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禹的身上,油然散發出一種高深莫測的氣息,教人看不真切他的底細。
林禹泰然處之的姿態深深的把老者打動,但現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他瞇起雙眼,躊躇不決。
“優柔寡斷,毫無魄力,難怪你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林禹微笑,輕輕的閉上雙眼,擡頭露出自己的脖頸要害,“如果你不信,那便斬了我吧。殺人,你總該不陌生的吧!”
老者的太陽穴跳了一下,他何嘗不知道林禹是在激自己,但他的話就像兩根楔子深深的釘在自己的心裡,一下子把靈魂穿透。
沒錯,我比他強,比他天賦好,比他地位高,要不是比不過對方的心狠手辣,輸的又怎麼會是我!
“好小子,你說服我了。”老者緊繃的腰身一下鬆垮下來,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時,身上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壓抑和緊張也全部煙消雲散。他右手衝林禹比劃了下大拇指,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看來我真是老了。小子,你很不錯?!?
“很高興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因爲勝利一直和我同在?!绷钟砟樕蠜]有一絲的波動,彷彿這件事順理成章一般,“按先前的約定,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你想讓我做什麼?”
沒有立即回答,老者默默的把自己一直藏在衣袖中的左臂伸了出來。
只見在手腕處不知被什麼利器削了一刀,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左手儼然被人砍斷。
“宗門既然作爲一個組織,統治階級就一定會有黨派之爭,其中的細節說出來也沒有多大用處。你也看到了,最後的結果是我敗了。”看來往事傷害的他很深,他並不願意多談。他眼裡閃現陣陣寒芒,那是屬於領袖獨有的睿智和霸氣,“我希望,你替我殺一個人。”
“誰?”林禹不想參與他們宗門間的利益糾葛,拿人好處替人消災,對他而言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樁買賣。
“雲遊?!背聊季茫险卟啪従復鲁鲆粋€名字,提及這個讓他一敗塗地的仇家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見林禹沒有立即接話,老者哼笑了下:“怎麼,聽到他的名號你怕了嗎?”
“怕?我生來天不怕地不怕,區區一個名號也能讓我怕?”林禹聳了聳肩,“我只是從沒聽過這個人,感覺名字好笑罷了?!?
“哦,今天有一批新來的外門弟子,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你,看來你也是其中一員,不知道也正常。”老者想通了原因釋然道,“雲遊,他是歸雲宗的大長老,同時也代理宗主之位,即使是幾個老祖宗見到他都要敬讓三分。歸雲宗宗主,你應該清楚這個稱謂意味著什麼?!?
說完,老者目不轉睛的盯著林禹。
他希望從林禹的臉色上、眼睛中,尋找到哪怕一絲一毫的退縮或畏懼,但是現實註定要讓他失望了。
林禹的臉上半分漣漪都沒有,十分爽快的答應道:“好,沒有問題?!?
“你是不是沒有聽懂我說的話,雲遊可是歸雲宗的宗主,在他前面還有整個歸雲宗擋著,殺他的難度可想而知。”老
者有點不死心。
“宗主死了,會出現另一個宗主,歸雲宗不會發生其他的變化。他再厲害,也終歸是名有血有肉的人而已,難道殺不死不成?”林禹展現出胸有成竹的自信,隨即衝他攤開了手掌,“我已經答應了你,現在,把我需要的武技拿過來吧?!?
老者發現自己愈發的看不透林禹了,要說他初生牛犢不怕虎吧又不像,但是他又哪裡來的自信能夠斬殺身爲歸雲宗宗主的雲遊。
沉默了好一會兒,老者才從懷裡摸索兩部武技扔到桌上:“給你?!?
