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沁尖叫著躲閃,嘴裡胡亂地喊著什麼“流氓”、“救命”之類的詞,慌張得幾乎連完整的句子都喊不出來。
雲(yún)驍把她的手壓在頭頂,冷冷地笑著說:“我們可還沒離婚了,你總該履行一下做妻子的義務(wù)吧?”
蘭沁驚怒交加,擡腿就想踢他某處,卻被他巧妙地躲過。他眼中的怒意更盛,幾乎要將她吞噬。
“都跑到這種地方來工作了,還裝什麼貞潔烈女?難道別的男人碰得,我就碰不得了?”他的聲音冷冷的,帶著輕視。
“你胡說!我、我哪有……唔!”蘭沁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他封住,他的舌頭靈巧而霸道地侵入她的口腔,像是在發(fā)泄什麼,又像是在宣示主權(quán)。
那樣的熱烈,讓她避無可避。
她的大腦一下子就當(dāng)機(jī)了,空白一片,暈暈的,方纔想說的話全都拋到九霄雲(yún)外去了。
她怔怔地瞪大眼睛,眼神空洞而無助,像個可憐的孩子。
而他,則像頭暴怒的獅子。
蘭沁的手機(jī)忽然在這時響起,是她給蘇錦痕設(shè)置的專屬鈴聲。他說,這樣可以讓她第一時間知道,是他打來的電話。
而現(xiàn)在,她的確知道了,而且羞愧得幾乎無地自容。
她可是蘇錦痕的女朋友!怎麼可以這樣跟另一個男人糾纏?
被抽空的力量和思維,在一瞬間重新回到她的身體裡。她拼了命地掙扎,甚至連手腕被扭傷了都不管不顧。
雲(yún)驍?shù)难壑虚W過一絲詫異,單手製住她,另一隻手拿起了她掉在一旁的手機(jī),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以後,眼睛忽然瞇了瞇,整個人都在這一刻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還真是情深意重。”他扯著嘴角冷笑,“你來這裡陪酒的事情,他知道嗎?”
蘭沁幾乎快要哭出來了,恨不得立刻死掉。
雲(yún)驍?shù)哪樕蠋е鴼埲痰男σ猓淅涞卣f了句:“他一定很想聽到你的聲音。”
蘭沁倏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想幹什麼?”
雲(yún)驍直接用行動給了她答案。
他冷笑著接起了電話,卻一言不發(fā),反而把手機(jī)放到了距離蘭沁的嘴巴很近的地方。
蘭沁本以爲(wèi)他要說些什麼難聽的話,沒成想會是這樣,頓時楞了一下,但是馬上,她就顫抖著發(fā)出了一聲痛呼。
被扛進(jìn)這個房間以後,她就料想到自己今天也許難逃他的掠奪。但是她沒想到,會是在接通蘇錦痕電話的那一刻。
爲(wèi)什麼要這樣……他是嫌對她的折辱還不夠多麼?爲(wèi)什麼偏偏要讓蘇錦痕聽到她毫無防備之下的慘叫?
蘇錦痕在電話那頭焦急地大喊:“小蘭,你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蘭沁死死地咬著嘴脣不說話,眼淚就這樣順著眼角滑落。
嘴裡泛起血腥氣,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把嘴脣咬破了。可是她卻故意更加用力地咬下去,近乎自虐地,懲罰著自己。
如果不是還牽掛著父親的病情,她真想直接咬舌自盡。
可是偏偏,她連死都不能,只能這樣清醒著,疼痛著,承受他給她帶來的恥辱。
她那樣痛不欲生的神情,忽然讓雲(yún)驍滿心的戾氣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心疼與不忍。
他不忍心再給她精神上的折磨,伸手掛斷了蘇錦痕的電話,關(guān)機(jī),然後低頭吻上了她染血的雙脣
。
可是她的眼淚卻愈發(fā)洶涌了。
一小時後。
雲(yún)驍把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蘭沁抱進(jìn)浴室裡,輕輕地放入浴缸中,溫柔而耐心地替她洗去一身的薄汗。然後再把她擦乾,放回牀上,仔細(xì)地替她蓋好被子,生怕她著涼。
她只是太累了,應(yīng)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來。
雲(yún)驍拿起她的手機(jī),開機(jī),十幾條短信一下子涌了進(jìn)來,發(fā)件人清一色的都是蘇錦痕。
他沒心情看,直接清空了收件箱。
然後,他淡笑著,從通訊錄中翻出蘇錦痕的號碼,打了過去。
接通以後,不等對方說話,他就搶先開口,挑釁似的說:“想知道剛纔發(fā)生了什麼的話,就來金輝夜總會吧。”
說完就掛了,不給對方任何說話的機(jī)會。
把手機(jī)丟到一邊,他才又回到浴室裡,給自己洗了個澡。
可當(dāng)他洗完以後,神清氣爽地出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牀上早已空無一人。
她走了。
一句話都沒說,趁著他洗澡的時候,偷偷溜走了。
雲(yún)驍忽然覺得非常氣悶,他本來是打算等她醒來以後,就告訴她自己不計前嫌,願意跟她重新開始的。
可她卻跑了!跑回那個姦夫身邊去了!
雲(yún)驍在牆上狠狠地捶了一拳,滿心的不甘。
從來都只有別人巴結(jié)他、討好他,他什麼時候求過別人回頭?多少人擠破腦袋想爬上他的牀,那個女人怎麼就那麼不識擡舉呢!
