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豪門啞妻吃你上癮
寒夜花未滿002.去見他
車子慢慢悠悠往市區駛去,路邊的店鋪,街市的景象,甚至是城市的輪廓線都早已跟四年多前有了天壤之別,曾經承載著他的光輝的這個城市如今只讓他感覺陌生。大文學
對著玻璃窗外飛速模糊的風景,他的眼前浮現的卻是那抹在梧桐樹下奔跑的綠影。
僅是匆匆一瞥,他以爲他早已遺忘的她的模樣就這般生硬地再一次嵌入他的記憶。她比與他在一起的那時候還要瘦了,可是精神很好,望著他們的車子的眼神澄澈透明,如同當年那個不因世事的大學入學生。她爬坡的樣子很專注,不時地在仰望著山頂的建築物,還一邊跑一邊抹額角的汗……
他知道每個星期六她都會來看他,每個月還有一封信寄到監獄,可是他從未出去見她,她寄得那些信他雖然收著卻從未拆封,就在今早出獄之前,他把它們一併扔進了垃圾桶。她是他的污點,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他不見她,不去觸及關於她的一切,可是即使在監獄裡消耗了一千五百多個日日夜夜,他卻依舊沒能把她從記憶裡清除,她依舊那麼頑固地長在他的心底裡。
他自詡是有長遠謀略的人,他不是沒設想過類似的情況,所以那份記錄著他的犯罪證據的光盤並不止一份,放在滿園的那一份只不過是母版——雖然多份光盤意味著多份風險,可是他堵得就是風險後面的機會。在黑街做過交易的高級官員那麼多,用復刻品隨便威脅一個大官要他們放他出獄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他仍然在監獄自我折磨了四年之多,爲的不就是爲自己的迷惘尋個究竟嗎?
既然如苦行僧修行般的自我救贖無果,那麼就放縱吧,在聲色犬馬叱吒風雲裡將那個女人徹底遺忘。大文學當他終於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他就讓外面的手下們把按照計劃把他放出來了。
他強制自己不要去想自己方纔所見的景象,不要去想那個曾經深深背叛過他的女人,專心地把目光落在窗外這個他曾經最熟悉的城市。
視線裡的風景漸漸有了他所熟悉的影子,但是卻更加明快,更加輕鬆,沒錯,這裡就是當年的黑街,如今的C城最大娛樂城魅影。
他看著這些變化,脣角微微上揚,他果然沒有看錯人,那個女人果真是塊料,在他的指引下竟然那麼快就把黑街重建得井井有條。
車子在47號停下來,許燁寒下了車,只聽整齊列成兩排的黑衣人齊聲喊道:“歡迎回來,老闆!”
許燁寒掃了一眼人羣,裡面既有老面孔,自然也有老面孔,雖然他們表情各異,可是眼神裡都有著統一的敬畏與效忠。這讓許燁寒很滿意。
站在最前面的黑衣女子上前,聲音篤定而清冷:“老闆,一切都準備好妥當,隨時可以開始計劃。”
許燁寒進監獄第三個月,突然來了陌生而且一身狼狽的探訪者,而他見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終於來了。怎麼,被自己的仁慈害得夠慘吧?”
她沉默的臉上有明顯的不甘,可是她隱忍著,一聲不響承受著許燁寒的挖苦,就在探訪時間要結束的時候,她突然開了口,聲音無比堅決:“求你,告訴我怎麼做,我已經走投無路了,你說的一切我都照做!”
是啊,她一個單純的小女孩,怎麼能夠鬥得過樑澈那頭大豺狼?幸虧她是隻有悟性的狼女,在被逼得走投無路之際終於爆發了獸性。大文學這些年她通過許燁寒的指點,一點一滴親手把黑街勢力一點點還原壯大,終於成就了今天的魅影。
許燁寒看著眼前這個完全褪去了當年那個無知小女孩外表,變得敏銳而肯絕的成熟女性,爲自己當年埋下的種子感到無比滿意。他輕笑道:“做得很好,阿碧。接下來都交給我,你也辛苦了,放你幾天假帶你家小孩度度假如何?”
夏碧晴微微擡眸,筆直對視許燁寒微笑的眼眸,回以一笑:“恭敬不如從命,謝謝老闆。”雖然許燁寒喜怒無常,但是這幾年下來,夏碧晴自是知道許燁寒不喜歡別人忤逆他,既然他要她離開一陣子,想必他是在監獄呆太久,野心早已蠢蠢欲動了吧?
