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同在一處空間。

不要再靠近。

她緩緩的，與他擦肩而過。

心一瞬間，像是繃緊到極點，便是連呼吸，都滯住了。

指尖緊緊的掐入掌心，感覺到痛纔不會失去理智，纔不會讓已經微微顫抖的雙腿狼狽的軟下去。

手背擦過他的衣袍，柔軟的觸感，卻感覺不到溫柔。

凌天籟閉上眼睫，一步邁了出去——

手腕猛地一緊。

心裡的弦倏地崩斷。

凌天籟身子陡然凝滯，驀地看向他。

“如果，我給你一個解釋，還要再走嗎？”他眼睫擡起，眸子星月緩緩流轉，山河倒映間，溢出一絲絲名爲妥協的東西。

凌天籟心口悶悶的，卻有說不盡的情緒想要發泄出來。

即便有解釋，可已經改變不了，冷慕言和肖玲兒慘死的事實不是嗎？

如果一個解釋，便能釋懷，她又何必對他失望至此？

“他們死了……”她緩緩開口，“解釋，有意義麼！？”她驀地抽回手腕，退後一步：“你這樣做，無論爲了誰……都與我無關，不是嗎？”

“這一次，是例外。”帝澤開口。

“因爲是例外，所以他們就該死嗎？”凌天籟再難忍受心頭的悶堵，怒視他，“如果下次還有例外呢？如果下下次還有呢？你是不是要將他們殺光才滿意？”

“你這樣想？”帝澤眸光緩緩沉冷，隱隱間，似有風暴逆轉。

凌天籟抿了抿脣角道：“我已經不在意了，你亦無需再來管我，我們從此，分道揚鑣吧……”

帝澤只覺心口被砸了一拳。

劇痛襲上心頭，看著她的眸光陡然凜冽。

多少年前，她便如此灑脫，說讓他恨她好了。

現在又如是，要和他分道揚鑣？

他看的視線太過冷冽，讓她不由驚懼，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卻被他一把抓住肩膀。

凌天籟吃痛，心底的怒火再難忍耐，氣極：“帝澤，以前算我蠢好了，我一身修爲盡得你真傳，我全部還給你好了！”她擡手就向心脈刺去，卻被他一把將手壓在身後。

“你要還我？”他似嘲諷，似冷笑，眸光黯淡著末日般的光，音質冷而鋒利，“你覺得，你還得起嗎？一開始接近我的是你，將我無情踢開的是你，現在，你跟我說分道揚鑣？你到底有沒有心！？”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唔……”脣陡然被覆蓋，緊貼的脣瓣，極涼與極熱，驟然若綻開的冰與火，瀰漫四肢百骸。

凌天籟驟然瞪大眼睛，旋即委屈涌上心口，憤怒一點點點燃，她擡手用力的去推他，那身子卻穩若磐石。

她怒不可遏的用力掙扎起來，脣上卻猛地劇痛，防禦方一鬆懈，下一瞬便已潰不成軍。

腰似要被勒斷了，想要呼吸，卻不能，只覺脣舌，痛的快要失去知覺。

暴風驟雨般的席捲，山崩海嘯般的掠奪。

凌天籟只覺自己是一葉正值海嘯時的浮萍，也許下一瞬，就會死在他的激怒裡。

牙齒磕碰到脣瓣，血腥氣瀰漫，濃香瀰漫，卻不知是誰傷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