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個情況…
邢少尊在心中冷笑,如果邢政在黃泉路上得知寧忠平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翻臉不認人,會作何感想?
商場上的瞬息萬變他不是沒有見識領教過,只是,不管怎麼變他都能運籌帷幄在手中。而這場變故,卻是他最信任最親近的人精心布的局。令他心寒無措的同時也認清了一個現實——在這個世上,恐怕除了小鬼,再也沒有第二人會全心全意的爲他。
只要還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如今,即便是沒有了邢氏又如何?!
他邢少尊可不是邢氏的寄生蟲,天下之大,自有他的容身立足之地。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還是我的妻子。”邢少尊知道,現在小鬼在寧忠平手上,不能和他硬碰硬。
寧忠平笑了笑,“少尊,你我心裡都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妻子。”
且不說小瀧是替姐姐代嫁,就說上次楊蕓把女兒接回家來做過檢查,儘管大家都知道邢少尊對她很好,可也知道他自始至終還是心有隔閡,不願意真的碰這個女兒的。
“她…”當然是!邢少尊哽了哽喉嚨,最終欲言又止,如果現在告訴寧忠平,他和小鬼實至名歸的夫妻關係,再說幾句好話,那麼,一切都有迎刃而解的可能…
他完全可以藉助寧氏的力量來奪回邢氏。
但是!!他邢少尊怎麼能用小鬼來鞏固自己的身份地位,他這麼一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把與小鬼之間的關係用利益來維繫?!
說什麼也是不可以的!要不然寧氏早八百年前就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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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尊。”寧忠平是一臉的於心不忍,“我想你肯定不想看到小瀧跟著你吃苦,你也不用帶著她這麼一個拖油瓶,我把她接回來,對你對她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還真是諷刺,所有人都想得了便宜再賣乖。
“我理解您考慮的立場,但是,我希望您能讓我見她一面。”至少要有個正式的道別,讓小鬼安安心心的在家等他回來接她。
邢少尊往裡面看去,遠遠地就看見了小鬼的房間,窗戶是關著的。
他這才意識到,他與小鬼之間,隔的不僅僅是一扇門。
“既然理解。你也知道,小瀧就是孩子心性,剛離開你對她來說確實會很痛苦,也會很不習慣,畢竟你們在一起都有一年了吧,但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會什麼都忘了,多見一面對她來說就多份折磨,我作爲她的父親,只想她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生活。”
話說得的確好聽,邢少尊緊緊的握了握拳頭,最終鬆開,一雙鷹眼沉靜得波瀾不驚。“那就解除我們兩家的婚約吧。”
邢少尊這句話一出口,倒是讓寧忠平吃了一驚,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是啊,在這個節骨眼上,邢少尊不應該向他服軟的麼?只要邢少尊肯低一點頭,他寧家能給到的,絕對比邢氏剝奪走的還要多。
當然,前提肯定是,不能白給…
“少尊,你要考慮清楚。”寧忠平此時有些鬆口的跡象。
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邢少尊肯開口求他幫忙,就成。
邢少尊怎麼會不清楚,在這場博弈中,服軟就徹底擡不起頭了。“我考慮得很清楚,您說的對,小瀧只是替寧瀟嫁給我的,和小瀧算不上合法夫妻,和寧瀟的婚姻關係也是空的,早就應該解除,寧氏10%的股份,請您一併收回。”
那就,讓一切,都回到原點。
“……”寧忠平萬萬沒想到會招來這麼一出。
“在您看來,我現在沒有能力照顧小瀧,那就先寄存在您這裡,等哪天我要了,千萬不要捨不得給。”邢少尊說完。轉身上了車,開車離去。
寧忠平看著遠去的車尾,一時有點懵了。
這,並不是他想和邢少尊談話的結果啊。
回到客廳,楊蕓一臉焦急,忙走上前關心,“談得怎麼樣了?”
寧忠平搖了搖頭,“那孩子被邢政個老狐貍逼傻了。”
“啊?”楊蕓不是很明白。
“居然讓我解除兩家的婚姻關係。”寧忠平嘆氣,看向樓上,“小瀧怎麼樣了?”
