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譽很恐慌。
因爲他親眼看到了大舅子諸葛龍的頭被一羣不明來歷的黑衣人拿著。
極度恐慌的李譽只想做一件事,找諸葛鳳,告訴她原委,然後逃,遠走高飛,有多遠逃多遠。因爲他很清楚諸葛龍的實力,但諸葛龍卻......。李譽已經嚇傻了,嚇傻了的李譽心理已經崩潰了,崩潰了的李譽自然不會想到那諸葛鳳得知原委後,會和他遠走高飛,私奔天下嗎?
是的,只有逃,纔有生路,此時李譽已想不到別的辦法了,他咬了咬牙,腳底生風,一刻不停,已到了大廳門口,卻呆住了,眼前......
眼前是怎樣一副情景呀,不,是慘景呀。
血流成河,人間地獄,李譽只恨爲什麼自己會長了一雙眼睛。
晚上的重頭戲開始了。
上首放了張棗紅色的檀木茶幾,對這個檀木茶幾,諸葛虹和司馬小倩情有獨鍾。那是他們十八年來愛情的見證,也是當年他們指天爲誓,劃地爲媒的“證婚人”。
檀木茶幾上放了兩個碟子,每個碟子裡放了兩個雞蛋,每個雞蛋上面插了兩根香,當年司馬小倩還很好奇,“雞蛋上面爲什麼要插香呢?”
“那是敬天下諸般鬼、神、佛的,讓他們保佑我們長命百歲,百年好合的。”
“那兩根夠嗎?”
“夠了,他們要的只是我們的心意。”
“那我們的心意夠嗎?”
“我想應該夠了吧。”諸葛虹笑著一把把司馬曉小倩抱過來親了一下,兩人便在那棗紅色的檀木茶幾前面拜了天地,結爲夫妻。
現在愛女訂婚,檀木茶幾便又一次當了“證婚人”,只是這個“證人”的左右卻多了三張椅子。一邊一個,一邊兩個。
敬茶儀式開始了。
一邊兩個的椅子做上了諸葛虹和司馬小倩,而那一邊一個的椅子則做上了李仁杰。
李譽、諸葛鳳雙雙走上前來,對那諸葛虹、司馬小倩、李仁杰行過三拜九叩大禮後,一人便端起了一杯香茗。李譽敬給諸葛虹、司馬小倩準岳父、岳母。諸葛鳳則敬公爹李仁杰,婆婆沒來,倒省了一杯名貴的香茗了。
二老加一老慢慢的品起香茗來,此時羣雄都很安靜,大廳裡只傳來三人喝茶的聲音。
茶喝完了,該有所表示了。
只見羣雄站起,諸葛虹、司馬小倩、李仁杰亦站起,奏神仙幫幫歌,升神仙幫幫旗。
諸葛虹代表三老發表講話,講話很簡單,但卻把氣氛推到了**。
“我與荊妻同天俠李兄已決定,三年後的今天便是二小李譽、諸葛鳳的成婚之日,今天在座的各位英雄三年後還要來,我諸葛虹好酒定管個飽,今天衆英雄不要給我省酒,我們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羣雄齊喊,早就等這句話了,人人拿起大碗,憋壞了,喝,諸葛虹說了好酒有的是;喝,諸葛虹說了不要給他省酒;喝,諸葛虹說了一醉方休。
不喝不給諸葛虹面子,不喝對不起諸葛虹的一番心意,不喝你他媽的就別想在江湖混了。
喝,喝,喝,喝的昏天黑地;喝,喝,喝,喝的日月無光。
連李譽都喝了不少酒,不過誰也沒注意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如果諸葛鳳也在的話,多半是會注意到的,不過敬完茶後,諸葛鳳已隨母親司馬小倩回閨房去了。兩母女有說不完的悄悄話,這會沒人會關心李譽的。
李仁杰會關心嗎?答案是肯定的。不過李仁杰前面除了酒,還是酒。有他敬別人的,有別人敬他的,這會早喝蒙了。至於李譽,忘了。
諸葛虹喝的很高興,人到中年,事業有成,兒女各有歸宿,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成就已達巔峰,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還有個天分極高的兒子繼承衣鉢,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諸葛虹真的是很開心,而開心的人酒量就大,千杯不醉雖然是誇張了點,但杯裡邊如果放的是水,那麼喝個幾百杯就應該不成問題。
諸葛虹很小心,大兒子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副幫主劉一手還未歸,劉亦菲也不知怎麼樣了,還有小兒子,三個多月都沒見他了,爲了他姐姐的婚事,這一段時間倒是忽略他了。諸葛虹暗暗搖頭,他不得不小心謹慎呀。
諸葛虹正在爲小兒子的事自責不已,突然心好沒來由的猛的一痛,那痛撕心裂肺、痛徹心扉,諸葛虹只感覺自己的心痛成兩半了。饒是他心性堅強無比,大腦還是空白了。只是覺得已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無法挽回了。
諸葛虹清醒了,他不得不清醒,因爲羣雄都安靜下來了。
亂哄哄、熱鬧鬧的大廳一下子鴉雀無聲,不,有刀砍脖子的聲音,有斧劈頭顱的聲音,有劍削腦袋的聲音,有....,還有一羣黑衣人,一羣蒙著臉的黑衣人。
羣雄亂了,起初的疑惑、不解、莫名其妙在大量的大好頭顱被砍之後徹底明白了,有人在殺人,有人想殺了他們。羣雄亂了,爭先恐後的逃命。
但諸葛虹卻很平靜,因爲他突然發現自己竟中了傳說中無色無味的十香軟骨散,內力沒了,沒了內力的諸葛虹只有坐著,能坐著欣賞人殺人,也是一種享受,是一種境界,不是嗎?
諸葛虹能坐著,但羣雄卻坐不了,四散逃走,但一個也沒逃成。因爲羣雄的內力也沒了,沒了內力的羣雄像羊入虎口,又像肉包子打狗,還像案板上待宰的豬,不,是已經在宰的豬。
慘,慘,慘,怎一個慘字了得。
苦,苦,苦,一個苦字怎道的明白。
痛,痛,痛,不過痛一會就解脫了。
諸葛虹此時能做什麼,難道一直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