夏碧晴轉身,兩邊下屬異口同聲喊道:“恭送碧姐!”聽得出來,夏碧晴在黑街的聲望並不小。
“祥子,之前我教給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許燁寒瞇起眼睛看著身邊的祥子,扯動脣角。
祥子笑得一臉狗腿相:“交給我辦事,老大你儘管放心。不過那東西被沒收充公,我費了些力氣才弄它回來……”
“得,別給我廢話。帶路,讓我檢查檢查你們的成果。”許燁寒打斷了他,徑直進去了47號。
慕一唯帶著朵寶貝趕到市軍區總醫院,護士剛好給花滿上完藥。
紅紅紫紫的藥水塗滿臉上手上,這會兒花滿活脫脫像只雜色貓咪。
朵寶貝看到媽咪受傷了,嗚嗚地跑過去抱住她的大腿。
“寶貝,媽咪沒事……”花滿擡起手摸朵寶貝的小腦袋,可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讓她痛得倒抽口涼氣。
朵寶貝著急了,又是哭著又是鼓著腮幫子努力朝花滿受傷的手臂呼氣,一邊哽咽一邊說話:“朵朵呼呼,媽咪痛痛飛走,痛痛飛走
……呼~~呼~呼!”朵寶貝一邊呼呼,還一邊擡頭對花滿微笑:“媽咪還疼不疼?痛痛飛走了嗎?呼呼~”
朵寶貝就算很傷心可是還是努力地朝她微笑,花滿心疼地不得了,用力地擠出微笑,對朵寶貝說:“痛痛都飛走了,寶貝的呼呼好厲害。”
朵寶貝開心地點了點頭,擡起手背擦眼淚。
慕一唯看著她們母女兩個哭哭笑笑的模樣,不禁皺起了眉。“你若是不想女兒爲你擔心,就別到處亂跑,監獄這種地方以後你以後都別來了,他也都出獄了,你再來也看不到他。”
——他知道她去監獄看他?他還知道他出獄了!花滿激動得站了起來,吶吶地反問:“你都知道?你知道他既然你告訴我,爲什麼你不告訴我他今天出獄?”要是他早告訴她,她就不會這樣與他擦肩而過了,如果他早告訴她,她就不會因爲交通事故生生斷了與他的聯繫。他所有的資產都被充公沒收,黑街也早已變成了娛樂城,他現在可以去哪裡?
花滿慌張得幾乎掉淚,慕一唯摁住她的肩,看著她的眼睛,厲聲道:“告訴你又能怎麼樣?讓你堵著他?他在監獄裡都不願意見你,你以爲到了沒穹沒頂沒約束的外界他會看你一眼嗎?花滿,你清醒一點,不要再做這種傻事,自取其辱好不好?”
花滿的眼淚因爲他的話簌簌地往下掉,她捂著臉啜泣:“那我能怎麼樣?這幾年我都數著秒過日子,分分秒秒都想著見他一面把話好好說清楚,可是他……他不見我,我能怎麼辦樣?我等得好辛苦,我等得快崩潰了,他爲什麼連好幾分鐘的時間都不給我?”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每個星期都去看他,每一次都帶著希望出門,可是每一次都哭紅了眼睛帶著失望而歸,看著她難過卻佯裝堅強對每一個人微笑,他的心裡也難受好不好?他也難過得快崩潰了,她知不知道?
可是,他更知道這些年她一直默默承受著心中受過的痛不讓別人看見,所以當她終於把心裡的憋屈與難受吐露而出,他還是沒有骨氣地對她斂起了所有的憤怒與哀傷。
“爹地,媽咪,不要吵架……”朵寶貝本來就傷心,突然看到爹地媽咪那麼大聲說話,她更加難過了。她扯扯慕一唯的衣角,小聲地請求。
花滿的哭泣,朵寶貝的哀求統統讓他動容。慕一唯摁著花滿的肩的力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鬆了,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放開了。
沉默良久,慕一唯從花滿懷裡抱過朵寶貝,再開口時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寶貝,我們先出去,讓媽咪一個人冷靜冷靜。”
朵寶貝趴在慕一唯肩上,可憐兮兮地看著花滿,然後懂事地“嗯”一聲。
“黑街47號。記得早點回家。”就在腳步聲要消失的時候,慕一唯的聲音輕輕淺淺地飄了過來,花滿不可思議地擡眸,但是房間裡哪裡還有慕一唯和朵寶貝的身影?
黑街47號……
花滿默默地在心裡重複著那個地址,她擦乾眼淚忍著身體的疼痛衝了出去。
她這就去見他,立即,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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