“哄了好一會兒才睡下,待會兒醒了肯定又要鬧。”楊蕓始終心神不寧,“你說事情怎麼會這樣?少尊好歹是他們的親生骨肉啊!”
“哼!”寧忠平冷哼一聲,“邢政這個老狐貍,死了都還想打我們寧家的主意,難怪當初換了小瀧他沒有說什麼,原來是早就替他的兒子們裡裡外外都謀劃好了。”
還真以爲他們寧家是這麼好吃的!
當本來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卻發現是早就被下的套,那麼性質就變得不一樣了。
“我本以爲,小瀧總算有個好歸宿了…”做母親的,除了孩子的終身大事,大概什麼都不會去關心了。
但是男人思考問題的方式和女人就不一樣,“還好當初我留了一手,只是給了股份,瀟瀟和少尊的婚約沒有改掉,解除就解除了,小瀧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和傷害。”
一說到大女兒,楊蕓就忍不住的心痛,“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懲罰我們?”
大女兒都失蹤一年了,還不知道是生是死,小女兒又被打回原形。
“好了,不要一出事就哭哭啼啼的。”寧忠平也是心煩,要想再找一個像邢少尊這樣的男人來照顧小瀧,的確是難了。
其實早之前,他就給過邢少尊機會,如果…如果能和小瀧生下一男半女,他今天還用得著這麼做嗎?
再退一步講,不生孩子也可以,什麼都沒了,一身傲氣總要收一收的吧,真要是把寧氏就這麼痛痛快快的給了,以後他寧忠平的地位往哪擱都不一定!
是的,很多事情,往深裡探究,會發現人與人之間所有存在的矛盾點其實都非常的簡單,根本一點兒都不復雜。
說來說去,寧忠平只不過希望現在落魄的邢少尊能領他一個人情,日後知道感恩戴德他一番,可誰想到邢少尊卻偏偏就是不稀罕。
原本的主動權變得被動了。
這,能不談崩麼。
寧瀧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尊哥哥,“媽媽,你不是說等我醒來就能看到尊哥哥了嗎?”
“尊哥哥現在很忙,沒有時間過來。”楊蕓只好柔聲細語的哄著。
“不會的,尊哥哥打電話說他會過來,就一定會過來接我的,他從來不騙我。”寧瀧不相信,就往門口跑,“我去門口等他。”
“小瀧。”楊蕓跟在後面就要攔住她,可根本攔不住,前院?燈瞎火的只有屋內的白熾燈稀疏的打落在外,要是不小心摔跤了怎麼辦,“小瀧,你慢點。”
寧瀧跑到門口,抓著鐵柵門的欄柵,癡癡的看著外面的路,小聲喚著,“尊哥哥,你怎麼還不來?你說好要來接我的…”
此時剛剛進入初夏,但夜晚的空氣還是有些寒意的。月亮不知道躲在了哪裡,天空零星點綴了幾顆小星星,眨巴眨巴的。可憐得就像寧瀧的兩隻眼睛。
楊蕓趕緊拉過女兒的手,“小瀧聽話,外面又?又涼,感冒了尊哥哥會擔心的。”
“媽媽,我想尊哥哥。”寧瀧說著眼淚就不知不覺落了下來,委屈的嘟著嘴,“我好想好想他…”
楊蕓心軟,面對女兒的思念,只能瞞過一天是一天,“我知道,但是,尊哥哥的爸爸去世了,他有好多好多事情忙,等他忙完了,就會來接你回家的。”
“尊哥哥說今天就來接我的。”寧瀧眼巴巴看著外面,雖然一片漆?什麼都看不清,但還是熱忱的期盼著,總覺得,尊哥哥馬上就會出現了。
孩子的固執讓楊蕓很頭疼,只好切斷根源,“小瀧,尊哥哥是在騙你,他不會來的。”
“你騙人!媽媽騙人!爸爸也騙人!爸爸說好要帶我去和尊哥哥說他還有一個爸爸的!這樣尊哥哥就不會不開心了!爸爸也沒有帶我去!你們都在騙人!”寧瀧緊緊的抓著欄柵,哭著大鬧,“尊哥哥一定會來的!他答應我的一定會來的!是媽媽在騙人!尊哥哥纔不會騙我!”