他的心情很鬱悶,有一種被坑的感覺。可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反悔了。
這種情況下對方是決計不會矇騙自己的,林禹看也沒看直接把兩部武技收起,忽然問道:“老前輩,你叫雲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姓雲?”老者詫異的問。
“歸雲宗當年由雲歸一手創立,統治的高層以家族方式傳承,全部姓雲。既然你剛纔說是黨派之爭,自然你也姓雲。若不是顧及同宗血緣的影響,他又怎麼會容你茍延殘喘?”林禹分析的頭頭是道。
“雲鴻?!彪咗櫮坎晦D睛的盯著林禹,模樣又惱又驚。怪、實在是太怪了。
他現在恨不得把林禹的腦殼敲開,看看他腦子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雲老前輩,多謝你的武技。既然這樣,你可以讓我走了吧。畢竟我早一步進行修煉,就能早一步達成你的心願?!绷钟碇噶酥钢車念笟馄琳?。
雲鴻輕描淡寫的一擺手,屏障破碎,林禹說了一句“後會有期”,向外面走去。
臨到大門口時回頭,發現雲鴻已經恢復了一開始的模樣,縮在桌子後面“酣睡”,林禹不禁輕笑了下。
歸雲山脈浩瀚無邊,連綿廣闊,除去內門弟子所在的後山外,其他地方擁有不少的洞府寶地,弟子想要找到環境清幽、不受打擾的修煉地點相當容易。
此時,在一處雲海深處的峰頂,林禹手持冰肌一遍一遍的練習著。撩、抹、挑、掃,劍勢圓潤輕滑,像揮毫般瀟灑飄逸,和四周靜謐的環境融爲一體,一眼看去完美而和諧。
林禹在這裡已經整整練習了整整半個月,每一天都像機械般,重複著一模一樣的招式。
林禹經驗豐富,只能說明他意識超羣,上手更加輕鬆。如果想讓招式發揮無懈可擊的準確性,唯有通過艱苦不懈的努力這一種途徑。
他深刻明白根基的重要,這半個月以來,他夜以繼日、風雨無阻的練習,衣衫被汗水晨露溼透了不知多少次,不曾有半分的懈怠。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把這套劍法融會貫通。
劍勢一攬,雲霧像被一種冥冥中的力量牽動,隨劍而行,聚集在林禹的頭頂上空。
劍走游龍,如微風,似細雨,看著像隨性的恣意揮舞,卻又柔和連綿,緩緩不斷。一劍一劍,把雲霧切割劈散成無數塊渺小的存在,漸漸的變淡,最後像蟬翼般透明輕薄,彷彿只要吹一口氣就會完全的消散乾淨。
三才劍之人劍,化之劍!
取爲人狡猾之意,不與敵正面交鋒,劍走偏鋒,消化拆分敵人的強勢,再各個擊破!
忽然,劍勢變化,一擡一式形健骨遒。高空的雲霧匯聚在一起,似在爲剛纔被人耍弄而憤怒,化作一條矯健的巨龍,從天而降撲咬向林禹。
林禹的雙瞳一凝,劍勢端正,一張廣闊的盾牌出現在他的頭頂。雲霧磅礴的勢頭像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垂瀑,兇狠的砸到上面。強強相撞,盾牌的光芒閃爍了下,隨即更加強盛,把雲霧生生彈了回去。
三才劍之地劍,抵之劍!
取大地厚重之意,純陽剛正,正面挫敗敵人的攻勢!
惱羞成怒的雲霧發出一聲咆哮,重整旗鼓再次撲下來。在他方圓十里的雲霧全部吸納過來,這一勢比剛纔的更猛,更強。
劍勢再變,摒棄眼花繚亂的繁複招式,一劍直指蒼天。光華綻放,兇猛激烈的劍意一路所向披靡,潰散了漫天的雲霧。
三才劍之天劍,破之劍!
取天道爲尊之意,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破天之劍,衆生臣服!
最後一劍把積厚的雲霧戳出一道筆直的窟窿,彷彿把天都捅穿了般。林禹收回了劍意,窟窿合攏,雲霧漸漸的恢復原樣。
冰肌回鞘,林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剛纔幾劍的威力還算滿意。
“如果境界相差無幾,再運用得當,這三才劍估計能擋下天級以下所有武技,連問天劍訣也不例外,難怪雲鴻要把三才劍當寶貝一樣藏著,也許這是他的一大底牌?!备惺艿饺艅Φ拿钐?,林禹對雲鴻倒是有了幾分好感,“如今三才劍我已小成,是時候該學習另一本武技了。”
相比較三才劍,這套拳腳功夫的武技,更讓林禹驚喜。
混元金剛功,練至大成境界人體外表如穿金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儘管沒有招式,但硬勝磐石的軀體四肢已經象徵了巨大的攻擊力。尤其是混元金剛功與戰神王體相輔相成,簡直就是絕配,林禹都懷疑這個雲鴻是不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
在又練習整整半個月之後,林禹停止了修煉。
此時的他修爲已經達到煉體境四重的巔峰,離煉體境五重只剩下臨門一腳。
他需要戰鬥的實踐來檢驗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另外,在掌握武技後他也需要通過衆多的戰鬥儘快的增長修爲。畢竟,戰神王體的特徵已經決定了增強實力的捷徑。
宗門內的人際關係很複雜,找人挑戰切磋難免會招惹到意想不到的麻煩。
雖然林禹不懼,但是他現在的主要木材是專心致志的修煉,他可不想節外生枝。
思前想後,林禹把目光放到了兇獸嶺。
兇獸嶺,在歸雲山脈的深處,背後就是茫茫無際的森林。由於氣候潮溼環境惡劣而人際罕至,所以裡面的野獸大多是從遠古時代繁衍至今。歷經優勝劣汰的殘酷抉擇,大多數的野獸都進化成靈獸。更多傳言說,曾經有一名弟子在裡面見到過九品靈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