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龔老漢的不停催促下,唐龍開足了馬力,揹著他跑了半天,終於也感覺到有些累了。
龔老漢趴在他的背上,一點汗沒出,他向後望了望,估計差不多了,於是拍了拍他的背道:“行了,看你這體力也不怎麼樣,就在這裡歇一會兒吧?!?
唐龍一聽,氣得想跳,但他知道這老傢伙鬼多得很,跟他生氣沒意義,於是將手一鬆,放老漢下了地,自己則在一邊搖搖頭手,稍稍活動了一下。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遠遠從山下上來兩個人,走近一看,原來是雞公和馬頭。
唐龍向後看了看,半天都看不到一個人影,奇怪地問道:“大平怎麼還沒跟上來?”
雞公抹了一把汗,喘著氣道:“不知道,你們跑得太快,我們只顧著追趕,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馬頭連忙接道:“是的是的,老大你健步如飛,大步流星,這速度像閃電一樣,我們跟得夠嗆,大平兄弟也許是修爲不濟,被拉下了一大截,要不咱們再多等上一等?”
唐龍雖然對封大平有些懷疑,但並沒有直接的證據,所以對這個人還是有些念及舊情,他點點頭道:“那好,咱們正好休息一會兒。”
四人在原地休息,一等不來,二等不來,時間都過去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可還是沒有看到封不平的身影,這下唐龍有點等不下去了。
他眉頭一皺:“不對,按大平的速度,再慢這會兒也應該追上來了?!?
雞公和馬頭向來對唐龍十分忌憚,心裡一顫,有些緊張起來。
龔老漢眨了眨眼道:“這裡山路錯綜複雜,興許是走迷了路,這也一點不稀奇。”
雞公連忙跟道:“對對,祖師爺說得太對了,應該就是這樣。”
唐龍向山下遠眺,只見這山高且陡,山上的植被並不是非常茂密,再說這山上本來就沒有什麼路,只要從山腳一直向上走,總會走到山頂的,那麼迷路一說也就不成立了。
他眼睛微微一瞇,突然看向馬頭,沉聲道:“大平到底怎麼了?”
馬頭被他一瞪,嚇得腿肚子打顫,話都說不出來了,站在那裡呆若木雞。
龔老漢忙衝著雞公使了個眼色,雞公趕緊道:“馬頭,老大問你話呢,別傻愣著,趕緊回答啊!”
馬頭回過神來,想起之前商定好的臺詞,連忙道:“老大,我也不知道啊,剛纔只顧著跑,根本沒有回頭去看他?!?
唐龍向前逼近一步:“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真的,一點不帶假,老大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龔老漢插道:“徒兒,馬頭這個我清楚,雖然壞了點,但絕不會說假話?!?
馬頭連忙點頭:“是是是,謝祖師爺明鑑!”
唐龍不好再問,悶聲道:“那就再多等一會兒?!?
這時,龔老漢看了看天,又裝模作樣掐指一算,叫道:“不行不行,谷口出現的時間就要到了,咱們恐怕等不及了?!?
唐龍一聽,心中疑惑更盛,可是這種事情,無憑無據,他也不好說什麼,而進谷的方法只有龔老漢一人知道,他想反駁都沒有理由。
轉念一想,那封大平也有可疑之處,此番進去,不帶他也罷,於是道:“好吧,咱們繼續(xù)趕路,希望大平平安無事就好。”
三人聞言大喜
,心裡各自打著小算盤,只有唐龍一人憂心仲仲,不甚開心的樣子。
向前走了一兩裡,前方突然出現兩個巨大的石像。
那石像神情威猛,高達百丈,頭可觸天,一左一右,就像兩個天神一樣,守護在山脈兩旁。
讓人奇怪的是,這兩個石像如此高大,按理說在很遠的地方就應該能看到,可是之前卻沒有一人看到。
唐龍暗暗驚訝,看來龔老漢沒有說假話,真的是要到了。
龔老漢看著那兩個巨大石像,向中間一指道:“那裡有一條河,沿河而行,就能進入山谷之中?!?
兩個石像分別佔據了兩座山峰,河流應該就在兩座山的腳下,於是四人又向下走去,不一會兒就聽到了波濤之聲。
走出濃密的林子一看,唐龍不禁驚呆了。
只見一條山河,自兩山之間奔涌而出,氣勢磅礴,有如萬馬奔騰,那激濺而起的浪花,四處飛射,聲如雷霆,就連地面都跟著震動起來。
怪事怪事,兩個巨大石像突然出現,這條奔騰的山河也是突然出現,與常理一點不符。
但正是這樣,唐龍才相信,這是入谷的通道。
這時,只聽龔老漢道:“雞公馬頭,你們兩個去砍些木頭,要粗壯一點的?!?
唐龍道:“做什麼?”
“你看這河兩邊,陡峭如削,沒有船,怎麼進去?”