從小到大,無論任何事情他都沒有輸過,感情上,他也同樣不能容忍自己失敗!
無論如何,他也要把那個女人搶回來!
就算搶回來丟在角落裡臭掉、爛掉,也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那是他的女人!就算他不要了,別人也休想碰!
與生俱來的驕傲和狂妄,讓他幾乎丟棄了理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行爲(wèi)和想法,有多麼的幼稚。
他以爲(wèi)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出自於好勝心,卻忘記了,自己其實有多麼的在乎她。
蘭沁裹著被單,踉踉蹌蹌地走在走廊上,想要逃出這一層。來時的路只有一條,她記得,可是那部電梯有密碼,她打不開門。繞了一圈,卻沒找到其它可以離開的路徑。
看來,爲(wèi)了隱蔽,這一層就只有那麼一部電梯可以來去了。
這可怎麼辦?萬一那個傢伙追出來呢?萬一……又遇上什麼別的壞人怎麼辦?
雖然走廊裡沒人,可她只裹著一條單薄的被單,還是羞得臉上滾燙。隨時可能有人出現(xiàn)的緊張感,幾乎快要把她逼瘋了。
叮——
電梯門打開了。
蘭沁站在走廊上,避無可避,只能用力抓緊身上的被單,生怕一不小心它就會滑落。
電梯中走出了一男一女,這樣蘭沁稍稍鬆了口氣。這種情況,總比孤男寡女相遇要安全多了吧。
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求助呢,卻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蘭姐姐?!”
蘭沁一驚,擡頭望去,不是文詩詩還會是誰?
而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正是滿臉驚詫的秦楓!
熟人相見,尷尬萬分!蘭沁真想找個地縫鑽進(jìn)去!可是眼下的情況容不得她遲疑了,天知道等下還會有什麼人出現(xiàn)。她不好意思去
看對面的兩人,低著頭小聲地說:“那個,幫幫我……”
秦楓是聰明人,看她這幅打扮就明白一大半了,立刻道:“跟我來吧。”
他用房卡刷開了另一扇門,然後對蘭沁和詩詩說道:“你們兩個先進(jìn)去換衣服吧,換好了再叫我。”
蘭沁也不跟他客套,一閃身就鑽了進(jìn)去。
文詩詩直接去衣櫥裡拿了一套乾淨(jìng)的衣服出來,遞給蘭沁,輕聲說了句:“換上吧。”
“謝謝。”蘭沁接過衣服,去洗手間裡穿上,這才終於放鬆了一些。
這身衣服應(yīng)該是文詩詩的,尺碼比她稍小一些,她穿著有點(diǎn)緊,但不礙事。
她從洗手間出來以後,又跟文詩詩道了一邊謝,然後有點(diǎn)尷尬地說:“那個……我先走了哈。”
文詩詩低頭“嗯”了一聲,臉頰微紅。
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是要來幹什麼的了。雖然蘭沁和雲(yún)紫涵都知道她和秦楓的關(guān)係,但是這種時候撞上,還是難免尷尬的。
蘭沁怕雲(yún)驍會出來追自己,不敢多做停留,出來以後直接問站在門口的秦楓:“你能告訴我那部電梯的密碼麼?”
秦楓猶豫了一下,說:“我送你下去吧。”然後他領(lǐng)著蘭沁到了電梯那邊,替她輸了密碼,看著她進(jìn)了電梯才轉(zhuǎn)身離開。
蘭沁一直在祈禱,千萬不要被雲(yún)驍抓到,千萬不要。
她的確沒有遇上雲(yún)驍,卻在走出電梯的時候,差點(diǎn)撞上另外兩個認(rèn)識的人。
三少和小葉。
她當(dāng)然知道這兩人上樓是要幹嘛,彆扭地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就飛也似地逃了。
三少瞟了一眼她的背影,脣角忽然泛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蘭沁一路狂奔,出了夜總會以後又不知道跑了多遠(yuǎn),直到肺都快炸了的時候,纔不得不停下來,扶著路邊的一棵小樹,大口大口地喘粗氣。
蘇錦痕的專屬鈴聲又響了。
她接起來,聽見對方語氣不善地說了句:“我到了。”
她愣了一下,問:“到哪了?”
蘇錦痕聽見是她的聲音,語氣立刻溫柔下來:“小蘭,你……你還好嗎?”
蘭沁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句話。
蘇錦痕似乎意識到了她的尷尬,連忙改口問道:“你在哪裡?”
“我……”蘭沁剛想回答,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哪兒,只能低聲說了句:“我不知道。”
對方立刻緊張起來:“他把你關(guān)起來了?!”
“沒有沒有。”蘭沁趕緊解釋,“我迷路了。”說完之後又馬上意識到不對,聲音瞬間低了下去:“你……你都知道了?”
蘇錦痕怕她難堪,故意忽略了這個問題,語氣溫柔地問她:“你看看周圍有什麼明顯的建築物嗎?”
蘭沁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麼特別的,倒是有個公交站點(diǎn),於是趕緊把站名報給了對方。
“我知道了。你在那裡等我,我馬上過去。”蘇錦痕說。
可是,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改口道:“還是別掛電話了,你一直跟我說話吧,隨便說什麼都好。”
雖然開車過去五分鐘都用不上,但他還是擔(dān)心她會在這段時間出危險。
聯(lián)繫不上她的那種無力感,他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