這時候寧忠平也走過來了,父母總要有一個唱紅臉一個唱?臉,厲喝一聲,“有什麼好哭的!趕緊回房間去!”
寧瀧被爸爸的嚴厲給嚇怕了,但倔強的脾氣還是沒有鬆開欄柵,只是不敢哭出聲來,低頭悶聲流淚,也不說話。
“還不快回去!”寧忠平一把伸過去扯她的胳膊,“不聽話!”
胳膊吃痛,可寧瀧就是不鬆手,鼓著嘴,流著淚,一副不屈不撓的倔勁兒。
“你別把她嚇壞了。”楊蕓在一旁柔聲勸說,“小瀧,聽爸爸媽媽的話,我們回去給尊哥哥打電話好不好?你看現在這麼晚了,等明天好不好?明天一定讓尊哥哥來接你。”
寧瀧憋屈的看了爸爸一眼,見他板著一張臉,好可怕,卻沒有再大吼大叫,便弱弱的問,“真的嗎?尊哥哥明天一定會來嗎?”
“一定一定,媽媽不騙你。”
寧瀧這才擦了擦眼淚,一步三回頭的被拖回了家裡。
寂寂無聲的?色夜空下,寧家院牆外圍,一顆大樹旁停著一輛?色的牧馬人。
沒有開燈,透過擋風玻璃,隱約可見一個人坐在駕駛位上,目光靜靜的看著右斜方向遠處的鐵柵門。
熟悉的聲音被風送了過來,越過搖下的半寸車窗,落入他的耳裡。
邢少尊偏過了頭,看向正前方,從這個位置看出去剛好正對著寧瀧的房間窗口。
房間的燈開了,從窗簾裡映照出兩個身影,一高一矮,高的那位,熟悉的身線彷彿昨日還在他的手心裡。
那一屋子的燈光是那麼的明亮,將她的小腦袋、細脖子、酥胸脯、柔軟腰、嫩屁股及長大腿都照得彷如繞指穿腹,卻怎麼也照不進他的身…照不透他的心…
邢少尊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纖瘦的腰際,乍一看不就在自己的手心之中麼?
他多麼想去貼近,貼近她的身她的心,可爲什麼還是那麼的遙不可及,觸不得也,摸不到…
直到房間的燈熄滅。他的手還落寂的滯在半空,忘了收回。
蝕骨的疼,睫毛微動,嘴角溢滿的苦澀很快通過脣齒侵入了他的全身。
他也好想好想她,想抱抱她,想親親她,想把這顆冰涼冰涼的心嵌入她的身體裡,攫取哪怕是一絲的溫度也好。
哪怕,讓他就這樣望梅止渴的安安靜靜的想想,也好…
然而,電話就在這時不斷的響起,絲毫不給他一點私慾的空間,是錢玉琳打過來的,哭喊,“少尊,那個野種要把你爸爸帶走!”
邢少尊掛了電話,??然的發動車子,速度趕回邢家老宅。
邢家的靈堂內站滿了人,除了一些守靈的親戚,大多都是趙雲鬆帶過來的。
“你們誰敢動一下,我就死給你們看!”錢玉琳身穿白色孝服,站在棺材的旁邊,絲毫不肯讓步。
“你別忘了,爸的遺囑裡寫明,是要和我媽葬在一起的,我作爲邢氏的繼承人,有權利將他的屍體帶走。”趙雲鬆對旁邊的人示意,“你們還不快去!”