二人立即砍了些水桶粗的樹木,然後用樹藤連在一起,再找了幾根撐船用的木槁,整個過程足足花了近一個小時。
幸好他們全都是修行者,力量遠遠勝過常人,否則光砍一顆樹,只怕都需要半天的時間。
木筏子做好了,這絕對是一艘罕見的巨大木筏,木排全是用水桶般的大樹做成,足足有十米多寬,長度也達到了十五米左右,比一般的小船都要大上許多。
但也只有這樣結實的木筏子,才能在如此激盪的山河之中航行,否則一個浪頭拋起來,就能將船摔個粉碎。
大木筏放入水中,馬頭一手拉著樹藤,感覺到水流的巨大力量,兩隻手不敢有一點放鬆。
三人立即跳了上去,雞公拿起木槁,向下用力一撐,木筏子頓時離岸而去,唐龍也手持一根木筏,用力向逆流直上。
馬頭跟著跳上船上,三人一起用力,將木筏向前劃去。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山中的水都是沿山勢而走,這裡山勢很陡,水流自然也很激,如果不是三人都有一身修爲,萬萬不可能撐著如此巨筏沿河而上。
唐龍心裡有些疑惑,暗道:“那黃家老爺子應該只是凡人一個,並且現在也上了年紀,他一個衰敗的老頭子,又是如何通過這段激流呢?”
這時,木筏突然輕輕一震,一個東西從激盪的水流中伸了出來,對著馬頭的小腳就是一口。
馬頭沒有提防,被那東西一口咬中,禁不住大叫一聲,連手裡的木槁都差點扔了。
唐龍側目一看,只見那東西竟然是一頭怪模怪樣的魚。
頭部扁平,牙齒如鋸,全身上沒有魚鱗,但卻隆起許許多多的腫塊,涎涎的十分噁心,再加上兩隻眼睛閃爍著貪婪兇殘的光芒,讓人一看到就覺得慘人。
馬頭被咬了一口,小腿肚上立即掉了一塊肉,幸好這條魚個頭不是很大,嘴巴也不是
很大,否則這一口下去,絕對把他小腿肚上的肉全咬個精光。
“他馬的,什麼鬼東西,老子弄死你!”馬頭就像一頭負傷的野獸,一邊罵一邊用腳去踩魚。
可是那魚全身是涎,滑溜溜的,一腳踩上去,它便順勢向外一滑,“卟通”一聲落入水中,轉眼消失不見。
馬頭呲牙裂嘴,痛得要命,無法繼續(xù)撐船,唐龍和雞公只能承擔下來。好在二人都是四級修爲的強者,只要拿出幾分實力,撐起這樣一隻巨筏還是沒有問題的。
“祖師爺,剛纔那鬼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應該是魔鬼魚吧?!?
“魔鬼魚?”
“這種人聽說在非洲很多,沒想到這裡也有,少見少見啊。”
說話間,河裡突然嘩嘩啦啦一陣響,竟然同時從水裡跳出七八條魔鬼魚出來,有幾條比剛纔的個頭要大出一倍多,張著滿是利牙的大嘴,對著筏邊的唐龍和雞公咬了下去。
已經有了前車之鑑,二人倒是從容一些,只見唐龍一手執(zhí)竿,身子輕輕一躍,騰到半空之中,然後腳尖連點,將近到身前的魔鬼魚一一踢中。
雖然魔鬼魚體表有涎,但是唐龍每一腳都用了真勁,一腳下去勁透魚身,頓時取了其性命。
那些死魚落入水中,四周突然一陣騷動,跟著便出現更多的魔鬼魚,轉眼之間就將同伴的屍體吃得乾乾淨淨。
衆(zhòng)人一陣駭然,就連馬頭也顧不上慘叫了,看著這密密麻麻的魔鬼魚,他的頭皮也開始發(fā)麻了。
雞公大叫一聲:“奶奶的,這麼多,怎麼對付得過來?”
馬頭坐在筏上,叫道:“咱們還是快回去吧,要是再待下去,這些傢伙說不定會把咱們的船都吃了?!?
好的不靈壞的靈,馬頭的話剛剛落水,水裡的魔鬼魚就真的開始向木筏進攻,用那鋸子般的牙齒,開始啃咬木筏。
木筏雖然巨大,但也架不住數量如此衆(zhòng)多的魔鬼魚啃咬,只是轉眼之間,木筏的邊上就已經被啃掉了一大截,跟看就要將用於連接的樹藤給咬斷。
唐龍一聲大喝,掌心靈氣旋轉,涌出強大力道,瞬間化成一根無堅不摧的長劍,呈一條直線切了過來。
“卟卟卟”
一連串的響聲,凡是正在啃食木筏的魔鬼魚,正好在這條直線之上,全被切了下去。
唐龍神通雖大,但也只能護著一邊,幸好雞公也是個有眼力勁的人,不用唐龍指控,自己就跑到了另一邊,將船護住。
守住木筏的兩邊,魔鬼魚只能咬前後,而連接木筏的樹藤是橫著綁的,所以木筏暫時沒有解體的危險。
不過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因爲木筏只有這麼大,而魔鬼魚的數量無計其數,最多也只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就能把它啃得乾乾淨淨,到時木筏上的四個人,可就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葬身魚腹了。
這些魔鬼魚想必很長時間沒有吃過人肉,個個飢渴無比,目光貪婪,全都不要命地向前衝,都想第一個吃到唐僧肉。
唐龍大喝一聲:“馬頭,別坐那裡了,趕緊把後面守??!”
馬頭小腿受傷,但修爲無損,聽他一喝,立即打起精神,守在後面,掌法如刀,一刀又一刀,向著那些追尾的魔鬼魚切下去,頓時血浪滔天,腥臭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