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章因由
十一月,孤單的季節(jié),樹葉凋零映襯著日漸寒冷的夜。
夏之末比賽的這一天,凌浩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
李思水,原來的文木公開出現(xiàn)在媒體面上,講出了一切因由。
一片譁然,就如同凌浩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一樣。
邱文山就是現(xiàn)在臺灣的文木,這兩個媒體一直糾結(ji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竟然是同一個人!而邱文山是假的文木,害死自己親兄弟來冒充?
上午這個消息剛剛發(fā)佈,網(wǎng)絡(luò),電視瘋狂的報道,邱文山在他們的發(fā)佈會後立馬就接到了邱蕭暔的電話。沒有疑問,沒有指責,只是平平淡淡的告訴了他這個消息。
掛上電話,心一下子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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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裡有太多的故事,總是讓自己從夜裡驚醒。
已經(jīng)是水破石出,再也掩蓋不住了。
他沒有力氣去想些什麼,無力的躺在沙發(fā)上。
夢裡,還是以前的樣子,
劉懿依舊年輕的臉,大學裡兩個人年輕的臉。
但,他還是殘忍的推開她的手,因爲,他想要的不止這些,他相信前方會有更好的東西等著自己。
直到,結(jié)婚,事業(yè),一切都已經(jīng)有了,卻發(fā)現(xiàn)早就失去了自己。
探望文木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弟弟的妻子竟然就是劉懿。
那一刻,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活著的。
暗害,自己不擇手段的除去了障礙。
一樣的一張臉,劉懿卻知道他不是。
然後,抑鬱的離開。
他開始懊悔,午夜夢迴,總是看見海里那起伏的臉。
今天這個夢,又像往常一樣,最後總是文木掙扎著衝他喊道:“哥,哥!救我!救我!”
緊閉的眼猛的睜開,急促的喘氣。
他很想說,誰能救我?
電話的聲音又響起,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窗外的陽光四十五度角射進來,讓他爲之目眩。
接起電話,調(diào)整鼻息,粗喘著氣說了一聲:“喂。”
“爸爸,”邱落的聲音有些癡傻,“哥哥在醫(yī)院裡急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
“什麼?”他一驚而起,拿著話筒的手抖的厲害。
“爸爸,我已經(jīng)只能做到這樣了。他脖子被劃傷,手指差點被切斷,膝蓋骨已經(jīng)斷了。”
“誰,告訴我是誰?”他一定不會饒了他!
“誰?有意思嗎?是誰有什麼重要,他已經(jīng)這樣了。”邱落說話的聲音冰冷麻木,但憤怒的邱文山已經(jīng)發(fā)狂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他說:“我要知道,否則你哥哥不會安心。”
“不,他會安心的。”邱落還是冷笑,“他已經(jīng)死了,張信已經(jīng)死了,他們可以去地下繼續(xù)鬥了!而我,也要去陪他們?nèi)ィ ?
“張信,”他想起來,猛然一驚:“你要去陪誰?你們這兩個不孝子,知不知道現(xiàn)在家裡成什麼樣子!你想死是吧?都死吧!活著幹嘛!我生你們這兩個白眼狼幹什麼!”
氣結(jié),急怒的捂住胸口。
心口疼,很疼,他捂住自己胸口的手越來越近,一下子躺倒到沙發(fā)上。
邱落被他訓的回了神,半天聽他不說話試探著開口:“爸?”
邱文山只能氣若游絲的哼一聲,在也無話。
邱落不停的打了好幾次,保姆聽見客廳電話不停響起的聲音才趕回來,接起電話的時候驚恐萬分:“小姐,邱先生不行了!沒有呼吸了!”
邱落呆了。
還是護士搖晃著恭喜她說人搶救成功了她才迷濛的看見從手術(shù)室裡推出的邱宸,鼻子一酸,在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坐的是當天晚上的飛機,她要回去,不能再禁受失去了。
爲邱宸請了護工,飛機上長長的無眠。
今天,原以爲一切都會結(jié)束,幸福已經(jīng)離自己不遠。
當夏之末站上臺領(lǐng)導的時候,送上去了一束鮮花,那裡加了很多刺激的花粉。
她是知道夏之末有花粉過敏癥,但當時急於要把消息告訴張信的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擠在人羣裡獻花的是誰。
當她驚慌的感覺到心臟不規(guī)則的跳動到處尋找獻花人的時候,邱落早就不見了,她已經(jīng)躲到了門口。
原本一直因爲練舞胎兒就不穩(wěn),現(xiàn)在更是直接流產(chǎn)!
場地的人看到她潔白芭蕾舞衣下的殷紅才發(fā)現(xiàn)她的狀況,而這一系列的狀況讓本就體弱的她堅持不下去了。
轟然倒地,急
救車被叫來了。
夏之末被送去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
但還是聽見那幽幽的聲音呼喚,兩個人直到最後一刻:雙手交握。
仿若兩隻血色的蝴蝶。
一直不敢相信那個滿身是血男子是張信的自己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歇斯底里,只是想要上去掰開兩個人的手。
可,這件事已經(jīng)有人去做了。
醫(yī)生使勁全力想要去鬆開他們,但,都沒有成功。
圍觀的人,有人拿出手機拍那十指緊扣的‘蝴蝶’。
無意識的往回走,半路上又接到邱宸出事的電話。
她,終究不能做到即使知道真相就棄之不顧。
回到家裡,推開臥室門就看見靜趟著的邱文山。
白色的牀單,白色的西服,還有白色的花圈。
一切,只是等著她來處理後事。
什麼,都沒有了。
真的都沒有了。
她也很想躺下,可是終究不能。
第一個電話就打給邱蕭暔。
“喂,”邱蕭暔疲憊的聲音,他這些天已經(jīng)沒有精力了。
邱落沉吟良久,“我父親過世了,紐約那邊,該放的都放下吧!你是我父親最信任的一個,能過來幫我處理一下後事嗎?”
“嗯?”他有些不敢相信,“邱先生過世了?”
“心臟病突發(fā),你什麼時候過來?”
“明天就回去吧!”他按了按額頭,掛了電話迅速又打了凌浩的電話。
“你好!”凌浩的聲音聽起來也比他強不到哪裡去,沙啞的很。
“你贏了,紐約的一切都是你的了,邱文山死了,我要回去處理後事。這裡,一切,你看著辦吧!”
他掛了電話,先定了機票,然後就開了個遣散會。
遣散金很多,這是他最後剩下的權(quán)利。
還是要回去,畢竟,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他真高興,邱文山到死都不知道他是他和劉懿大學戀愛時的孩子。
他真高興,一切都結(jié)束了。
所有的不甘,只要邱文山不在了,連存在的理由都沒有了。
坐在飛機回國的時候,才明白空落落的感覺比恨更難過。
(本章完)