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自強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而且根本就沒有用力,也沒有想到金鬱蘭會失去平衡,傾斜著朝著自己倒來,在他的眼裡,金鬱蘭胸前的那抹成熟不斷的變大……
金鬱蘭也始料不及,下意識的輕打竟然換來對方輕輕的一拽,沒有防備下,帶著滿腦袋的錯愕,不由自主的倒向君自強的懷裡。
於是,在這種陰差陽錯的機緣巧合下,發(fā)生了讓衆(zhòng)人羨慕的嫂子倒向小叔子懷裡的故事。
這件事情,完全出乎兩個人的意料之外。
當感覺到胸前被那抹柔軟撞擊,甚至感覺到它變形之後,君自強的腦袋裡頓時變得空白,下意識的伸手攬住金鬱蘭的小蠻腰,慢慢的,變得越來越緊。
倒在君自強的懷裡,金鬱蘭一怔,隨即俏臉變得緋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兩個人,隔著一層窗戶紙,緊緊的抱在一起。
在這一刻,時間彷彿對兩個人格外的眷顧,靜止了般。
空氣中的灰塵彷彿都充滿了快樂的因子,歡舞著,興奮著,由衷的替兩個人高興。
時間流逝,兩個人似乎享受著短暫的幸福。
殊不知,兩個人均不知如何化解這種充滿旖旎又尷尬的局面,無奈之下,只能保持著這種曖昧的姿勢。
慢慢的,兩個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身體變得麻木了,兩個人甚至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從最初的驚訝,到後來的羞赧,再到中程的糾結以及後來的矛盾,兩個人繼續(xù)保持著沉默。
到底該如何開口呢。
作爲一個漂亮的女人,金鬱蘭的運算能力直線下降,她不知道該如何訴說自己的感受,又不知道該如何定位自己的身份,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嫂子”這個障礙彷彿亙古就存在兩個人之間,上天故意讓他們在相識、相知中,充滿了艱難與坎坷,而且這種磨難還要超脫道德的枷鎖,她無能爲力,又甚是恐懼。
君自強心中有情,又難以訴說,滔滔的情焰像是爆發(fā)前的火山,不斷的醞釀著最猛烈的噴發(fā),一旦噴發(fā),將不可收拾。
兩個人既享受,又抗拒,抱在一起,五味陳雜。
君自強咬了咬牙,心中一橫,下定主意,開口道:“鬱蘭,我……”
君自強一開口,金鬱蘭打個激靈,本來閃爍的目光變得堅定了,她的纖手擡起,第一時間捂住了他的嘴脣,她害怕他說下去。
“嗚嗚……”君自強嗚嗚兩聲,詫異的盯著近在咫尺的金鬱蘭,聞著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如蘭似麝的幽香,他又想一吐爲快,道,“嗚嗚……”
可惜了,君自強想說,金鬱蘭卻沒有給他機會,一隻手捂住君自強的嘴,輕輕的搖著頭,否定道:“不要說了,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君自強不斷示意下,金鬱蘭才挪開捂住他嘴的纖手。
“我知道你想說的。”金鬱蘭略微猶豫,道,“不要說出來,不要……”
“你不想嗎?”君自強追問道。
面對君自強
的質疑,金鬱蘭的目光再次變得迷離,甚至是閃爍,她底氣不足了,她不想嗎,真的不想嗎,她不斷的質問著自己,如果不想,在他的懷裡,自己爲什麼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呢。
可是,她該如何回答,又要如何超脫。
“不可以想。”金鬱蘭矛盾道。
君自強目光變得更加堅定,認真道:“是不可以想,還是不能想,亦或者是不敢想。”
“不敢想。”沒有任何猶豫,金鬱蘭說著,四目相對,她看得清君自強的執(zhí)著,更看得出他內心深處的愛意,一瞬間,她的目光變得迷離了,道,“ 真的不敢想。”
“爲什麼?”君自強尋問道。
金鬱蘭深深的吸了口氣,道:“自強,不要逼我,給我點時間好嗎?”
