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父親此舉,九重也是沒什麼反抗,乖乖的跟著父親穿過廳堂,去了位於後花園中的後房。
趙將軍先是讓九重進了屋,又是隨手小心地帶上了門。那九重還在爲小弟的離去傷心呢,看父親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也是擡起了他那雙哭的通紅的眼睛,疑惑不解的問:“父親,您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有什麼重要的事想要和孩兒單獨談談?”
趙將軍也沒多說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便是從袖中拿出了那個清風給他的錦囊,輕輕地放在了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這是什麼?怎的看起來好生面生啊?”九重皺起了眉頭,一臉的不解。
“這便是那位老神仙臨走時交給我的,說是錦囊之中便是記載了我父子以及趙家的命運,說是隻能有我二人看,萬萬不能讓旁人瞧見,所以爲父便是把你叫到了此處。”趙將軍也是一臉嚴肅的說道。
那九重聞言也是一震:“既然父親如此說,那此處又是沒有別人,我父子二人不妨打開看看,可好?”
趙將軍點了下頭,那九重便是將錦囊拿在手中,慢慢的拉開了上面繫緊封口的絨繩。果然一張紙條便是出現在了二人眼前。那九重將紙條拿出,又是仔細的將它交到了父親的手上,這才湊上去一看究竟。
清風留下的錦囊之內的紙條並不大,約莫只有兩指寬、中指長,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可是這紙條上面竟是沒有字!趙家父子兩人也算是一頭霧水:這沒字讓我們看什麼?素聞天書無字,也不是這般模樣吧?兩人正疑惑不接呢,卻不料趙將軍手中的那紙條竟是慢慢悠悠的自己飄了起來,就懸浮在二人眼前,不動了。清風老頭的影像也是隨之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影像中,趙將軍所認爲的老神仙正在一臉微笑的看著他們父子倆,又開口向二人說道:“如果此時你們見到了我留下來的這一絲仙念,便是已經打開了錦囊拿到了我留給你們的東西。先是要恭喜二位,雖然秋峰肩據六界蒼生安危的大任,但是還需你二人的幫助。”只見那影像化作一縷金絲,正是清風留下來的那一道仙念,緩緩地飛入了懸浮著的那張字條之上,逐漸沒入不見。那紙條便是化作了點點金光,四下飛去。
那二人的面前彷彿就是有一道無形的牆,那些金光整齊的排列在眼前,便是形成了一行行的字,記錄著他們的將來。
父子兩人仔細的看著這上面的文字。趙將軍一邊看一邊臉上流著汗,不禁連衣服都溼透了,臉上竟是滿臉的恐慌之色,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父子二人今後的道路居然是這樣的,看完之後竟是不由自主的癱坐在地,指著那些金色的文字半晌說不出話來,張大著嘴巴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蹦出了一句話:“這…這..這怎麼可能?!”
反觀九重,此時他倒比其父還要沉穩上了許多。雖然他的眼睛中也是透露出了極度的震驚,但是絲毫沒有那種驚慌之色,反倒是整個人都在此時流露出了一種不同於尋常人的氣勢。雙手負於身後,眼中精芒不時閃過:“既然天意註定,那即便是爲了小弟也好,即便是爲了我趙家也罷,還是就爲了成就我趙某人的當世威名!我都決定放手去做了!便是死也要搏上這一回!”
話音剛落,那面無形牆上的文字重新化作一道仙念,不過這道仙念卻是沒有憑空消失,漸漸的,融入到了九重的身體裡。
“我兒,你…你倒當真要這樣做?如此一來便是拿趙家的一家老小在拼這場賭注啊!”那趙將軍也是站了起來,望著他這位親生兒子。
“爹,您還不知道我的性格嗎?即便是不爲什麼,爲了小弟,我便是能付出一切!”那九重也是眉頭一皺,竟是無形中散發出一種威嚴,轉身便是推開門出了後房,留下趙將軍一個人獨自癱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說:“亂了,這天下亂了,這如今的一切都亂了啊!”
飛劍之上。
那秋峰宛若一隻八爪魚一般緊緊的把自己綁在了老頭的後背上,雙手環著老頭的脖子,兩條大腿也是纏在老頭腰間,緊閉雙眼,還一臉恐慌的喊著:“啊~~~”在空中,在風聲裡化作了無數的顫音,聽起來倒是有點…..邪惡。老頭也是一頭冷汗,在趙家時,明明見得這小子還一臉的沉穩老練,怎麼剛出門不久就這幅德行?還擺出了這麼個動作老頭心中不禁一個勁的哆嗦:這小子反差也太大了….不著怎的,竟有一種將這小子從後背上拽下來再恨恨捶他一頓的衝動。
“我說小子,你怎麼這幅德行啊?”老頭終於忍不住了,回頭問了秋峰一眼,卻是渾身雞皮疙瘩的看到迎風飄揚著秋峰亮晶晶的鼻涕以及數不清的眼淚。
“啊?你剛纔說啥?”秋峰也是正過頭來瞪大了眼睛張著嘴一臉迷茫的問道,那模樣活像一隻嗷嗷待哺的雛鳥。下意識的將頭在老頭的後背上蹭了蹭,擡起頭來又是一副傻樣。
“我說,你小子怎地突然這幅德行啊?”老頭臉憋得通紅,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他感覺自己的心裡就像是有一座火山,馬上就要因爲這小子爆發了。可秋峰就一句話頓時讓老頭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再也燃不起半點火星。
“我…..我恐高…”
兩個人便是又沉默了下來,居然是無聲中達成了一種默契。秋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老頭的背上下來了,低著頭欣賞著眼下的山河美景,和一座座飛掠而過的城池,不知不覺的便是著了迷。老頭仍在專心的御劍,迅速的往崑崙方向飛去,突然眉頭一皺,眼見得一股股妖異鬼魅之氣,便是在不遠處慢慢浮了上來,老頭也是冷哼了一聲:“妖界和鬼界的人,終於是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