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不念舊情?”陵堯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他站定在郝映的面前,笑瞇瞇的看著她?!臼装l(fā)】
他一身淺色運動裝,頭上還冒著薄汗,像是剛從健身房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打扮的男人,估計是跟朋友一起從樓上的健身房裡剛出來。
郝映暗罵自己衰,怎麼吃個飯都能被他碰上。聽他這口氣,她跟郝蘭的談話,他也是聽了大半了。
“你管的太寬了。”她潛意識裡覺得陵堯是危險的,白了他一眼就開溜。
陵堯也不追,摸著下巴,頗有深意的看著他。
男人拍了拍陵堯的肩膀,“人都走遠(yuǎn)了,你還看?”
陵堯笑了笑,沒說話。
男人笑聲更大,“我還以爲(wèi)你陵堯是個好男人,不會吃著碗裡的惦記鍋裡的,看了男人都是一個德行。”
陵堯“嗤”了一聲,瞇了瞇眼睛,“你想到了,那是我的未來嫂子?!?
“未來嫂子?!”男人驚呼,那豈不就是陵嗣的女人?
陵堯勾了勾脣角,算是默認(rèn)。男人一聽這話,也盯著郝映拼命奔跑的身影看去,只見她停下了腳步,上了陵嗣的車。
“看來不是傳言,陵嗣真的有女人了?!蹦腥斯笮α似饋?,“這麼多年身邊沒一個女人,連個緋聞都沒有,老子差點兒以爲(wèi)這貨要出櫃!”
陵堯眸色漸深,沉默不語。
坐在了車裡,郝映仍舊氣喘吁吁。
陵嗣看她這副樣子,沉沉的笑了起來,“身後有狼在追你?你剛剛跑的可像極了一隻逃命的兔子?!?
郝映決定對他老實交代,他們之間需要信任。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她要是不說,陵嗣這人自己發(fā)現(xiàn)了,估計又是一頓脾氣。
郝映說:“蘭姨找我要錢,出來之後碰見了陵堯?!?
陵嗣問:“那你給了?!?
郝映否認(rèn):“沒,沒有?!?
陵嗣深深的撇了她一眼,“你結(jié)巴了?!?
郝映低下了腦袋,“給了,可是我沒辦法不給。她好像過的很不好,我狠不下心?!?
“她能對你狠心,你爲(wèi)什麼不能對她無情?”陵嗣恨不得把這個小女人的腦袋給拆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構(gòu)造。“你要知道,郝蘭那種人是貪得無厭的,你只要給了她第一次,她就會來找你要第二次,第三次……無數(shù)次?!?
她一臉黯然,悶著沒說話,陵嗣拿她沒辦法沒辦法,“你應(yīng)該學(xué)著拒絕,像拒絕我一樣拒絕別人?!?
郝映看了他一眼,忽然的笑了,“好像我這輩子的拒絕全用在你身上了?!?
這會兒她不難受了,他反而悶著一肚子氣。
車緩緩?fù)O拢铝塑嚢l(fā)現(xiàn)這裡是完全陌生的一個地方,“這是哪兒?”
“帶你吃飯?!绷晁幂p描淡寫的說。
郝映想了想,“加班費三倍嗎?”
陵嗣哭笑不得的戳著她的腦袋,“郝映你是不是掉錢眼裡去了?”
郝映纔不信他是那麼好心的人,這裡一看就是個高檔娛樂會所。這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他肯定還打著別的主意。她不依不饒追問,“你帶我來這就只是吃飯?我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陵嗣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前行,“一個飯局而已?!?
果然沒猜錯。
包間裡已經(jīng)坐滿,只剩下兩個位置,郝映肯定是沒得挑了。
飯局沒有酒宴那麼正式,裡面的人也是跟陵嗣差不多年紀(jì),最大也不過四十歲的樣子,每個人都帶了自己的女朋友或是真正的媳婦兒。郝映這才意識到,這根本不是什麼飯局,而是陵嗣自己小圈子的聚會。
“阿嗣你來晚了,兩人自罰三杯。”一個帶著金絲眼鏡,儒雅的男人站了起來。約莫三十五歲的樣子,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優(yōu)雅氣質(zhì)。
他的妻子沈悅溫婉動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向皓,你別這樣,萬一下次我們遲到了呢?”