“爲什麼?”君自強用同樣強橫的方式尋問著。
金鬱蘭十分爲難,她想一吐爲快,可是又內心深處又有個聲音不允許她這樣做,難道說,命運的腳步註定要讓她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嗎。
“不爲什麼。”明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卻不願意觸碰,甚至是不敢觸碰。
君自強沉默了,卻沒有鬆開放在金鬱蘭腰間的手,而且,兩個人的姿勢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變化,慢慢的,兩個人的身體都失去了知覺,卻都沒有再前進或者後退的意思。
兩個人知道,一旦鬆開了,將不會再有機會。
“真的不可以嗎?”君自強盡著最後的努力,擲地有聲道。
這個問題好難回答,金鬱蘭的心中有兩個聲音,可以,這是真實的想法,不可以,這是世俗的約定,到底是肯定還是否定,兩個聲音戰(zhàn)成了平局,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一時間,她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忍受著火山般的煎熬。
“其實,只要你說可以,我可以放棄一切。”君自強肯定的說著,“即使你說不可以,我也會陪你走完接下來的時間。”
“我……”金鬱蘭很感動,美眸中升起一股霧氣,她微微的昂著頭,企求道,“自強,給我點時間好嗎,給我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要多久?”君自強執(zhí)著的問著。
“一年,或者兩年,又或者……”金鬱蘭不斷的退讓著,給自己堅持下去的理由。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君自強道。
金鬱蘭的身體輕輕的震了震,是啊,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可是……
她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她的內心深處不斷的掙扎著,最終,理智戰(zhàn)勝了感情,感情又左右著理智,她的腦海逐漸變得清明瞭,心中卻瀰漫著淡淡的苦澀,五味陳雜之餘,她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道:“自強,你有多大的把握成爲一名機甲戰(zhàn)神?”
雖然不知道金鬱蘭的目的所在,但是,作爲一位男人,要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的女人,君自強肯定道:“只要我努力,我一定會成爲戰(zhàn)神。”
聽到君自強的話,雖然現實對他有著太殘酷的制約,但是,金鬱
蘭相信君自強有達到戰(zhàn)神的意志力,只要精神不敗,便無敵於天下,“儘快的達到戰(zhàn)神實力,找到你哥好嗎?”
“我哥?”君自強精神一震,腦海裡也變得清明一片。
君戰(zhàn)天,聯(lián)邦最年輕的機甲戰(zhàn)神,因爲營救君無息,命損阿爾法星系,屍骨無存,只剩下殘破不堪的機甲殤被獵魔小隊揀回。
君戰(zhàn)天,君無息,君自強,君家三人無孬種。
“不管是生是死,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歸宿。”金鬱蘭輕輕的說著,話語中充滿了淡淡的傷感。
一位前途無量的機甲戰(zhàn)神,神秘的戰(zhàn)死於阿爾法星系,這是泛太陽系的一大秘密。
作爲戰(zhàn)神,他真的會死嗎,有人相信,有人不信,還有人將信將疑。
君自強陷入痛苦之中,而他的表情也愈發(fā)的堅定,道:“我會找到我哥以及我爸。”
金鬱蘭輕輕的摟住了君自強,在他的耳畔,吐氣如蘭道:“給咱們一點時間好嗎,到時候,到時候得到了咱們想要的答案,不管如何,都對得起自己的心,心裡知道的不要說出來,我也能明白,找到你哥和你爸,對你對我都是一種交待,在這之前,我都是你的嫂子,你的老師……”
金鬱蘭說得很輕,輕得幾乎像是風兒一樣,一掃而過,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聽在君自強心裡卻是震耳發(fā)聵,他沉默了,靜靜的沉默著,而他的呼吸也變得粗重和喘息,是啊,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有所爲有所不爲,他的父親和哥哥還沒有消息,他怎麼可以在這裡沉溺於紅粉世界呢。
可是,心中的情,心中的愛,又是真實存在的東西,無法自欺欺人,君自強很痛苦,但是,他已經習慣了忍耐,將這種痛苦隱藏在心間一個只有他可以觸摸的角落裡,“以後呢?”
“我不知道。”金鬱蘭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可以的話,你會答應嗎?”君自強傻傻的問。
金鬱蘭一陣沉默,想說,又難以出口,只得淡淡道:“以後的事情誰知道,以後再說好嗎?”
君自強:“……”
“相信我,我會支持你的。”金鬱蘭道。
君自強盯著金鬱蘭迷離的眼睛,在這一刻,他明明看到了那汪春水中泛著愛意的波瀾。
爲什麼,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爲什麼,明明相伴,卻遠在天崖。
爲什麼,明明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卻又感覺遙不可及、虛幻飄渺呢。
……
這種感覺好難受,如同針刺刀絞。
茂陵劉朗秋風客,夜聞馬嘶曉無跡。
畫欄桂樹懸秋香,三十 六宮土花碧。
空將漢月出宮門,憶君清淚如鉛水。
衰蘭送客喊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棋盤獨出月荒涼,渭城已遠波聲小。
一道李賀的《金銅仙人辭漢歌》足以形容君自強的艱難處境和悽苦的情懷,而又說明他感情的執(zhí)著,意志的遼闊高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