過來幹活的幾人就直接上前,要把錢玉琳拉開來。
“你們誰敢動試試!”錢玉琳不知道從哪兒忽然掏出了一把刀,在那些人面前晃了幾下,把那幾個人嚇退了幾步。
門口也突然吹來一陣寒冬臘月般的冷風,屋內的人都不由得哆嗦了起來,朝外看去,從照在門口外的長行光圈內,走進來一個比風更冷的英挺男人。
“四哥!”東川第一個認出了他,如救星光臨,趕緊上前隨到了邢少尊的左右。
“四哥!”覃塘也跟上去站在了他的身後。
“四哥!”連煜上。
只可惜江子淮那貨和韓立書一樣,受到了牽連,雖然沒有送出國,卻被禁足在家,如今就只有這三人陪在身邊。
邢少尊裡裡外外一身?,一雙鋒利的鷹眼此時在陰森的靈堂內看起來越發的沉寂而陰戾,他不緊不慢的走進來,一雙腳踩著一股懾人的氣場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得不敢亂動。
他落落的站在靈堂中間,目光掠過所有人,最終只冷淡的說了句,“想帶走就帶走吧。”
“少尊!”錢玉琳哭著跑過來拉住兒子的胳膊,“不可以!不能讓你爸和那個賤人葬在一起!!少尊!我求你了!不可以…不可以啊…”
錢玉琳撕心裂肺的哭喊,再也站不住,身體下沉就要跌落在地,被邢少尊忽地擰起來護在了身旁,冷靜的說,“媽,我知道,這對您來說很難接受,但是。既然這是爸最後的心願,就如他所願吧。”
“不行…不行…”錢玉琳不住的搖頭,心力交瘁的她已經沒了力氣抵抗,只好求助於自己的兒子,“少尊,我求你了…不要讓他把你爸帶走,你讓我死後有什麼顏面去見邢家祖祖輩輩的人啊!”
趙雲鬆恨恨的說,“要不是你當初下藥逼著和我爸結婚,我會隱姓埋名生活這麼多年?!我媽會遺憾而死?!錢玉琳,你霸佔了我爸這麼多年,還不知足?!”
“五分鐘。”邢少尊擡手看手錶,“五分鐘後,我不想看到你們。”
趙雲鬆鐵青著一張臉,見邢少尊的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手錶看,氣不過,大吼一聲,“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動手!”
那些人哪裡敢動手,刑四哥現在的樣子,明擺著說一不二,把這麼大一棺材在五分鐘之內從這裡擡出邢家老宅,誰他媽敢招惹啊!
自古不是也有人就說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邢總…”有人走到趙雲鬆身邊顫顫的叫了一聲,“您還是請別人來幫忙吧。”
“是啊,我們搬不動…”
於是,趙雲鬆帶過來的這羣人都膽小如鼠的跑了…
“邢少尊!別在這裡給我逞強!咱們走著瞧!”趙雲鬆勢單力薄,除了警告也沒辦法,誰讓這是在邢家老宅啊!
鬧事的人走了之後,錢玉琳這才鬆了一口氣,“少尊,恨歸恨,可我不能讓你爸亂來!”
“我知道。”邢少尊將錢玉琳扶到椅子上坐下,“一切都照著邢家祖祖輩輩的規矩來。”
……
邢政出殯這天,引來了無數媒體的高度關注。
過去的三天時間裡,根本沒有人能採訪到被邢氏踢出局的邢少尊,都在爲他未來擔憂的同時,也有傳聞寧氏將解除與他的婚約,不知到底是真是假,所以都聚在了出殯這天,一堵尊少的狀況。
果然沒有看見寧瀟在出殯的隊伍中,記者們都按耐不住,儘管邢少尊僱來了警方做疏通和現場維護,但記者們的話筒還是伸向了邢少尊。
“尊少。您已經不再是邢氏集團總裁,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麼打算?”
“尊少,寧瀟沒有出席邢董的葬禮,傳聞她在這個時候將與您解除婚約,是真的對嗎?您對此作何感想?”