向皓笑了笑,毫不顧忌的親吻了她的額頭,“放心,我會替你喝完。”向皓打了個響指,便有服務(wù)員走進(jìn)來,各自倒?jié)M了三個酒杯。
郝映楞了楞,她纔剛坐下就得喝酒?她可一點兒都不會喝酒啊……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陵嗣。
陵嗣並沒有看她,利落的將面前三杯白酒喝完。
郝映苦著一張臉,不知如何是好。
向皓看她這副樣子,笑了笑,說:“放心,專門給女孩子準(zhǔn)備了百利甜酒,很適合女孩子喝?!?
郝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陵嗣,發(fā)現(xiàn)他並沒有爲(wèi)自己解圍的意思。這才低下頭,默默的將酒杯端起,閉上眼,一口飲下。
她猛然張開眼睛,看著手中的杯子,咦,這酒居然是甜味的,還蠻好喝的。
向皓笑起來,很是無害,“我沒騙你吧?”
“嗯,甜甜的,很好喝?!焙掠逞劬α亮肆?,放下了戒心仰頭將三杯喝完。
“好了好了,先坐下來吃飯吧,這酒可有的喝呢。”陵嗣意有所指。
郝映發(fā)現(xiàn)江煜恆也坐在其中,他身邊坐了個清純的美女,正熱情的給他倒酒。而江煜恆一臉頹然的喝著悶酒。
郝映還沒來得及坐下,便擰著眉頭看他,“子恬呢?”
“她一點兒都不想認(rèn)識我的朋友?!苯蠍a舉著酒杯,一口飲盡,頗有那麼些買醉的意思。
郝映沒說話,只是看著美女給他將酒水滿上,姿勢親暱。她的眉頭越擰越緊,陵嗣伸手拽她,將她摁著坐下,“自己的事情還沒理清楚呢,別人的事情你少管?!?
“子恬是我最好的朋友?!?
“江煜恆也是我的朋友,但我從來不會從你這裡打探秦子恬的消息。秦子恬也並沒有對你的感情指手畫腳吧?”陵嗣一臉坦然,“好好,感情這回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這樣摻和,只不過是添亂罷了?!?
“可是,江煜恆他腳踏兩條船?!彼樟宋杖^,虧她還覺得江煜恆是浪子回頭了呢,沒想到根本就是假象。
“行了,吃你的肉。”陵嗣夾了一些肉放進(jìn)她的碗碟裡,“這麼多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郝映瞪了他一眼,都是一丘之貉。
她憤憤的吃著陵嗣夾給她的菜,還沒吃完,便有人站起來敬酒。
這酒是甜的,可以當(dāng)飲料喝。郝映便隨手應(yīng)了一杯,這一開頭就不好收拾了,有一就有二,於是接二連三的有人來調(diào)侃郝映喝酒。
這個包間裡的人,她哪一個都得罪不起,只能悶聲不吭一杯一杯的喝。等一桌人挨個喝下來,她肚子也鼓鼓脹脹的了。
這酒的甜味讓郝映放下對它的防備,可酒始終是酒。前面喝著沒什麼,因爲(wèi)她的後勁大,過了會兒,郝映就覺得腦袋沉沉的,直髮暈。
再有人來敬酒,這時候陵嗣才裝模作樣的擋了擋:“我的女人,我替她喝?!?
向皓會心一笑,“既然是阿嗣的女人,那你們就一起喝。先來一杯共甘,再一杯共苦?!?
陵嗣俯下身在郝映耳邊,“再喝最後兩杯,爲(wèi)了撐了這面子,我給你工資翻倍。”
一聽工資翻倍,郝映的瞌睡蟲立刻就消了,精神十足的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兩杯就下了肚。
陵嗣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他撐著郝映坐下,溫柔的在她耳邊問著,“怎麼樣,還能喝嗎?”
她眼神恍惚,用力的點了點頭,勇猛的說:“喝!我還能喝好多!喝的把工資翻好多好多倍!”
一羣人都被她這孩子氣的話給逗笑了,陵嗣瞇了瞇眼睛,對向皓使了個眼色。向皓又站了起來,尋著各種藉口給郝映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