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盯著我看,那眼神完全不像五六歲小孩該有的,讓我有些不安,我放開他手站在到電梯門邊。
我不說話,黃笑也沉默著,電梯一時安靜下來。
等了一會,十八樓到了,電梯門打開。我沒有立即走出去,而是站在電梯門邊豎著耳朵。
隔壁的電梯裡傳出高跟鞋的噠噠聲,藍(lán)裙的女孩的聲音嬌滴滴的也傳;了過來:“曉林,聽說這裡只有會員才能進(jìn)入了,我還沒來過,裡面是什麼樣子?”
“進(jìn)去你就知道了。”黃曉林的聲音傳來。
接著響起女孩低低的笑聲,和腳步聲遠(yuǎn)去的聲音。
我才擡腳走出電梯,腳剛跨出電梯門,手就被一隻冰冷的小手扯住。
回頭,我看到黃笑站在電梯裡眼巴巴的看著我,只好牽著他走出電梯。
“黃曉,你現(xiàn)在要去找你爸爸嗎?”出了電梯,我蹲下身問他。
“嗯。”黃笑點了點頭。
“你爸爸膽子也這大,就這麼把你丟在這裡,也不怕你被壞人拐走了。”我嘆了一口站起身。
出了電梯是一個鋪著紅毯的走廊,走廊兩邊掛著精美的油畫。走廊盡頭一扇富麗堂皇的玻璃門,門頂上掛著天上人間四個字。
天上人間是這個城市非常出名的一個私人會所,只有會員才能進(jìn)入。我曾聽歐陽風(fēng)說,這裡的面的會員都是非富即貴,有一定身份定位的人。
歐陽風(fēng)有裡面的會員卡,他曾經(jīng)要帶我來這裡的,我卻對這樣富人聚集的地方?jīng)]有興趣,拒絕了。
來這樣的高端的地方,我更寧願去壓馬路。
透過門我看到黃曉林朝氣質(zhì)優(yōu)雅的女接待亮出了一張卡。
想必就是會員卡。
女接待朝他恭敬一笑,做了一個請姿勢。兩人在女接待恭敬目光裡走了進(jìn)去。
這種高檔次的地方我是進(jìn)不去的,就在這裡等著好了。
“小朋友你爸爸電話是多少,我打他電話叫他出來接你吧?”我對黃笑說。這地方?jīng)]有會員卡是進(jìn)去不去的,黃笑一個小孩子,就算他爸爸是裡面會員,他沒有卡,沒人帶,估計也進(jìn)不去。
旁邊的電梯打開,一對穿著考究的夫妻從我們身邊走過。
“姐姐我爸爸現(xiàn)在不會接電話的,你陪我一起進(jìn)去找我爸爸。”黃笑拉著我的手,目光緊緊的盯著剛纔過去的那對夫妻。
我跟著回頭看去,右邊的那女子,身材真不錯,從後面看去曲線都極爲(wèi)動人,難怪會連黃笑這樣的小屁孩也被吸引住。
“這種高端場所,我進(jìn)不去啊。”我回頭,無奈看著黃曉的搖頭。
“我可以帶你進(jìn)去,我媽媽的會員卡在我手裡。”黃笑從衣服荷包裡掏出一張金色的卡片,拽著我就朝天上人間走去。
我很擔(dān)心這張會員卡是否有效。
女接待拿起會員卡仔細(xì)看了片刻,雙手拿著會員卡遞到我面前,眼裡有著疑惑,卻依舊朝我端莊一笑:“許太太請保管好您的會員卡,希望您玩的愉快。”
許太太?
黃笑的媽媽不是應(yīng)該被稱呼爲(wèi)黃太太嗎?
我?guī)е苫蠼舆^會員卡,還沒看清卡片上的字,就見黃笑就撒腿就朝裡面跑,我急忙把會員卡往荷包裡一塞,快步追上去拽住他。身後隱隱傳來女招待的疑惑的低語:“許太太剛纔不是和許先生一起進(jìn)去了嗎?怎麼又從外面進(jìn)來了?”
因爲(wèi)聲音很小,我並不確定自己聽的是不是正確,所以也就沒往心裡去
會所裡非常的富麗堂皇,金色的大廳鋪著厚厚的花紋地毯,奢華的如同城堡般。
大廳華麗的水晶吊燈下,穿著黑西服的侍者端著托盤穿梭在衣著靚麗的男女之間。裡面的人穿著講究,舉止優(yōu)雅,再看看自己的學(xué)生裝,我頓時侷促不安起來。
這裡女人個個都穿的高雅,化妝著精緻的妝容,只有我戴著鴨舌帽,穿著白t恤和牛仔七分褲。
最關(guān)鍵的是我褲子的膝蓋上還故意開了兩洞。前一刻我還覺得帶洞的牛仔褲有種流浪的瀟灑,現(xiàn)在覺得完全像乞丐。
站在這裡我簡直就像個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
大廳裡的男女或站或坐,幾個一起端著精緻的酒杯,面帶微笑的低聲交談著。大廳好像爲(wèi)來這裡休息的提供各種水果,糕點,酒類,飲料……右側(cè)還有一個吧檯。裡面的服務(wù)生無聊的目光掃過我時,露出一絲驚訝。
來這裡的女人個個都穿的如同女王,像我這樣穿著t恤和七分褲就進(jìn)來的估計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那絲驚訝很快就被不動聲色的掩飾掉,他朝我點了點頭,露出一個職業(yè)的笑容。
又有幾道驚訝的目光從我身上掃過,我不安的抿了抿脣,一把抓住我前面的黃笑,小聲的說:“你慢點。”
黃笑抓住我手,指著右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說:“姐姐,你是不是在跟蹤他們?”
他的指的那個角落裡坐著黃曉林和紅裙女,兩人喝著咖啡吃著糕點,低聲的說笑著。
我有點驚訝,他是怎麼知道我跟蹤黃曉林?被一個小孩看穿我的目的,我有點不好意思,岔開話題:“你不是要找你爸爸麼?你爸爸呢?”
“他就是我爸爸啊。”黃笑指著黃曉林。
“什麼?”
驚訝之下,聲音有點大,引來幾道驚訝的目光。黃曉林也轉(zhuǎn)頭朝我看過來。正好身後有侍者端著托盤經(jīng)過,我藉機(jī)轉(zhuǎn)過身,端起托盤裡的杯子裝出飲酒的樣子。
我邊喝著杯子的酒,邊用眼角餘光朝後瞟去。
還好,黃曉林沒有認(rèn)出我,又迴轉(zhuǎn)頭和紅裙女說話去了。
大廳裡光線有點暗,隔的稍微有點遠(yuǎn),他看到又只是看到我背影,應(yīng)該是認(rèn)不出我。我鬆了一口氣,朝侍者笑了笑,將酒杯放回去。
杯子裡的酒真不好喝,嗓子火辣辣的疼。我伸手輕輕的揉著喉嚨,問身邊的黃笑:“黃教授真的是你爸爸?”
黃笑狡黠的一笑:“不是,我開玩笑的。”
“小孩子不準(zhǔn)撒謊,你就在這兒等你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