“尊少…”後話突然哽住,被嚥進了肚子裡。
一身?裝的邢少尊成了所有?色中最深的那一位,面若冰霜,不動聲色的微微擡眸,靜若止水的鷹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可就是這麼看出去了一眼,所有鍥而不捨追問的記者都突然閉上了嘴巴,被這一眼嚇得不敢再出聲。
所有人都猜不透,這接二連三的重擊,將會造就一個怎樣的邢少尊。
可就剛纔這平靜的一眼。威懾出來的可怕程度,遠不敢預想。
正所謂,不動如山,動如雷霆。
隊伍在一片安靜的隨同下,進入了邢家的私人墓地,趙雲鬆居然在那裡又刨了一個坑,乾脆將他母親遷到了這裡,與邢政是同一天下葬。
錢玉琳爲此大動肝火,完全不顧貴婦身份,親自動手去驅趕擡棺的人,“這是邢家乾乾淨淨的私人墓地!堅決不允許骯髒的人進來!都給我滾!滾!這麼不要臉道德敗壞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我只是在履行爸的遺願而已。”趙雲鬆冷笑。
邢少尊看也沒看趙雲鬆一眼,只是將母親拉了回來,“媽,這件事自然會有人處理。”
果然。邢少尊的話剛落,就有警察走了過來。
“我們接到電話,舉報有人在私人墓地未經過主人允許,擅自下葬除家屬以外的死者,嚴重侵犯了墓地主人的權益,請儘快離開!”警察如是說。
“我纔是邢氏的主人!”趙雲鬆驕傲的宣佈。
這時候傅律師也站了出來,“邢總,您只是邢氏集團63%股份的繼承人,而邢氏家族的私人墓地歸屬於邢家老宅,是屬於死者原配錢玉琳女士的財產。”
“請儘快離開。”警察表現出友好協商的態度來,“如果再不離開,我們只能按照違法來處理。”
外圍看熱鬧的一羣人在這個時候也開始替趨於弱勢的邢少尊感到不公平了,大叫,“小三快滾!無恥小三滾出去!”
“小三上位!還這麼囂張!不要臉!”
甚至還有人吆喝。“邢氏集團應該由尊少接手!你算什麼東西!”
這樣的人氣…
邢少尊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冷眼旁觀,不需要說任何的話,趙雲鬆在警察和輿論的驅趕下,最終帶著母親的骨灰盒灰溜溜的離開了。
“謝謝!”邢少尊鄭重的表達了感謝之意。
“我們只是秉公執法,尊少,請節哀。”警察說完就帶著人走了。
傅律師也說,“尊少,請節哀。”
邢少尊點了點頭,邢政這才正常完成了下葬。
“東川,你先送我媽回家。”邢少尊交代。
“四哥,您去哪兒?”東川很擔心四哥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至今都沒有對此說過一句話。
去哪兒?那小鬼現在在寧家鬧得厲害,他,想去看看她了。
見四哥沒有說話,東川也就不再多問,將錢玉琳送回了邢家老宅。
……
寧家樓上傳來一陣又一陣噼裡啪啦滿地的碎裂聲音以及不同程度的撞擊聲。
“嗚嗚嗚…我要見尊哥哥!我就要見尊哥哥!”寧瀧並不知道該如何以正確的方式來發泄心中的難受與痛苦,只知道死命的握緊自己的拳頭,不住的跺腳,使著蠻力,想要將心中的一切苦都迸發出來,整個人也在不停的顫抖,“啊!!!我要見尊哥哥!!!我什麼都不要!!!”
已經三天了!尊哥哥還沒有來接她回家!而她也不能出去!!小小的心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創傷!她不吃也不喝,每天都在房間裡發瘋得砸東西,一雙晶瑩剔透的杏眸腫成了兩個電燈泡,白淨的臉被眼淚水浸泡著從來沒有幹過,身上的衣服也被她撕爛了好幾處,身上也有被指甲抓傷的傷痕。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好像風一吹就能倒。
“小瀧…”楊蕓柔和的想要將她抱住,在懷裡好生撫慰,可她怎麼也不讓,“小瀧乖,尊哥哥就快要來了…”
“騙人!!!你們都是騙子!!!我討厭你們!!”寧瀧往後退往後退,忽地轉身就用手用力的拍打衣櫃,一雙手撞擊在木質的衣櫃上,對衣櫃是拳打腳踢,也不知道疼!
楊蕓走過去不顧女兒的掙扎就將她往懷裡抱,可寧瀧畢竟比她高很多,一雙手一雙腳又那麼不顧一切的抗拒,推開她,又一次跑到門口,要打開門!
可門還是怎麼也打不開,拳頭和腳往門上又是砸又是踢!哭喊著,“放我出去!!我要見尊哥哥!!!放我出去!!!”
大概是不管怎麼砸東西怎麼踢東西,都沒法釋放心中的苦痛折磨,那種從來沒有和尊哥哥分開過這麼久的陌生滋味兒,令她越來越想念尊哥哥,想得快要死了!!
