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
嵐陵心中想著,猛的一咬舌尖,劇烈的疼痛感讓自己迅速清醒過來,咬牙苦撐著。
十個呼吸的時間,在平??磥聿贿^一會兒的時間,現如今卻極爲漫長。
三息……
“噗!。
嵐陵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強烈的虛脫感涌進心頭,完全憑藉著一股不屈意志支撐,下意識的完善著符咒,究竟有沒有錯,嵐陵連自己都不知道。”
兩息……要來不及了!
嵐陵臉色大變,發生陣法只要再稍微崩塌一絲,便會完全失控,而龐大的力量已經無法抑制的爆發了出來,很快就要控制不住了。
“不好,來不及了……”
嵐陵的強忍著不斷襲來的疲憊感,想著,一咬牙,再也顧不得什麼咒語的對錯,直接將最後一串字符一股腦的全部都念了出來。
“死就死吧!”
嵐陵唸完之後,兩隻眼睛緊緊的閉了起來,冷汗大量的從額頭上流了下,瞬間浸溼了衣襟,渾身上下溼漉漉的,宛如剛剛被一盆水給潑到了一般。
而就在這個時候,巨大的法陣突然停止了崩塌,開始爆發出璀璨的光輝,不穩定的抖動著,爆發出狂暴的力量。
“不行嗎?”
嵐陵內心一涼,苦笑一聲,暗道。
“這一波真的把自己給坑死了,靈兒,心兒,筱筱,顏兒,青青,舞夜,蒂娜,我對不起你們啊。”
“嗯?”
然而,良久,嵐陵都沒有聽到一點動靜,不由得奇怪的擡起頭來,看著四周,先是一愣,旋即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嘴脣都有些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只見那大陣並沒有像預想當中的一樣控制不住將整個天聖山毀滅,反而自行運轉修復了起來,原本崩潰的一個個符文重新出現,映入空氣當中,一閃而沒,而每經歷一次這個過程,大陣當中的光芒便會強烈幾分,一道道奇異的紋路遊動,帶著浩大的力量。
“成了……”
嵐陵冷冷的說著,旋即大喜,竟然很沒形象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成了,成了!”
這樣一來,對付摩尼所需要準備的東西就已經準備好了,而且剛剛嵐陵已經抱著必死的心,除了無奈之外,更多的是不甘,現在突然發現又不用死了,嵐陵怎麼能不高興。
只見遠方,一個個身影相繼而來,魔空目光飛快的朝著嵐陵掃去,確認嵐陵只是收了一些不算太重的內傷時,這才鬆了口氣,而一同放鬆下來的,還有鳩琴和纖塵子。
“也岸!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
只見纖塵子朝著也岸怒目而視,開口呵斥道。
“我……”也岸慌張的後退兩步,目光復雜的看了纖塵子一眼,用低下頭去,眼珠子左顧右盼了一下,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師尊,不過微微一個失誤而已,您……您沒必要吧?”
“沒必要?”纖塵子怒極反笑,呵斥道:“你可知道你這失誤差點害死了什麼人!”
“師尊!”也岸兩隻拳頭緊握,怒道:“我也受傷了,你反倒在關心別人的死活,難道你就不關心我一下嗎?”
“放肆!”
纖塵子怒喝道:“不知悔改,滾吧!我纖塵子沒你這樣都徒弟?!?
“師尊你……你要趕我走?”也岸難以置信的道:“師尊,您難道忘了,我可是您目前在陣道上造詣最高的弟子啊?!?
“造詣最高又有何用。”纖塵子冷聲道:“心術不正,難成大事,滾吧?!?
原本在一旁觀望的嵐陵,見此忙道:“老哥息怒,他不過一時失誤而已,不必如此。”
纖塵子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冷哼道:“嵐陵老弟,你不必替他求情,這小子捅了這麼大的一個簍子,還不知悔改,我纖塵子門下,沒有這樣都徒弟。”
“該死?!币舶峨p拳緊握,仇恨的怒火涌進心中,怒視著嵐陵,冷聲道:“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傢伙,你休要說這種話來討好師尊,我也不用你求情!”
“哈哈哈哈,你不就是武道上的造詣強了一些嗎?你算什麼東西,若是陣道,我遠超於你,用不著你憐憫。”
“也岸師弟,住嘴!”鳩琴大驚,喝道:“天衍前輩陣道上的造詣即便是相比師尊也不逞多讓,休要如此侮辱天衍前輩?!?
“前輩?”也岸譏諷道:“鳩琴,你怎麼說也是快百歲之人了,叫一個小屁孩前輩?爲了討好關係連臉都不要了?”
“你!”鳩琴臉色一變,喝道:“你休要血口噴人?!?
“我說錯了嗎?”也岸冷冷的道,已經不顧及什麼了,反正自己都已經被逐出師門了,那就破罐子破摔。
鳩琴剛要上前,卻看到嵐陵衝他搖了搖頭,這才深吸幾口氣,壓下內心的怒火,乾脆直接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怎麼?默認了?繼續說啊慫包!”也岸不屑的狂笑道。
嵐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衝纖塵子平靜的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干涉纖塵子前輩的家事了。”
“混蛋!”也岸怒喝道:“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高尚的模樣,你算什麼東西?有本事在術道上勝過我啊!來??!敢比嗎慫貨!”
