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wèi)，他又離開了……他煩悶時，總要到處走走，可要去哪裡呢？

沒想到的是，他竟在夕月閣。

在等她麼？

光線昏暗，空氣似都瀰漫著難解的壓抑，他坐在那裡不知多久了，聽到她的開門聲，身子一顫，旋即起身，並未看她，起身回房。

凌天籟心裡一疼，上前道：“師父……”

顯然，他不會因此停下腳步，砰的一聲推開門，接著再要關(guān)上時，被她抓住手臂。

帝澤垂睫冷淡淡的看著她緊緊抓住他的手，手指蜷縮，用力的。

很涼。

在外面呆了那麼久，秋寒露重的，怎麼會不涼？

也許是他太執(zhí)著於過往，所以纔會對現(xiàn)在的她這麼苛刻。

爲(wèi)什麼……如此苛刻？

是恨之深，責(zé)之切？

“在你心裡，有遠(yuǎn)比我這個師父更重要的事，不是麼？”他聲音淡淡的，還是泄露了情緒。

凌天籟心裡堵的難受，這件事，她知道，一開始便是錯的，再伶牙俐齒，在事實(shí)面前，也是百口莫辯的。

她知道，她讓他失望了。

“我不知道，他是宮月夜。”她蒼白的解釋。

“知道與否，重要嗎？”他似冷嘲。

凌天籟心裡越發(fā)堵，喉嚨梗著，火辣辣的疼。

“師父，我知道不該救他。”她低低開口，“可，看到那個人一點(diǎn)點(diǎn)透支自己的生命，我於心不忍。”

“於心不忍？”帝澤淡淡開口，“引屍之陣發(fā)動，生靈塗炭時，你便可以忍了？”

凌天籟驀地看向他：“我從沒有那樣想過。”

“如果他執(zhí)迷不悟，再有下個魔靈窟出現(xiàn)……你打算再親自動手？”帝澤垂下的眼睫下，一雙眸子冷光流轉(zhuǎn)。

凌天籟知道自己完全敗退了，她這件事做的是一筆糊塗，可真的要去殺了宮月夜，他將死時的景象，總讓她不忍。

她是死過的人，更知道心灰意冷，一步步等待死亡時的心情。

“不會的……”她想，宮月夜不會再那樣的。

“你信別人，永遠(yuǎn)多過我。你一向如此。”他將手臂抽離，眼底灼灼的，是洶涌的怒火。

凌天籟想師父原本不是這樣的……這個人從來不會將怒火表現(xiàn)的這麼明顯。

可他越來越讓她覺得有些壓迫。

“我沒有。”她有些徒勞的垂下手臂，無法解釋，說不通的，說通了，終究還是她做錯了。

心裡有個聲音在說，不要解釋了，讓彼此都靜一靜好了。

她有些頹然的垂下頭，轉(zhuǎn)身，想要走開。

手腕猛地一緊，還未回神，身子已被壓在牆上，烈烈的吻鋪天蓋地壓了下來。

凌天籟只覺腦子一片空白。

她有些不瞭解他了，爲(wèi)什麼要吻她？是有一點(diǎn)喜歡她了麼？若是喜歡，爲(wèi)什麼好沉重……沉重到讓她連呼吸都不能。

近乎懲罰性的霸道。

讓她生畏，生懼。

想要避開，卻被壓住後腦，輾轉(zhuǎn)的篡奪，近乎強(qiáng)硬的撬開她的牙關(guān)，攻城略地般吮住她的舌尖。

她痛的後縮，卻不被允許，只覺他有些不憐惜的榨取她肺腑裡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