寧瀧用盡全力的搖頭嘶喊,“啊啊啊!!!!!我好難受!!!好難受啊!!不要!!!尊哥哥!!嗚嗚嗚!!我好難受!!!啊啊啊!!”
從未歷經過的痛苦和難受就像一塊巨大的磐石,壓著她的胸口,壓著她的全身,要把她壓死了!
可是她還不能死!她要見尊哥哥!!她要見他!!
只要見到他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以此同時,寧瀧抓著的五指開始刨門,沒刨幾下指甲就劈裂開了,一道道血痕用指甲裡擠出來。
肉體帶來的疼遠遠不足思緒裡那錐心的痛!
楊蕓被嚇壞了。已經安慰了一兩天,本以爲小女兒會好一點,可是沒想到一天比一天要變本加厲,今天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樣完全不計後果的自虐。
再這麼下去,非把這孩子逼瘋了不可!
楊蕓到底是心疼女兒,“小瀧,我開門,我開門讓你去見尊哥哥,你別抓門了。”
房門剛被打開,寧瀧就衝了出去,直接衝下了樓,可是因爲太急匆匆,失神的她下樓梯的時候沒有踩穩,整個人直接從樓梯咕咚咕咚滾了下去。一聲尖叫後,當場就暈了。
“小瀧!!小瀧!!”楊蕓大驚失色,跑下去將女兒抱住,見她小臉煞白,淚痕沒幹又添了新傷痕,哪裡還能控制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瀧!!我的寶貝啊!!你怎麼…怎麼…”
寧忠平聽到了動靜異常,出來一看,也嚇蒙圈了,“怎麼回事?!”
家裡的管家和打掃衛生的阿姨都圍在遠處看著,哪一個看著不心疼啊!
“小瀧剛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楊蕓哭得聲音都沙啞了。
“趕緊叫醫生過來!”寧忠平衝管家大吼一聲,心中又疼又氣,回過頭又罵自己的妻子。“說了不要開門不要開口,叫你心軟,這下好了!”
管家趕緊跑去打電話了。
楊蕓哭不停,“你還是給少尊打個電話吧,再這樣下去,小瀧會受不住的。”
“總是要熬過去的。”寧忠平嘆氣,最艱難的時刻眼看著就要過去了。小瀧摔上這麼一次,醒來肯定就安安靜靜的了。
是啊,一切總會熬過去的。
邢少尊一如往常,將牧馬人停在樹旁,今晚的夜格外的靜謐,靜得連草叢中的蟲鳴都聽得一清二楚,卻怎麼也聽不到小鬼的哭聲了…
前兩天還能聽到她哇哇大哭的聲音,鬼哭狼嚎一般。那叫一個傷心,鬱結的心情總會好受一些,那可是他聽過最動聽的哭聲了。
對此他還暗罵自己怎麼這麼變態的,小鬼因爲見不到他而傷心難過得哭泣,他高興個什麼勁兒啊?!
可他就是高興,高興心中牽繫的人也掛念著自己,哭,似乎成了他們傳遞情感的唯一方式,雖然看起來有些殘忍。
但,的確再也找不到比這更恰當的了。
儘管殘忍,卻依然,美美噠動人。
然而,今夜,小鬼的哭聲停止了。整個世界好像也被靜音了。
“小瀧就是孩子心性,剛離開你對她來說確實很痛苦,很不習慣,畢竟你們在一起也有一年了吧,但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會什麼都忘了…”寧忠平的話言猶在耳。
邢少尊不禁自嘲,邢少尊啊邢少尊,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沒自信了!
他看向最熟悉的那一處,是黑暗的,好像和夜空融合在了一塊,導致什麼也看不見。
小鬼,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把他忘了吧?
把昨天少的部分更過來了。
跟大家彙報一下我的身體情況,昨天去醫院做心臟ct結果說我竇性心律不齊心跳超快設備不夠先進不敢做,讓我去杭州或上海做,啊!望天,我感覺玩兒大了這次,所以決定不再熬夜寫小說了,也不要什麼全勤獎了。今晚是最後一次熬夜,以後每天根據自己的情況,能更新多少就更新多少,儘量多更!
最後,這次虐很短暫的,下手也不重的哈,因爲虐完小瀧就恢復智力了,然後,大家將迎來新一波的惡搞,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