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水好了。”
“嗯,都下去吧。”
“是。”
皇家別苑成了夜墨景臨時下榻的居所。丫鬟們將熱水送來後,都退了下去,她們知道,景王有個怪癖,洗澡時不許任何人靠近。
夜墨景站起身,走到桶邊,脫去外衫,露出一片白得不像話的肌膚,慢慢的,他竟將胸前的一塊皮膚,硬生生的扯下來!細(xì)看,竟是一張仿真人皮,上面,密密麻麻刻滿了字……
沐浴過後,他推開門,徑自來到花園坐在涼亭裡。天色越來越暗,別苑裡的下人並不多,顯得人氣不足,四周更是靜得可怕。
突然,不遠(yuǎn)處的屋檐上出現(xiàn)幾道黑影,速度很快,幾個起落就來到了花園。朝他恭敬的俯下身,“景王。”
同一時間,不同的三個方向,也奔來幾個黑影。漸漸,在他身邊出現(xiàn)了十幾人。全都是一身夜行衣,臉被黑紗蒙得嚴(yán)密。
其中一人開口,“景王,該給我們解藥了。”
夜墨景擡起眸,輕飄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然後,從懷裡取出一包東西,攤開,上面是十幾顆小小的黑色藥丸。十幾人很有默契的依次過去,取了屬於自己的那顆。
看著他們,夜墨景目光微寒,冷漠的說,“現(xiàn)在,該是最後一擊的時候了。”
涼月如水,夜空如墨。
大宅裡的院子裡,熱熱鬧鬧的一片,踢鍵子的,投壺的,還有跳繩子的。在這裡,沒有主子一說,大家就像一家人,閒下來沒事的時候,就窩在一塊瘋。這會卻獨(dú)獨(dú)不見了風(fēng)鈴和聶愫愫,大家知道,準(zhǔn)是又回到房裡說悄悄話去了。
盯著那扇門,神皇陰沉著臉,聽到裡面不出傳出銀鈴似的笑聲,更是不爽到極點(diǎn)。
這時,比寶走過來,跳到旁邊的欄桿上,小腳在那裡一晃一晃的,有些吃味的說,“娘對男阿姨,好像很不錯嘛。”
神皇撇下嘴角,冷哼一聲,“她有什麼好的?古里古怪的一個女人。”
比寶側(cè)頭,實(shí)事求是的說,“那也是神皇叔叔你帶回來的。”
神皇擰眉,著實(shí)惱火得很,“她要是再纏著三娘,我就派人把她送回西域去!”
比寶堅起小食指輕輕搖了搖,“非也非也。娘天天跟她膩在一起,就算你把她送到西域,她也是會鐵定跟去的。”漂亮的小臉上,笑得有夠腹黑。
神皇回眸,上下掃過他,這孩子的笑容明顯像他。
奸詐。
“不如,找個人把她嫁了,豈不一了百了。”
神皇笑了,“這個主意不錯。”想起什麼似的,他問,“黑暗聖教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提起這個,比寶馬上收起玩笑,神情嚴(yán)肅的說,“李壽叔叔那邊傳來消息,黑暗聖教的人曾與景王秘密接觸過,看樣子,像在醞釀什麼大陰謀。”
“看來,景王叔不甘寂寞的又找到了新幫手。”
神皇走過去,跟他並排坐要欄桿上,說,“如果有一天,你成了皇位繼承人,你會喜歡嗎?或者……我換一種問法吧,你想當(dāng)皇帝嗎?”
比寶聳聳肩,“我娘給我講過好多皇帝的故事,最後的下場沒幾個好的。她說,誰想當(dāng)皇帝誰的腦袋就被驢踢過。”
神皇哈哈大笑,“沒錯,像是她會說的話。”
這時,阿星過來,小聲說,“主人,法夏來了。”
神皇神情一凜,馬上走出院子,法夏即刻上前,凝重道,“公子,景王要下手了。就在今晚!”
神皇一擰眉,“這麼快?”
“是,非常突然,連我們都是措手不及。我現(xiàn)在要馬上回去了,免得他起疑,因爲(wèi)我是神醫(yī)的徒弟,他對我始終也不放心。”
法夏急忙離開。神皇漂亮的臉上露出嗜血的笑,“太好了,他終於耐不住了!”他也不耽誤,立即吩咐,“備馬,我要去涵王府。”
“是!”
神皇回身就來到風(fēng)鈴的房門前,敲了敲,登時,出現(xiàn)兩張慘白慘白的臉,嚇了他一跳,“你們在搞什麼?”
“這叫面膜,你不懂,找我什麼事?”
“今晚我要出去辦點(diǎn)事,你就呆在這兒,哪也別去,知道嗎?”
風(fēng)鈴擺擺手,“大半夜的,我能去哪啊?”
神皇又叮囑比寶幾句,然後帶著阿星等人直奔涵王府。
見太子突然過來,飛鷹和玄風(fēng)趕緊進(jìn)去通稟。夜無涵披著衫子就出來了,“發(fā)生何事了?”
“景王叔要開始行動了,就是今晚,消息可靠!”
夜無涵一聽,跟他一樣露出興奮的表情,“終於來了,這個大麻煩,也該解決了。”
神皇挑挑眉,“你那邊怎麼樣?都安排妥了嗎?”
“就等他上鉤呢。”
“好!”
兩人相視一笑,一樣的邪佞。
這一夜,註定難以安謐。
天邊泛起了青邊,任何細(xì)小的動作就像被放在了放大鏡下,再也無法被夜色掩蓋住。涵王府,燈火通明,夜無涵和神皇以及隨後趕來的夜熠宣,這會都坐在大廳內(nèi),光茶水就喝了四五杯。
“涵王!”玄風(fēng)進(jìn)門,報道,“丞相府的鬼面僧落網(wǎng)了,是他最鍾愛的小妾。”
不多時,飛鷹又進(jìn)門來報,“抓到了學(xué)士府的鬼面僧!”
接二連三的有關(guān)鬼面僧落網(wǎng)的消息,讓幾人臉上終是露出笑容。
夜熠宣驚訝的問,“你們、你們是怎麼辦到的?”
神皇一笑,態(tài)度慵懶道,“他能安排鬼面僧,我們就不能有佛面僧嗎?”
一句話,夜熠宣恍然大悟,“你們什麼時候做的?”
夜無涵淡笑,“佛曰,不可說。”
夜熠宣不屑的掃過兩人,“切,不說拉倒,我纔不想知道呢!”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酉都內(nèi)被安插在官府裡的所有鬼面僧死的死,抓的抓,卻沒有驚動任何人。
最後,阿星進(jìn)來稟道,“主人,已遵照您的意思,全都安排妥了。”
終於,神皇站起身,“該是我們佛面僧反擊的時候了。”
夜熠宣來了精神,“你們一定有計劃了對不對,快說,怎麼做?我都等不及了!”
夜無涵道,“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只等著景王叔現(xiàn)出原形。”
神皇不語,提脣勾勒出一抹邪肆。
“又不告訴我?”夜熠宣要暴走了,“算啦算啦,我不管了,我要回府睡覺了!真是瘋了,纔會陪你們大半夜!最後什麼也不告訴我,拿我當(dāng)外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