“你有什麼資格與我比?”嵐陵淡淡的回了一句,轉身離去。
“你……”也岸氣的渾身都開始抽搐起來,橫眉倒豎,一臉猙獰的咆哮道:“混賬,你個慫包,你就繼續慫吧,就你這樣,總有一天自己老婆給人睡了,恐怕都要忍氣吞聲吧?哈哈哈哈?!?
“也岸!”
鳩琴和纖塵子臉色同時變得蒼白,這小子怕是瘋了吧?
嵐陵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生氣了?”也岸譏諷道:“想憑藉武力一巴掌拍死我?那就來?。∵@樣只能證明你的無能而已,堂堂天衍聲君,竟然怯戰,真是個笑話!”
“你想比是吧?”嵐陵淡淡的說著,聲音當中卻已經壓抑著一絲冰冷。
不知爲什麼,也岸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渾身猛的一震,莫名的感到一絲畏懼,好不容易強壓下內心的恐懼,硬氣道:“對……對!”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睄沽暾f著,下一刻,手似乎在空氣當中飛快的舞動了幾下,整個人已經消失在原地,後者易經,開始左顧右盼起來,下一刻,便感到自己的身邊傳來一股寒意,數道陣紋亮了起來,化作一個屏障,直接將也岸籠罩在內。
“你藉助速度,耍賴!”也岸頭皮一陣發麻,驚呼道。
嵐陵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冷笑,故意放慢了繪製陣法的速度,這一下,也岸清清楚楚的看到,嵐陵以幾乎殘影的速度繪製出一個掩蓋氣息以及身形的法陣,附加在身體周圍,頓時身影立即消失,而即使是刻意放慢了速度,能夠看到的也只有殘影而已。
“怎麼可能!”也岸大驚,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冷汗直冒,不敢相信嵐陵對陣法的運用居然如此純熟,甚至在自己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置於劣勢,如此實力,恐怕是纖塵子,也難以做到。
“嘶——”
纖塵子的一種弟子門,原本也認爲嵐陵在陣道上的造詣不如纖塵子,但這一個照面之下,便已經和纖塵子拉開了巨大的距離,就連纖塵子本人,都折服在這兩個照面之下,心中更是震驚無比。
鳩琴兩隻瞳孔爆出興奮的光輝,盯著嵐陵的動作,一刻都不願意放過,就好像一個孩子見到自己心儀的玩具一般。
“哈……哈……”
也岸兩隻瞳孔瞪的老大,兩隻眼睛四周觀望著,畏懼的情緒已經佔滿了內心,後悔先前對嵐陵發起的挑戰,並且如此出言侮辱於他了。
如今自己的印象在纖塵子的心中算是完全崩塌了,即便嵐陵直接殺了自己,恐怕纖塵子都不會說些什麼。
自己之前之所以敢那麼嘲諷他,並不是因爲自己傻,而是抓住了嵐陵的顏面說事,只要嵐陵在術道上的造詣不如自己,那不管怎麼樣,自己都不會有事,反正已經被逐出師門,到時候自己遠走高飛,天高任鳥飛,即便是他天衍神君也奈何自己不得。
可誰知道,嵐陵的陣道造詣,居然如此可怕,天,這還是人嗎?他才二十五歲而已啊。
思緒間,只見嵐陵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也岸身前,面無表情,手中卻拖著一道法陣,看其中蘊含的陣紋奧義,至少是一個壓縮版的殺陣,配合上嵐陵的修爲,一擊之下,絕無生還的可能。
想著,也岸心中的最後一絲防線終於崩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衝嵐陵跪倒下來,下身試鏡,一股腥臭的液體流出,眼淚更是不爭氣的從眼中狂涌,直接害怕的哭出聲來。
“轟!”
只見下一刻,嵐陵手中的法陣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轟在空氣上,發出一聲巨響之後,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而強大的餘波也猛然掃出,直接將也岸轟飛數十丈,鮮血狂噴。
嵐陵收回手臂,面不紅氣不喘,依舊一臉平靜,就像什麼事道沒發生一樣。
但就這麼一張平靜的臉,已經沒了感到平易近人了,見識到嵐陵的殘暴,頓時覺得,眼前這個人,簡直與死神無異。
“你不配死在我的手上?!?
嵐陵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瞬間消失在原地。
也岸依舊躺在地面上發愣,似乎有些精神失常,渾身忍不住都抽搐著,口中還不時有白沫吐出,有些癡傻的笑了起來,旋即一臉笑容又化作恐懼,驚叫兩聲,拼命挪動身體,想向後爬去。
“師尊,他……”
一名弟子指了指也岸,衝纖塵子試探道。
“唉?!?
纖塵子輕嘆一聲,道:“擡回去,好生照顧起來吧,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師兄,雖然做錯了事情,但都已經成這樣了,也就罷了。”
“是!”
那弟子忙答應了一聲,叫上另一名弟子,一同扛著也岸離去,衆人見此,自知無趣,紛紛衝纖塵子告別之後都離開了。
“鳩琴,你覺得嵐陵怎麼樣?”纖塵子突然開口,衝依舊站在身旁的鳩琴道。
鳩琴一愣,有些遲疑的道:“和師尊……”
“不必特地恭維我,說實話吧。”纖塵子擺了擺手,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