大人有令,審案期間,鍾家人所有人不得外出,敢強行突圍者,格殺勿論。”
鍾華鳶被明晃晃地刀給嚇到了,她急的都快哭了,立馬抓下頭上的金釵翡翠往官差手裡塞,哀求道:“官爺,求求你們了,讓我出去找我爹好嗎?我爹他是無辜的,他不可能會犯法的?!?
兩個官差看著她明晃晃地賄賂,此刻往來的行人不少人正看過來。
若是他們就這麼收下金釵,恐怕下一個被抓回省府的就是他們了。
兩個人立即怒斥,鍾華鳶見他們不收禮,想要硬闖。
柳瑚又在後頭拉扯,官差被惹得惱火了,直接拔刀朝著鍾華鳶地脖子上砍去。
“小姐!!!”
鍾華鳶瞪大著眼睛,指著拔刀的官差,又立即捂著自己喉嚨。
可血止不住地流,眼前也漸漸模糊。
恍惚間,鍾華鳶地面前浮現(xiàn)封晟那一抹清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